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架
那小姑娘遇事并不见慌乱，眼神清冷，向后躲开几步站到一旁，好像这事跟她没什么关系似的。
“好你个小叫花儿，敢管我们的闲事儿？！你知不知道，这条巷子是我们俩说了算！”
“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这副穷样儿，还敢管我们，你是真有病吧？”
“揍他！”，站在陈厉前面的灰衣少年喊了一声，举拳便向陈厉面门捣来！
陈厉平时也没少和村里的小孩子打架，看到这两个少年拉开架式，倒也不打怵，抢上一步，身子稍稍后仰，侧身躲开拳头，然后一脚踹向灰衣少年小腹，将那少年蹬倒在地！然后迅速回过身来，疯了一般扑向另一个黑衣少年，这一扑极为凶猛，似是要把连日来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你快走啊！！”，陈厉一边抱住黑衣少年的腰向后推，一边朝站在一旁的小姑娘喊道。
那小姑娘看着陈厉不要命的扑向黑衣少年，眉头微皱，似有什么事难以决断，奇怪的是，她的俏脸之上却毫无紧张之色。
就在小姑娘凝视着陈厉的背影，若有所思时，她没注意到，那倒地的灰衣少年已经从巷边抄起半块青砖，起身悄然扑向陈厉！
“小心！”，当小姑娘看到灰衣少年手中抓的青砖时，急得一跺脚，出言提醒陈厉的同时，竟纵身一跃而起！
就在陈厉抱着黑衣少年的腰，满脑子想着把他推倒在地时，不料耳边竟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女孩喊叫声，然后，他只觉后脑被什么硬物砸了一下，眼前一黑，登时晕了过去。
只见那小姑娘像一只蓝色蝴蝶一样，轻盈地跃至半空，一脚跺向那灰衣少年的后腰，将他踹翻在地，可她还是晚了一点点，灰衣少年的青砖已经擦到了陈厉的后脑勺。
小姑娘落地后，顺势一扭细腰，一个单摆腿，踢在另一个黑衣少年的右肩之上，“啪！”，黑衣少年顿时如遭大力，双脚竟离地飞起，向巷子一边的墙壁撞去！
“啊——，啊呀——”，两声惨呼几乎同时响起在巷子中。
看着被拍晕在地的陈厉，蓝衣小姑娘翻了个白眼，撅着小嘴低声咕哝道：“唉，谁要你管，真是瞎搅和，净给我添乱！”
小姑娘将目光从陈厉身上挪开，俏脸突然变得如寒霜一般，瞪向两个少年。
那两个少年本来是躺在地上呻吟着，一看到面若寒霜的小姑娘瞪视着他俩，吓得双双向后挪去，一直挪到巷边的墙根儿上，直到退无可退。
“小哑——，啊不，你，你不是哑巴！？”，那灰衣少年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道，刚才小姑娘蹬他那一脚，感觉就像是铁锤砸下来一样，他怎么也想不一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竟然有厉害功夫在身！
那蓝衣小姑娘没有理会灰衣少年的问话，而是单手抱着油纸包，腾出一只手来，从怀里摸出一把闪着寒光的，水晶一样的透明匕首。
“你——！你要干嘛？”
“姑，姑奶奶饶命，我们不是故意的——”
那小姑娘将匕首在半空轻轻一划，一道寒光闪过，冷气森然，“闭嘴！再嚷嚷小心我割了你们舌头！”
两个少年互相看了一眼，他们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之意，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刚才还美丽可爱的小哑巴，怎么眨眼间就变成了小夜叉？
小姑娘弯腰凑近了两个吓得面无人色的少年，眼中寒光闪过，拿匕首在他们脸上轻轻比划了几下，吐气如兰地道：“你俩几次三番找我麻烦，我不计较，但今天的事敢说出去，我不但要割了你们舌头，还要挖了你们的眼！听清楚了？”
两个少年完全被吓呆了，眼神空洞，眼皮眨也不敢眨一下，就连点头都点不利索，两只脑袋看起来像是被冻得发抖一般。
那小姑娘突然皱了皱鼻子，柳眉一蹙，嗅了嗅，她好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骚味儿，低头一看，差点惊呼出声，只见地面已经被洇湿了一大片，差点就碰到她的脚尖，小姑娘俏脸儿一红，立刻向后跃去。
一边跃开，一边啐了一口，娇声斥道：“啊呸！呸！呸！真没出息！这么大了也不害臊！”
小姑娘收起了匕首，一把提起陈厉的后衣领，看起来竟是毫不费力，陈厉两脚拖在地上，被那小姑娘提进了不远处的一个小院子里。
“嘭”地一声，大门再次紧闭，巷子里只剩下那两个被吓傻了的少年。
迷迷糊糊之中，陈厉只觉后脑有种胀胀的感觉，还有点发烫，鼻孔中闻到一股酒肉香气，好像还听到有人在说话！
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听不清在说什么，但能分辨出是一个老者和一个少女。
“蓝姑娘，咱们这儿可是六合门的暗桩，你——，你怎么能带个不相干的小叫花儿进来？”，一个老者压低了声音说道，虽然暗含责备，但老者的语气却是十分恭敬。
“胡大夫，你不必多虑，如何处理我自有分寸，等会儿他醒了我还有话要问呢！如果有什么不对劲，我自然——”，话未说完，那少女的声音却突然消失了。
当陈厉在半晕半醒中隐约听到“胡大夫”三个字时，浑身不由打了一个激灵，猛然睁开双眼，侧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让他感到惊愕万分的是，他竟看到了在巷子里邂逅的那个蓝衣小姑娘。
那小姑娘正蹲在太师椅上，一手拿着筷子，一手并指为掌，在虚空轻轻一挥，满不在乎地做了个劈砍的动作，看到小姑娘这个动作，陈厉莫名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
太师椅旁边是一张红漆木桌，木桌上放着盘盏和一个白瓷酒壶，一个身穿青布棉袍的老者，正背对着陈厉，微躬着腰，站在桌旁。
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陈厉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自己不是在街上打架吗？怎么眼前一黑再一睁眼就到这儿了？
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滋——”，剧痛刺激之下，陈厉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梦，原来眼前看到的都是真的！
胡大夫？这里是一家药铺不成？
就在陈厉心念电转之间，那蓝衣小姑娘已经发现陈厉醒了过来，她冲那老者摆摆小手，示意他噤声，然后像只兔子一样从太师椅上跳将下来，几步来到陈厉床前。
那老者也跟在小姑娘身后，亦步亦趋地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