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长卿绿绮归何处，琴魂临邛探虚实

    在梁王刚离世的那些日子里，司马相如日日在吹台上抚琴以告慰梁王的在天之灵。梁园中日日回荡着如泣如诉的琴声，琴声呜呜哭诉着大家对梁王的无限哀思，琴声噎噎诉说着梁王生前对大家的恩惠赏识，琴声叮叮映照着梁园内的一草一木，琴声咚咚似乎梁王又在这梁园中行走的脚步。琴魂也日日陪伴司马相如在这吹台上为梁王奏完这最后的乐章，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司马相如含泪抱着绿绮走下了吹台。

    没有了梁王的恩惠赏赐，没有了梁园的丰衣足食，梁园不再是司马相如的避风港了，他和众门客一样不得不计划收拾行囊去寻找新的生活依靠了。一夜，月明风清，司马相如抚摸着绿绮，喃喃道：“如今梁王已离世多日，梁园已不再供养我等文人，如今的汉景帝又不喜欢弹琴作赋，我司马相如空有满腹词赋又有何用？我司马相如空会弹得一手好琴又有谁听？唉，我等该何去何从？”于是抚琴一曲，音韵中满是伤感与无奈，呜呜噎噎，只有清风明月与之应和。

    琴魂游离出绿绮，对司马相如道：“长卿不必太过悲伤，天下之大，走出梁园，仍是广阔天地，定有懂琴之人能听懂长卿的琴韵词赋。梁园虽好，但如今梁王已逝，梁园终不可久居啊！”司马相如只以为是自己脑中所想，便自言自语道：“天下茫茫，我又可去往何处寻找懂琴之人啊！”琴魂建议：“何不归去？”“归去？背井离乡多年，并没有混得个一官半职，如今两手空空如何归去？况且当年家中为我捐官耗尽家财，如今家乡父母双双已命归黄泉，家贫如洗徒有四壁，又怎得归去？”想到此处，司马相如不禁悲伤，又抚琴一曲，似乎想要排遣内心无限的孤独寂寞。

    琴魂又道：“长卿一表人才，又才华横溢，如今正是风华正茂之年，万不可如此悲观失望啊！长卿还有大好人生当闯荡天下啊！”见司马相如沉默不语，琴魂又道：“长卿如此仪表堂堂，文采飞扬，是多少妙龄少女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之选啊！此时此刻正当放下当下，去天地间寻找自己的幸福啊！”“幸福？倒底何为幸福？曾经以为能侍君王便是幸福，后来又以为能被赏识便是幸福，如今君王已故，赏识也已成过眼云烟，自己的幸福？呵呵！自己的幸福……难道便是那水中月，镜中花吗？呵呵！不如归去，归去何处？”司马相如又抚琴一曲，琴曲如梦如幻，飘渺在这梁园上空久久。“这绿绮欲归何处？”司马相如突然如是问。

    琴魂为了让绿绮和司马相如可以找到一个好去处，此时已偷偷飘出了梁园去司马相如的故乡探寻。一会琴魂便来到了蜀地境内，隐隐地听到琴声叮咚，寻声而去发现一个富家女子在抚琴。只见这个女子貌美如花，粉妆玉砌般惹人爱怜，只是女子神情悲伤，琴声凄切。琴魂讷闷：如此美人为何不悦？

    琴魂躲在暗处观察，发现此处私家花园虽不能与梁园相比，但也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应俱全，琴魂来到花园上空往下眺望发现这个花园在蜀地也可以称得上是富甲一方了，再看园林府门上写着“卓府”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琴魂心想：这户卓家在此定是有名的富商才能建出如此气派的私家花园。琴魂又回到园中细看此女子房中家私也件件雕刻精美，用料讲究，珠玉帘笼，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小姐闺房。再看女子所弹之琴，虽比不上绿绮那般珍贵，但也可以算得上是琴中的上品，女子的琴技虽比不上俞伯牙、司马相如，但也是清越空灵，别有一番风韵。琴魂在此间转了一圈已知原来此女子名曰卓文君，只可惜年纪轻轻却刚死了丈夫，于是回到娘家日日感伤。琴魂心想：要是此妙龄女子能见到长卿本人，能听到长卿的琴曲、词赋准能兴奋起来，说不定还会引出一段才子佳人的美丽故事，嘿嘿，琴魂偷笑：何不想办法把长卿引到此地，作个入赘女婿也何尝不是件一举两得的美差啊！琴魂想着想着不禁心生欢喜。

    琴魂又在蜀地转悠了一圈，得知如今临邛令王吉乃是司马相如少时的玩伴，虽不能算大富大贵，但地方小令在本地还是有一定的势力，像卓府这等地方富贵也要对地方小令恭敬有佳，若得能王吉相助，此事定成。想到这里琴魂便速速回到了梁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