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酒气熏天县衙内，绿绮弦断高堂上

    酒足饭饱之后，两人便在这“都亭”里散步，此时“都亭”中已是百花斗艳，争相开放。王吉建议道：“长卿兄，我们何不趁着这大好春色在园中举办一次雅集，我将这里的那些儒商显贵都邀来，让他们见识见识长卿兄的才华呢？”司马相如道：“如此会不会太过嚣张？”“不会，不会，这临邛县内谁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说不呀，你别看那些儒商显贵在我这里他们各个恭恭敬敬，没一个敢造次的。长卿兄大可不必担心，且听我安排就好。”王吉既然已经这样说了，司马相如也不再好推脱，依了便是。

    就在两人在庭内漫步的空闲，仆人已经将绿绮和贡酒送到了县令府。当晚，王吉又将前日的那些儒商显贵召集了来一同喝酒，还请来了很多歌姬舞姬陪酒作乐。酒过三巡，大家兴致正好，王吉便命人将绿绮取来，至于堂中央，对各位道：“大家请看，这便是那床传说的绿绮，今日我好不容易向司马相如讨来，供大家一饱眼福。”此时客堂之内，灯火辉煌，绿绮在烛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十三个玉徽闪闪烁烁地放出神秘的光彩，众人看了各个瞪大了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绿绮。酒也不喝了，菜也不吃了，歌舞也不唱不听了。只听有人道：“如此好琴，真不知其音韵如何？王县令可否给大家伙抚琴一曲啊？”“今日已有醉意，不再适合抚琴啊！择日，我选个好地方让大家来欣赏着绿绮的美妙吧！今日就免了，免了。”

    琴魂跟着绿绮此时也来到了客堂中，琴魂只闻得堂内酒气冲天，差点被熏了过去。琴魂心想：这王吉果真是个大俗之人，这般纸醉金迷的生活，这些儒商显贵真的懂琴？幸好这个王吉还算有琴品，没有在这样的环境中弹琴，不然真正是玷污了这绿绮的一世清白啊！经刚才王吉一番话，这群人也就不再吵着嚷着要听琴了，又开始喝酒作乐起来。绿绮在客堂中央孤独地默默无声，琴魂在绿绮中沉默了。祂和绿绮都不想在这里久留，于是琴魂略施小计。只听堂中央“邦”的一声，大家一惊，都将目光投向了绿绮。只见绿绮的琴弦断裂，大家一阵惊慌，王吉也没有想到自己把琴取来竟会发生琴弦断裂这等倒霉的事情。虽然重新上弦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毕竟让大家感觉有些扫兴。王吉便道：“今日大家且回吧，等我选好日期便来通知大家一同去赏琴。”众人纷纷离去，客堂之中顿时安静了下来，琴魂这才感觉舒服了一点，王吉也命人将绿绮抱回了里屋。

    回到里屋，琴魂才感觉终于可以自由地呼吸了。祂环顾四周，发现这个县令的内室倒也还算雅致，墙上也挂着一床琴，品质和在卓文君房里看到的差不多。再看屋内家具摆设，倒也看着还算舒服，与今日客堂酒宴上的气氛完全不同。看来这个王吉还是有儒雅的一面的，琴魂暗自思忖。此时进来一女子，琴魂心想这个时候进屋，多半是王吉的夫人了。那女子虽不算美貌出众但也是大家闺秀模样，举止端庄，看到绿绮放在桌上便走进来看。刚走近前，不由“哎呀”了一声，轻声嘀咕道：“怎么断了一根弦啊！”正嘀咕时，王吉也进了屋来，听到了女子的嘀咕便道：“夫人不必惊慌，刚才在堂上不知怎的，琴弦突然就断了。今日不早了，明日我就将琴弦重上，并不碍事。”说着便吩咐丫鬟服侍二人睡去。

    琴魂因刚才在堂上被吵得有点难受，再加上刚才使劲挣断琴弦自己也被震得有些眩晕，此时感觉昏昏沉沉的，便附在绿绮之上不再去管别的事情了。隐隐约约间，琴魂感觉有人来搬动绿绮，猛得一惊，才发现天已经大亮。正是王吉在搬动绿绮，准备要给绿绮重新上弦了。琴魂心想：这个王吉还真有两手，昨日还以为他只是夸口而已，没想到他还真会上弦。一会琴弦便上好了，琴魂顿时感觉呼吸也顺畅了，精神也抖擞了。只听王吉吩咐下人道：“快将绿绮给司马公子送回去，路上小心着点。”琴魂心想：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在待下去恐怕要憋出病来了。

    不一会，绿绮和琴魂便回到了“都亭”，顿时感觉神清气爽，精神振奋。只见司马相如正在庭中舞剑，一招一式还真像那么回事，难怪当今天子要他当武骑常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