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冠礼后,闯荡天下
清晨。
京城的热闹依旧,每天的日子大多过的一样。
出来遛弯惹人嫌弃的主仆二人再次做出了暴发户的姿态。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家很有钱一样。
得亏陶侍郎岳丈家有钱,不然就凭当官的小小俸禄,可养不了这样的败家子。
陶培禹经常被当作反例被京城各家拿来教育自家子孙。
骄奢浪费,是陶培禹的身上的常见的话语。
不过生活在京城里,天子脚下,百姓们有话不会说到正主面前。
但他们不知道。
陶培禹掌握着整个大元的信息网。
市井传言,城中的风言风语,都被他忠实的暗卫们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倒是无所谓,三两句话而已,犯不着动气。
可他手底下的人,都是护主的很,惹了他不悦不用他说每个人都自觉且快速的惩罚自己,然后积极养伤,等着主子用他们。
他们听说了对主子风评不好的言论,隔三岔五的趁着天黑把传话的人蒙上麻袋狠揍一顿。
真真是祸从口出。
陶培禹听阿双说完了暗网里的下属做的事情以及缘由,心里升起的火气降了下去。
算了,打一顿罢了,没伤到性命,嘴欠的人家里人不管,出了家门,自会惹祸,挨打是必然的。
“主子,有人与阿爷起争执!”
一道急匆匆的声音从远方传过来。
未等到暗卫落地说明事情。
一阵急促的风从他身边掠过,再回头,桌子后早已没有了主子的身影。
陶记布行。
“残废了还出门招摇过市,让别人看见了影响心情,陶大少爷,家里穷的买不起镜子吗,你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样子很丑陋,很碍眼,很破坏别人的雅兴吗,废成这样,还能活下去,真是好大的脸皮。”
陶培文面无表情地翻着桌上的账本。
男子轻笑一声,“啊,哟,还有心情看账呢,看来身体还不错嘛,这不好了,你现在的样子你自己也喜欢,真不错呢,我听说收破烂的乞丐从陶宅收到了不少的碎瓷片,哎呦呦,真是应了那句话了,瘸子狠心哟。”
“不过嘛,换个想法想想,你家富贵,打碎一些个花瓶算什么,真有本事的把自己弄没了有什么不可以,再说,陶大少这么富贵,怎么不想着多给国库交些税银,能者多劳嘛,你这么有钱多花些怎么了。”
“俗话说得好,破财免灾,你花了钱,灾祸自然就抵了,你说是不是啊,陶大少爷。”
陶培禹一进门,便看到了一个身穿藏青色华服的男子背对着他。
听到男子说话的声音,他眼中闪过一抹幽光。
他身后紧随而来的阿双,深深的看了一眼说话的男子。
陶培文听到门口有脚步声,闻声看去,面上闪过一丝不堪,转眼间恢复如初。
“这是谁来了?”
刚才说话的男子转向攻击,言语不客气的说陶培禹。
“原来是咱们无所事事的陶二爷,怎么,二爷今个这么闲,不去走街串巷了,害,陶二爷怎么没有学会陶大少的经商之道,反正京城哪里都会去,何不肩上挑些货担子,还能赚钱弥补下给家里造成的花销不是,真不会给家里人减轻负担啊。”
阿双衣袖里的拳头握的更紧了。
陶培禹偏了一下脚步,挡住了阿双的身体。
他弯唇笑道。
“原来是房世子,草民久仰世子大名一直未得见世子真容,今日一见,还真是,俗不可耐,愚不可及,丑陋不已,说话磨磨唧唧,没脸没皮,真是天下无敌。”
“说我大哥?云是云,泥就是泥。大元国土太大了,出来的人良莠不齐,说我哥有的没的,要是你没了才是皆大欢喜。你害的我的坠马,恶意害人性命,你其罪当死!没那个本事非要在人前显摆,喜功无知,陷害他人卑鄙无耻,你就是茅坑臭屎!就你这样的,做了亏心的事还敢跑到被害的人面前耀武扬威,你有病吧,抓紧时间看大夫吧,再晚点得病死你。”
陶培文听到自家弟弟的话,听的听的一愣一愣的。
阿禹有着口才,真好,以后他不在阿禹身边,不怕阿禹被人欺负了。
“你竟敢折辱我!”
房世子手指一下一下点着陶培禹。
陶培禹目光下落到他的手指上,轻嗤一声。
“看来你不止行为上卑鄙无耻,还得了癫痫症,真得好好看看大夫。”
“你敢这么对我说话,我看陶侍郎的官做到头了。”
陶培禹脸色一变,装作茫然看着房世子。
“官员的仕途不是陛下说的算吗,房世子说我爹的官做到头了是什么意思?”
“哼,现在怕了,也不看看我是谁——”
扑通一声。
陶培禹跪在地上嚎啕大叫。
“求世子开恩呐,我爹才得了一个小儿子,求您不要撤掉我爹的官职啊,我家里要吃饭呐,求您饶命求您饶命啊——”
“你,你先起来——”
陶培禹的喊叫声引来了众多好事看热闹的人。
大家没有什么评论的话,一双双眼睛滴溜溜的从跪在地上的人身上和站着的富贵公子哥身上来回看。
有几个离开人群的人,走到其他地方将自己看到一个穿着显贵的人教训陶侍郎家的败家子呢。
原因?
听说是世子,哎呀,不知道是谁家的世子爷,反正身份不低,说是要撸了陶侍郎的官职,听那陶小公子说他家里幼弟出世,家里多了一张嘴吃饭,陶侍郎的官职万万丢不得。
……
传到最后。
房国公听到的是。
房世子当街勒令朝廷官员嫡子下跪,扬言不交出钱财定要让其家破人亡。
房国公几欲晕倒,咬紧牙关命人将那逆子压回来。
听市井小道消息说,房世子被军棍狠狠的揍了一顿。
教训完自家儿子,房国公急忙进宫面圣解释传言。
陈丞相在一旁说和。
最后,陛下勒令其上交兵符,并罚了房国公半年的俸禄。
陶培禹听到这一消息时,正坐在马车上前往丞相府。
他知道陈沅想要兵符,这是他能为陈沅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以后的事情,交给陈沅自己做了。
丞相府。
一如既往。
陶培禹轻车熟路的推开了陈沅的书房。
良久。
陈沅看着眼前的令牌和一大盘钥匙。
“阿禹,你想好了?”
陶培禹认真点点头。
“是,想好了,本来也没有什么好想的,你救我一命,我答应你帮着你保护国家,我知道你需要得到消息,得到全国的消息,得到京城各处的消息,我因而建立了暗网,现在你已经是大元的丞相,你需要势力保护自己,暗网,我送给你了,不用谢,你要是实在放不下,心里念着我,就对我哥好点,只要他不做违背国法的事,别伤害他。”
陈沅颠了颠沉实的令牌,笑了。
“你啊,财迷,做块牌子还用纯金的,别人成年了都收礼,你倒好,往外送东西。”
陶培禹看陈沅收下了,嘿嘿一乐。
“我成年了,可以出门四处走走了,没道理一辈子守在家里,那样太无趣了,行了,我赶着闯荡天下呢,不说了,告辞。”
“我送你。”
丞相府外。
阿双牵着一匹雪白的马笔直的站在那里等候。
他身后是一匹纯黑色的马,两匹马看起来像太极八卦的对称色。
那黑马也是听话,不用人牵着,和阿双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像是白马的忠实守护者。
“好了不用送了,我闲人一个,你有国家大事要忙,回去做事去吧,不用理会我了。”
陈沅固执的送陶培禹出门,看着他上马,嘱咐道。
“阿禹要是在外面受了欺负便回国,我保证,在大元没人能欺负你。”
陶培禹抿唇玩味的笑看他。
“要是我和你的心上人打架了呢?”
“帮着你。”
“……要是我和陛下有冲突呢?”
陈沅回看他,“你知道我的选择。”
陶培禹咂嘴摇头叹气,“唉,我就知道你心里永远是陛下第一位,我啊,还是去江湖吧,离你的陛下远点,省的被欺负,走了!驾!”
“驾——”
马蹄声响起,炙热的少年远去,惊起的半城风沙迷失了送客人的眼睛。
青山绿水。
花鸟飞马。
一白一黑两道影子在林间小路穿梭。
“阿双,爷带你闯荡天下,敢不敢去?”
“敢,主子在哪,阿双便在哪。”
“好!跟紧我,跟丢了可别哭鼻子!”
“绝不会!”
马蹄在道路上急速踏过,快的几乎是飞起来一般。
二人行至一处峡谷处。
身前身后出现数十道红衣人。
察觉到来者不善。
陶培禹高声说。
“阿双,冲过去!”
“是,主子!”
主子!
忽地,阿双惊醒了。
他猛地坐起来,冲出房门,在黑夜里漫无目的的狂奔,边跑边喊。
“主子!主子!主子!”
闻讯赶来的禁卫军只能在后面紧追不舍。
“统领又发病了。”
“陛下早就安歇了,统领在这么喊下去恐怕会惊扰到陛下。”
“不会,这里位置偏僻,统领在能跑,也要跑三个时辰才能跑到陛下那儿,统领也不是天天这样,有时候睡得不踏实了做了噩梦才会这样到处乱跑。”
“是不是统领的安神香用完了?”
“应该是,明日我再去丞相大人那里再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