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红衣人 撕破脸
白霂后来离开了老赵的店，那块墓碑也被他带走了，烧鸡倒是被他留给了老赵，老赵挠挠头，拎着烧鸡回屋了。
白霂正走在出城的路上，迎面瞧着有个人面熟。
那人在买糖葫芦，送给他身边的一个小女孩。
白霂打眼一瞧，哟，可不就是个熟人。
白霂上前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喊道
“千凌。”
千凌冷不丁被吓到，转头一看是白霂，眼里发出光来，惊奇道
“白前辈！”
随后他又转头商贩说“再来一串糖葫芦，给这位仙师。”
白霂毫不客气地接过糖葫芦，一边吃一边看着千凌付钱，问道
“你怎么来这儿了？”
千凌把钱付了，牵着小女孩，挠挠头
“啊，只是路过此地，正好遇到这孩子找不到家，就想着先哄好这孩子，再帮她回家。”
白霂闻言，目光落在千凌旁边，泪眼朦胧的小女孩。
嘶……这张脸，有点眼熟啊。
白霂蹲下身，伸手擦掉小女孩脸上的泪，轻声试探着问道
“小孩儿，你是不是……秋落的亲戚啊？”
小女孩微微点头“他……他是我叔叔。”
千凌见状，目露惊喜
“太好了，前辈您知道这孩子的家在哪？”
白霂点头“嗯，算得上熟人。”
千凌喜滋滋地笑道“我运气真好，遇到了前辈，上次也是。”
白霂咬了一口糖葫芦，也笑了一下
“说不定我们有缘呢。”
城主府
白霂和千凌带着秋小橘正好碰见了要出门找人的秋落。
秋落一见到白霂，先是满脸震惊，随后眼里含泪，竟是要哭出来
“我就知道……前辈你没死，之前我看到了你的坟，我不信死了，还挖开来看，里面果然没有你的尸骨。”
白霂：……
不是，我这坟到底被挖了多少次？
秋小橘一看到秋落，挣脱开千凌的手，冲上去哭着喊着抱住了秋落
“叔叔！”
秋落弯腰抱着秋小橘，两人各哭各的。
千凌有点疑惑地挠头，转头小声问白霂
“前辈，这人怎么说你死了？发生什么了。”
白霂：……说来话长。
总之，千凌简单了解了事情始末，秋落盛情邀请白霂一定要留下小住几天，秋小橘也怯怯地拉住千凌的手。
白霂笑着婉拒
“对不住，我此行还有要事，日后若是有时间，定会来你这里玩几天。”
千凌也拒绝了“抱歉，在下也有要事，耽误不得，所以……实在抱歉！”
秋落也理解两人，并未多做挽留，送两人出了城。
千凌和白霂一道出了城，白霂问他
“给你的剑用的如何？”
千凌连忙道“晚辈用的很顺手，多谢前辈。”
“是嘛，那就好。”白霂冷不丁想起来还在他储物袋里的幻目。
嘶，忙起来把它忘了，等回去一定要让不观试试。
走到岔路了，二人便分开了，千凌向白霂行礼
“前辈，晚辈要走这条路去完成委托，不能再与您同行了，祝您早日找出那个红衣人。”
白霂摆摆手“谢你吉言了，也祝你委托顺利。”
“谢谢前辈，那晚辈就告辞了。”
白霂挥手目送千凌离开，自己则在这个岔路口停了好久。
义庄那边没线索，眼下能去哪里呢？
难不成真要去妖族一趟？会被杀掉的吧。
白霂坐在路边苦恼，突然，他察觉到一丝妖气。
很霸道的妖气。
白霂戒备起来，抬头看向不远处朝自己走来的男人。
这男人一身红衣，嘴角带笑，顶着一张和白霂七分像的脸朝白霂走来。
白霂呼吸一滞，掌心藤蔓蠢蠢欲动。
那男人见状，脸上的笑容更深，露出牙齿，说道
“近来，可安好啊。”
白霂蹙眉，他很清楚自己没见过，也不认识这个男人。
“你是谁。”白霂问道。
红衣人闻言，摩挲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才回道
“弟弟？哥哥？要不你叫声爹来听听也行啊。”
白霂不为红衣人的话所动，眼下白霂这副身体只是用了四分之一的妖力捏出来的替身，断不可能打过这家伙。
红衣人见白霂不动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我忘了，你现在只是替身，打不过我。”
他怎么知道？
红衣人的话让白霂更加忌惮了，他暗暗咬牙，活了快一千年哪受过这委屈？
白霂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弱者的滋味。
打不过，似乎又跑不掉。
红衣人摊开手，缓缓向白霂走近
“别紧张，我不杀你，让我想想，北阳山可是去找你要说法去了，来，这个给你。”
红衣人的手心里躺着一颗珠子。
“蜃影珠，可以记录短时间内的片段，现在我和你同时出现了，足以证明你的清白了。”
白霂不屑道“你要是不顶着这张脸，更能证明我的清白。”
语罢，二人脚下长出绿色的藤蔓，困住红衣人，白霂后撤，从储物袋里召出幻目，一剑劈向红衣人。
红衣人被劈成两半，但又很快复原，他歪头看向白霂，语气嘲讽
“你不会以为只有你会捏分身吧。”
白霂震惊，手中的幻目迅速伸出血色藤蔓刺进他的手，几息间，白霂握剑的手竟被吸得干枯。
红衣人指着幻目
“乖，把它给我，反正它也不听你的，何必为了一把不听话的剑再浪费自己的妖力呢。”
白霂这时明白了“你引我出来，是为了幻目？”
红衣人点头“不然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出手的？”
“那就更不能给你了”白霂嘴角上扬，露出往日欠揍的笑
“我啊，最喜欢看别人得不到而气急败坏的模样了。”
红衣人挑眉，眼里露出欢愉
“好啊，那就比一比，赢的带幻目走。”
话落，白霂身后突然窜出数条黑色的荆棘捆住白霂的双腿，荆棘刺进白霂的双腿，一时间，鲜血淋漓。
白霂却不急，干枯的手攥着剑，挑衅道
“我看你这根本就不是替身，是傀儡术吧，本体不死，傀儡不灭，这招你练得不错啊，你那些个纸新娘妹妹呢，我还想看看有多漂亮呢。”
红衣人被白霂道破，也不恼，黑色荆棘又多了几条，缠上了白霂的双臂，最后刺进了白霂的胸膛，白霂吐出了一口血。
红衣人上前，伸手抚摸白霂的脸
“想拖时间？抱歉啊，我不上当，还有……你这张脸，真讨厌啊，干脆撕下来好了。”
语罢，那原本轻轻抚摸着白霂侧脸，修长且漂亮的手，狠狠地抠进了白霂的脸。
鲜血溅到了这人的脸上，红衣人伸出舌头舔掉了溅到嘴角的血，脸上的笑越发放肆，手上更加用力。
白霂控制不住发出惨叫，手却还攥着幻目，但他那干枯的手很快就要拿不动了。
红衣人却不想在这时候放开白霂，他越发凶狠，竟真的要硬生生撕下白霂的脸。
这时，红衣人身后传来一道剑光。
“放开白前辈！”
千凌手里的琉璃剑炫彩夺目，他双手握剑，打出刚才那道剑光，几步来到白霂身边，伸手挡在白霂面前。
红衣人躲开剑光，落到了两人的对面，白霂被那道剑光斩掉了被幻目吸至干枯的手。
恰到好处。
红衣人眼眸微眯，看向白霂
“你什么时候……”
白霂嗤笑一声，半边脸全是血，四肢被困，一副囚徒的样子，却不显颓败，他放肆地笑道
“在遇到千凌的时候。”
红衣人握紧了拳头，意识到了什么，咬牙道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在。”
狼狈的白霂反倒摆出胜利者的姿态，他嘲笑红衣人
“谁叫你妖力那么横，傻子才不知道。”
“那秋小橘是秋落的侄女，城主的侄女身边怎么可能会没人看着，我猜，是你引导那孩子，本想让那孩子遇到我，引诱我去某个地方，不巧，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红衣人的目光落到千凌身上，千凌咽了口唾沫，握着剑挡在白霂面前。
红衣人露出轻蔑的表情，说
“你认为，他能从我手里救你？就凭他那把破剑。”
“擦擦你的狗眼看清楚，他拿的是什么。”
红衣人拧眉，看向千凌。
千凌手里流光溢彩的剑，正是幻目。
“不可能！！幻目怎么可能……”
红衣人这才发现千凌的脖子上，有一截小小的，细细的藤蔓。
是白霂提供了千凌力量。
“这四分之一的妖力，在我身上是打不出什么，在他身上，就不一样了。”
“他一介凡人之躯却能承担得了我的妖力，足见他的天赋，幻目怎么可能不认他。”
千凌大喝一声，幻目的光芒越发强烈，只一挥，便挥出千万道剑光。
破空声中，隐隐能听见断线的声音。
红衣人自是躲不过这万千剑光，他终于露出了愤怒的神情，盯着白霂
“你等着。”
剑光过后，红衣人消失，远处山里的一群鸟不知为何被惊飞，捆住白霂的荆棘也随之消失，白霂支撑不住跪在地上。
千凌连忙丢下幻目，跑到白霂身边，扶起白霂
“前辈，你撑住，我这就带你回城找大夫。”
白霂虚弱地摇摇头，指着幻目，千凌领会，帮白霂将幻目收进了储物袋里。
白霂此时几乎是个血人，千凌懂事把耳朵凑近白霂
“去……老饕楼，那里……能治我的伤。”
千凌连忙点头，拿出自己常备的药，把能用的都给白霂用上，又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便背起白霂，御剑飞行。
快啊，再快点！！
前辈要撑不住了！！
千凌用尽了灵力才在半天的时间里赶到了老饕楼，一落地就累得瘫倒，对急匆匆跑出来的顾如钰说了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
“救……前辈……”
顾如钰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叹气扶额，吩咐人把这两人抬进了老饕楼。
千凌还好说，普通大夫也能治，至于白霂……
顾如钰白了一眼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白霂，放下翠金扇子，伸出手，覆在白霂脸上那道自上而下的伤口，手发出温和的金光，一点点融进那伤口。
顾如钰一边治一边骂
“干什么去了把自己搞成这样？等你醒的，不敲你一笔老子就不姓顾。”
这时，之前白霂送给顾如钰的蛋跳上了白霂的床，似乎好奇地打量躺着的这位是谁？
顾如钰瞄了一眼蛋，说道
“怎么？破了相你就认不出来他了？他是白霂。”
蛋原地惊得跳了一下，又凑近去看，才发现这人真的是白霂，当即急的围着白霂跳圈。
顾如钰看得烦了，一把按着蛋
“老实点，别添乱。”
这时一只手有气无力地抓住了顾如钰按着蛋的手，是白霂。
白霂勉强睁开一只眼睛，解释道
“他在……帮我疗伤……”
顾如钰吃惊，追问道
“你醒了？谁把你搞成这样的？还有你刚才的话……”
顾如钰话未说完，白霂再次晕了过去，见状，顾如钰松开按着蛋的手，放任这家伙跳大神一样围着白霂。
在白霂脸上的伤愈合之后，顾如钰收回手，拿出帕子擦掉额头冒出的汗，看着呼吸逐渐稳定的白霂，没好气地说
“还好是棵老树，皮够厚，不然你这张脸真就被人撕下去了。”
顾如钰看了眼还在围着白霂跳大神的蛋，想了想，嘱咐道
“你悠着点，我可不知道怎么治蛋。”
蛋停了下来，原地小幅度跳了两下。
嗯嗯。
顾如钰这才放心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