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西装
张管家给少爷搭配了一身帅气的西装和皮鞋。
今天是少爷回归家族的第二天。在小说里，这是个至关重要的时间节点。
张儒打算给他打扮好之后，带他出去溜一圈，这样就能将他高冷且不好惹的形象树立起来。
接着就要挑一个不好好干活的倒霉蛋，拉出来杀鸡儆猴。
按照豪门复仇小说里的剧情来看，到这里就已经有了一定的威严。
后面就轮到紧张刺激的争权部分。
张儒暗自发誓，他一定要帮助明楚重拾豪门嫡次子的身份。
“我来帮你穿。”
张儒没穿过西装，但他寻思穿衣服也难不到哪里去。
明楚说：“好。”
他刚穿好衬衫，正准备系领带。
张儒给他挑选的是一条真丝的灰黑色条纹领带，虽然他不懂领带的设计，但他觉得看上去很好看。
明楚稍稍低下头，让张儒系领带的姿势不那么别扭。
张儒帮他系了整整五分钟，终于放弃了。
“我还以为系领带跟系红领巾一样”
张儒看着明楚脖子上乱糟糟的领带，忽然眼睛一亮：“你现在看上去像小说里霸总单手扯开领带的样子。”
有一种禁欲的诱惑。
很适合作为西装play的一环，但并不适合穿出去溜达。
明楚不喜欢太过散漫杂乱的东西，这也是他以前喜欢穿正装的原因。
他觉得他自己现在就有点杂乱，衬衫下摆还没固定，领口和领带也很乱。
“这次我自己穿，下次我教你。”明楚怕张儒误会他在表达不满，立刻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
张儒把他推远，说：“别下次了，现在就教我吧。”
他要跟在少爷身边做管家，怎么能穿着休闲服装到处晃悠？
张儒笑了两声，望着明楚说：“我也要穿西装。”
刚说完这句话，张儒就遭受了临头一击——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西装。
明楚看出他丧气的原因，便说：“我刚上高中时跟你差不多高，衣服都还在。”
他给张儒找了一套不算特别严肃的西装，配了一条蓝白条纹的领带。
风格比平时要相对正式，但又保留了一些少年气。
明楚给张儒打好领带之后，张儒却叫他拆开：“我没看会，你再打一遍。”
明楚分别用他身上的领带和张儒身上的领带各示范了一次，张儒还是没学会。
张儒艰难地问出口：“有没有更简单的打法？”
他觉得自己应该不算很笨，可他就是看不太明白。
“没有。”明楚说，“这是最简单的打法。”
张儒在心死的同时，不由得对明楚生出了几分敬意。
这么麻烦的东西，明楚居然坚持穿了这么多年。
张儒也不强求一下子就能学会，反正让明楚伺候他一回也是应该的。
明楚只是个嫡次子，但他可是嫡长管家。
“这是什么？”张儒看他拿着一个像发夹的东西，“穿西装还要戴发夹？”
明楚：“……领带夹，用来固定领带。”
张儒“哦”了一声，闭上了嘴。
这涉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因为他看过的所有霸总小说里没有一本提到过领带夹。
过了一会儿，明楚又拿出了两个形状怪异的的带子。
看上去跟皮带有点相似，但它是好几根短带相连，似乎还有弹性。
张儒这次很识相地没有询问，等明楚主动跟他讲解。
明楚没有跟他讲解，还把带子放到一边，突然上手开始脱他的裤子。
张儒懵了一瞬，随即心中警铃大作。
那个奇怪的东西不会是小皮鞭吧？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明楚竟然还有这种小众的癖好？
“别，你等下。”张儒及时伸出手阻止他，“我我们晚上再试，正事要紧。”
明楚：“？”
两人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迷茫。
张儒直觉可能是自己理解错了，找补道：“我是说，我们晚上再试着多练几次打领带。”
明楚点点头，一边扒下他的裤子一边跟他介绍：“这个是衬衫夹，用来固定衬衫下摆。”
张儒又“哦”了一声，低着头沉默地看他把衬衫夹绑自己的大腿上。
这东西的用途很正经，是他的思想不太正经。
但从绑上之后的外观来看，他的思想根本就正经不起来这玩意怎么看上去那么色？
很显然，对张儒脑回路还算了解的明楚，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他迅速取下西裤，给张儒套上，想要把这点不正经的苗头给熄灭。
由于天气较冷，明楚在西装外套外面又给他加了一件保暖的厚大衣。
磨磨蹭蹭穿了一个多小时的衣服，总算结束了。
张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有些陌生。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这样打扮过，都是随便买几件能穿的衣服套上，看上去还像个人就够了。
明楚站在他身后，忽然抬手摸了一下张儒的头发，说：“要做个发型吗？”
虽然现在的发型跟这身穿搭的适配度还算不错，但明楚个人认为穿正装时，发型也需要打理得正式一些。
张儒拒绝：“不了，我怕到时候太帅压了你的风头。”
他不做发型都帅成这样，要是做了发型那不得帅得惨绝人寰？
到时候谁还分的清他们谁是少爷谁是管家。
明楚勾了勾嘴角，说：“不会。”
他们穿上西装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
张儒即使是穿正装，身上也有一股很重的学生气。
按照张儒的话来描述，大概就是小说里的私立贵族学校的校服既视感。
而明楚穿上正装的时候，则更像个真正的成年男性，再搭配上那张面瘫脸，压迫感十足。
张儒倏然看着镜子笑了起来，把手搭在明楚的手臂上，说：“我怎么觉得你像管家，我像少爷？”
“要不你当管家，我来当少爷？”
明楚当少爷当惯了，不肯让出这个身份，一本正经地说：“张管家想篡位？”
张儒气得牙痒痒，正想收拾他一下，明楚的表情却突然变得很严肃。
他收到了一条姜颖发来的消息。
【速来医院。】
张儒探头偷看他的手机屏幕，看到这条消息时愣了许久。
姜颖知道明楚不愿意面对他的父亲，所以去医院的时候特地没让他去。现在发消息让明楚去医院，估计是万不得已才叫他去。
明楚的表情波动了一瞬，又恢复成往日的冷淡，他转头看向张儒，说：“你跟我一起。”
张儒有些犹豫。
这件事说到底是明楚的家事，以他现在的身份去掺和，说不定还会给明楚添乱。
明楚垂下眼，说：“你不愿意就算了。”
“愿意愿意。”张儒哪看得了他这副落寞的表情，心疼地走上前抱住他，“我陪你。”
等两人匆匆赶到医院时，姜颖正在走廊上抽烟。
姜颖抬眼扫了一下他们，说：“还没死，他想见你。”
她的语气很淡漠，如果明楚拒绝和他见面，她也不会强求。
明楚牵着张儒走进病房，张儒看清床上躺着的中年男子。
他的五官跟两姐弟很相似，面部线条比较硬朗，只是他头发花白，精神枯槁，看上去比他的真实年龄更苍老些。
明城看见两人，视线在他们中间来回扫荡了几秒。
“过来。”明城叫他。
明楚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看了一眼张儒，两人同时迈步走到床边。
明城稍稍仰起头，对着张儒说：“明楚……你今年上高中了？”
张儒：“？”
明楚：“？”
张儒以为是他站得太近，便走到明楚身后去站着。
明城又说：“躲什么？你妈妈马上就回来了，当心我让她收拾你一顿……”
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很奇怪的话，两人听得一头雾水。
直至姜颖抽完烟进来，站在两人背后，揭晓了他反常的答案：“他傻了。”
两人齐齐看向她，姜颖继续说：“脑萎缩，精神时好时坏。不过他胃口倒挺好，早饭吃了三人份的量。”
依照现在的情况，那个未进门的后妈，注定是没办法得偿所愿了。
姜颖专门安排了几个人轮番伺候，在防着那个女人的同时，也能避免其他人趁机下手。
明楚看向躺在病床上喋喋不休的男人，第一次觉得他是个人类。
从前对他不闻不问的父亲，居然会在精神失常之后，嚷嚷着要见他。
他并没有太大的触动。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他手里握着的这个人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内心，再也腾不出一点空间，去奢求从未得到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