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情史 神秘人现身
白霂下床，走到墨生的地铺旁蹲下，伸手戳了一下墨生额头上的大包。
“嘶！”
墨生被疼醒，迷迷糊糊地睁眼，看见白霂就在自己边上，一下子就清醒了，说话也有点结巴
“白白白白……白霂，早上好啊哈哈哈……”
白霂见墨生一副耗子见了猫的模样，挑眉，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脑袋上这么大一个包？”
墨生抬手摸了摸额头，又倒吸一口凉气，慌慌张张地解释
“就是……就是昨晚蚊子太多，我一生气一着急，手上没个轻重，就打着自己了。”
白霂：……
好一个清醒脱俗真实可信的理由啊。
算了，最近事情太多，看小徒弟这个样子是没什么大碍，随他去吧。
“行吧，那你记得上药，为师去洗漱。”
“好。”
白霂走后，墨生松了口气，伸手往枕头底下一摸，把昨晚那本书摸了出来，揣进怀里。
一会儿就把这书送后厨烧了。
墨生收拾好后，揣着书直奔后厨。
路上，他碰到了顾如钰。
顾如钰见这人胸前有点鼓，眼里浮现出玩味。
他当然不会怀疑墨生是不是偷了店里的东西，但这样他就更好奇墨生怀里藏着的是什么了？
墨生急于销毁那书，匆匆和顾如钰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墨生来到后厨，此时是早饭的时间，后厨忙的不可开交，墨生几步避开上菜的小二，来到了灶前，将书从怀里掏了出来。
正要丢进去，背后却被传菜的小二撞了几下，书被撞掉，一眨眼地功夫就没了。
墨生连忙四周找书，却被小二嫌碍事赶了出去。
算了，丢了就丢了，查不到我头上就行。
墨生这样心里安慰着，离开了后厨，那个撞了他的小二拿着一本书，看着墨生，意味不明地笑着。
顾如钰带着书回到了房间，那个男婴自顾自地爬了上来，窝进顾如钰的怀里，好奇地看着顾如钰手里的书。
顾如钰看了一眼封面，白树与黑狼。
这带有一点指向性的名字很容易地让顾如钰联想到了一些什么。
于是他翻开了第二页，看到了两个男人亲密接触的插画。
顾如钰倒没什么，但他怀里可还有个孩子。
于是顾如钰没继续往下翻，刚打算把书放下，怀里的孩子却突然在自己的脖子上亲了一口，甚至还嘬了一下。
顾如钰：？！
你小子行动力还挺强的啊！！！
顾如钰立马把孩子抱远，那孩子疑惑地歪头，两只小手往前伸着，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叫着
“抱……抱……”
顾如钰不打算惯着这孩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突然觉得这孩子比昨天长大了不少，昨天还不能自己行动，今天就会爬了。
这进步地是不是太快了？
顾如钰又把孩子抱进怀里，决定找白霂过来看看，想了想，把那本书藏到了枕头底下，才叫人去找白霂。
没一会儿，白霂一手拿着包子，慢悠悠地走进来，自来熟地扯了把椅子坐下，问道
“找我什么事呀？”
顾如钰将孩子举了起来，朝白霂展示。
白霂上下扫了一眼，有些惊奇
“哟，长得还挺快的，昨天没这么大吧。”
“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事儿”顾如钰把孩子放下，问道
“这孩子长得未免太快了些，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这其中原因。”
白霂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回道
“类似的情况我倒是见过，就是憋得太久，导致孵化后成长的很快，一直到正常标准，他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吧，放心，对身体倒是没什么损害。”
听到白霂这么说，顾如钰这才放心，那孩子闹腾了一会儿，累了，趴在一边睡着了。
顾如钰伸手给这孩子盖上小被子，呼出一口气。
可算睡着了。
“说起来，你给他起名没有？”白霂问。
顾如钰点头“找天桥的徐半仙算了一下，得了个林景川这么个名字。”
“林景川……”白霂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说道
“嗯，挺好的名字。”
顾如钰哼了一声“算那徐半仙有品位。”
随后，顾如钰想起了什么，一脸坏笑地从枕头地下拿出刚才那本书，递给白霂
“看看。”
白霂接过书，瞄了一眼书名，起了兴趣，随手翻了翻，面色由开始地兴致勃勃逐渐变得高深莫测。
白霂只看了一半，合上书，问顾如钰
“这书是哪来的？”
“你那好徒弟一早上偷偷要送到后厨烧掉的，被我瞧见了，救了这书一回。”
顾如钰满脸坏笑看向白霂
“看不出来啊，在一些人眼里，你们竟是这么登对，连……都有了。”
白霂没搭理他，瞄了一眼封面上的“笛声”二字，总觉得这字有点眼熟。
白霂将书丢给顾如钰，说道
“少想些乱七八糟的，我对墨生·没兴趣。”
顾如钰点点头“嗯嗯是是。”
本也就是开个玩笑，顾如钰知道分寸。
可是……
顾如钰瞧白霂，却不像在开玩笑。
其实之前也不是没有人喜欢白霂，男女都有，白霂都拒绝了，并把他们变成了朋友。
不过倒是有个例外。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那人是白霂的徒弟，话不多，天赋不错，是个面冷心更冷的人，白霂经常打趣说自己收了个冰块。
谁也没想到那人竟会向白霂表露心意，是在那人斩获了东云派试炼大会第一名的时候。
一向冷面冷心的人第一回红了脸，坚定地向白霂表露了爱意
“师父，我喜欢你。”
那时候顾如钰不在，所以不知道白霂那时是什么表情，据说白霂之后将那徒弟带回了无事峰，也不知说了什么，第二天，那徒弟提剑闯进了试灵塔，选择了红色秘境。
然后，没了性命。
白霂亲手埋葬了那人，顾如钰站在一旁，听见了白霂抚摸着墓碑，小声呢喃
“下辈子，就别来找我了，换个人喜欢吧。”
顾如钰本以为那人会是白霂的一道情伤，没想到不过半个月这人便又恢复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顾如钰见过白霂认真的模样，也见过这人用嬉笑的方式掀过他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也见过这人一脸正经义正言辞地说反话。
就比如现在。
见此，顾如钰突然觉得墨生没准还是有戏的。
对付白霂这种人，不能用套路，不能用委婉的方式，因为白霂只会拆你套路，直白地点出你的想法。
所以干脆直拳出击！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顾如钰一早就感觉白霂墨生这俩人有些怪怪的，现如今看到白霂这般，倒是确定了。
呵，我说什么来着，别把自己玩进去就行。
顾如钰此时觉得自己真是人间大清醒。
拍了拍白霂的肩膀，顾如钰道
“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
白霂：？
总觉得这人话里有话是怎么回事？
这时林景川翻了个身，有要醒的架势，白霂不想陪着顾如钰带孩子，连忙开溜
“我没吃饱，去后厨看一圈，先走了。”
徒留顾如钰面对刚醒了林景川。
顾如钰：……好好好。
…………
两天后，燕乌带着能让白霂信他的证据来了。
还是同样的房间，还是那些人，就是林景川又长大了一些，现在已经可以自己坐好，不用任何辅助。
燕乌的目光落到了林景川身上，若有所思，问道
“你们要养他吗？玄冥鸦养起来可能会费劲一些。”
顾如钰闻言挑眉，问道
“那您有何高见啊？”
燕乌的漆黑的眼睛微微打量了一下顾如钰，思索片刻，回道
“玄冥鸦破壳之前以阳光热气为养分，破壳之后便是以阴气鬼气为食，若要长期喂养，饲主本人也是要长期和阴气鬼气打交道的，以我之见，在场除了我，就是这位合适了。”
燕乌看向墨生。
墨生：？
白霂也看向墨生，明白了，解释道
“墨生是魂狼，是以魂魄为食的妖，某种意义上也确实会跟那些东西打交道，由他来带景川，倒也说得过去。”
墨生：？？
但白霂又话锋一转，笑道
“不过，我这徒弟不是带孩子的料，您还是放过他吧。”
燕乌闻言，想了想，不知从哪拿出来一个黑漆漆的珠子，递到顾如钰面前
“这是凝聚了我一部分力量的珠子，可以代替鬼气阴气，可以用来养……景川。”
顾如钰拿起珠子仔细观察，指甲大小，瞧不出材质，触感冰凉，燕乌甚至贴心地留出了穿线的小孔。
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嘛，顾如钰心里评价道。
见顾如钰收下珠子，白霂才道
“好了，引路人来此，想必是有所准备了吧。”
燕乌点头，从袖中拿出一颗丹药，缓缓解释道
“你吃了，就能信我了，没毒。”
这话说的，不知道还以为燕乌拿出来的是什么坏东西。
白霂拿起丹药，两指来回揉搓，当个玩具玩，笑道
“总得让我知道这是个什么吧，药这东西可不能乱吃啊。”
白霂嘴上这么说，可墨生分明是觉得这人跃跃欲试。
说起来，这药别真的是什么坏东西吧，吃了之后无条件信任旁人的那种。
于是墨生戳戳白霂，凑过去耳语
“我说，你不会真的要吃吧。”
白霂轻笑一声，问墨生
“我和这位引路人之前从未见过，你觉得他能拿出什么让我信服的东西？”
自然是没有的。
“但……那位在我体内的神秘人就不一定了。”
墨生呼吸一滞，刚想说什么，却被燕乌打断
“这是引魂丹，对活物没有太大副作用，之后休息一下就好。”
“好，我信你一回。”
白霂说罢，拿起丹药便吞了下去。
墨生来不及阻止，只得看着白霂把丹药吃了下去，紧接着便昏迷了过去。
他连忙扶起白霂，让白霂靠在自己身上，怒目而视，咬牙切齿地冲燕乌说
“你说的最好是真的。”
燕乌坦诚相告“我没骗人，半炷香他就会醒。”
墨生咬牙，缓缓道
“是白霂，还是他体内的另一个人？”
燕乌不说话了。
一时间，满屋子的死寂。
几个人就这么干坐了半炷香，等待白霂的清醒。
墨生感觉怀里的人颤了一下，连忙低头看去，轻声呼喊
“白霂？你感觉怎么样？”
白霂抬手，轻轻推了一下墨生，墨生松开，白霂坐直，脸上满是茫然，又低头看了反复看自己的双手，似乎接受了一切，他再次抬头，眼里是白霂不曾有过的悲悯和温柔。
他扫视了一圈众人，最后目光落到燕乌身上。
他微笑着缓缓开口，语气平缓，眼含笑意地说
“好久不见，燕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