第97章 参宴
“那丽妃娘娘的中元庆,大小姐要好好打扮,老奴回去告诉夫人去了。”
穆芊楚一脸笑意点了点头!
钱妈走后,穆芊楚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 手里的玉梳被她紧紧握着,原来上辈子自己找遍了宴席名单上的世家公子。
没想到自己要找的人是自己家里的一个奴隶。
可如今的她活了两辈子,当初他救自己的那点怦然心动早已经被家族覆灭的仇恨所掩盖。
女子这一辈子终将要嫁人,她并非想留在娘家一辈子!
那样只会拖累族中其他未嫁女子的姻缘,甚至将来会影响遇儿的姻缘!
若是有个一辈子未嫁的姑母养在府里,对家族的运道,子女的婚配都是影响。
她本想到了年纪,寻个本本分分的读书人或是门当户对之人,安安稳稳的嫁了,了却余生。
如今寻到那年少心动之人,不想他偏是那万中无一的人。他的身份并不符合自己原来安安稳稳、普普通通的计划。
她安抚着自己悸动的心跳,将那枚锦囊慎重的收入抽屉里。连同她那悸动的情怀一起放进不见天日的黑暗中。
却又见丽妃下的帖子还在抽屉里,她又陷了更深的沉思。中元节她记得是梁老夫人中风的时间。
她一生坚强勇毅,整个梁府的内全靠她撑着,她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她必须去救梁老夫人。
傍晚时分,穆夫人亲自到楚闲居。
“母亲!何事?”
穆芊楚将手头的账本与图纸收了。
沈婉握着穆芊楚的手怜惜的扶了又扶,女儿自从上次与李家那小子断了姻缘,就再也不提去参加集会的事。
现如今李世渊大张旗鼓的娶了亲。还是安国公家的嫡女,身份何等的尊贵。
可是自家的女儿呢?整日素衣淡茶!
沈婉看在眼里急在心中!
其实她知道母亲一定是来劝她参加中元宴的,可这次不用母亲劝她也一定会去。
因为她必须去救梁老夫人。
上一世她在中元庆的宴席上突发中风,等太医匆匆赶到之时,已经晚了,但是为了宴会的体面,她硬是被抬出宫,过了七日才发丧。
她的孙子是现任禁军统领梁威一直未成婚,他的母亲难产而亡,穆芊楚的母亲曾与梁威的生母算是闺中好友。
自从梁威的母亲去世,穆夫人更感叹梁家家风之忠贞,时常在穆芊楚耳边提起,梁威之父梁大人从未提续弦之事,一般家里儿子不提,可是家中无人掌家,母亲也会帮忙物色一二,可是梁老夫人就这么强撑着掌管家中庶务,半句不提续弦的事情。
上次给梁家送的礼物,梁老夫人将胭脂之类的礼全数送回,单留了安神丸,又回了相应的谢谢礼。
她年事已高,打理家事已然是疲中带乏,不可能不收那安神丸。这次听说丽妃设宴,她老人家急着为自己那呆头呆脑的孙子相看,必定会去。
沈婉见穆芊楚不说话,以为她真不打算去,便劝道:“楚楚!你也该看看别的人,当初也没见你多喜欢李家那小子,怎么如今却伤的这样深?听知书说,丽妃这次的中元庆,你又不打算去了?”
“哪有的事!丽妃娘娘的旨意,哪有不去的道理!只不过母亲别误会了,女儿与云世子只是浅交,云世子对女儿也不过是因着外祖在军中的助力,所以多了一点情份。”
“怎么会?母亲早托人打听了,镇南王与镇南王妃品性都不错,云峥更是个痴情的,就他的出身,那是贵中之贵,却连通房丫头都没有。你”
穆芊楚想了想云峥各方面条件确实都不错,只不过她姨母丽妃娘娘是三皇子的生母。只这一点,她就不可能和云峥产生任何感情。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心里不想嫁!
她两辈子只有一次想嫁人的冲动,那时的她心高气傲,自认父亲寿宴上的那许多公子也好、世子也罢,都是她挑着选的。
所以她当时让穆星云找这个锦囊的主人,从来没想过他可能不会心悦于自己。
她少见的一脸愁容
沈婉见她面上愁容越来越浓重,更是说不下去。
穆芊楚却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发现母亲已经停下了劝她话。
如今那人却是那矜贵到天上的墨家继承人,连当今圣上都敬三分的人,未来的摄政王。
这也就算了!她为了家族利益,用尽手段拉拢他,对他嘘寒问暖,不知他是否会看不上她这种餐腥啄腐的行径。
沈婉见自己心尖上宠大的女儿,如此伤情,更觉李世渊的可恨。
进宫赴宴非比寻常,她特意让钱妈交待了女儿一番,好在她自认平时对女儿的教导无不妥当之处。
瞥见案头母亲亲自准备的衣服和首饰,穆芊楚不想在伤母亲的心。“有你这么优秀的娘,女儿怎会找不到一个好夫君?这个中元庆女儿定会好好打扮!”
中元节那日,她穿上母亲为好准备的衣裳,一件淡粉织金牡丹绡纱长裙裹着她玲珑的身段,裙边系着豆绿坠白玉宫绦,夏季炎热,披帛便用薄如蝉翼的青色云纱代替,正抹去了夏日的沉闷。
云纱如今已经贵到几十金一匹,只不过这些在穆府只是绸缎铺子里少了一匹半匹的货而已。
仿若春日的花,那样的清新脱俗,正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她少有穿的这样富丽娇俏!
容妈看着穆芊楚的样子,心里不由的一酸,说起来她也不过是个才十五岁的姑娘。
容妈这些日子跟着穆芊楚,对她是打心眼里的佩服,若说是出嫁的妇人,没有不艰难的,哪个都是小心谨慎,步步为营。还真没见过哪家未出阁的小姐整日的算账、理家、受这等劳累。
她这样一日一日的在屋子里画呀写的,是又费眼睛又累手。
容妈捧起穆芊楚那一双娇嫩纤细的手指,心里五味杂陈。
往日不见她打扮,面对她的时候不由的忽略了她身上的稚嫩。
今日看她打扮起来,也不过是花骨一般的年纪!本该乐天逍遥、无忧无虑,现在却整日庶务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