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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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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块玉佩确实是于家之物。

    许多年前的秋山城,城主也姓于,叫于成山,是于兰的祖爷爷。

    于家祖上山匪出身,因而后代也承了些匪气,是以于成山看着不像城主,像土匪头子。

    哪怕这人确实是一心为秋山城好。

    那时候,秋家和于成山交好,但秋家却是实打实的书香门第,家中大多都是读书人,于成山也经常来取取经,试图洗掉自己身上的匪气。

    “老秋啊,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不像个土匪,像个城主呢?”

    于成山郁闷地一口喝光了杯中的茶,瞧见秋见岳双手捧着茶杯,轻抿了一口就放下,顿时觉得自己真是个大老粗。

    秋见岳放下茶杯,笑道

    “我倒觉得,从未有人规定城主该是什么样子,只要你一心为民,管理好秋山城,那你什么样,城主就是什么样。”

    于成山叹口气,听着不知从哪传来的读书声,闭着眼享受了一会儿,才遗憾道

    “我要是小时候读过书,在墨水里泡一泡,说不定……”

    秋见岳见老友苦闷地样子,垂眸想了一会儿,说

    “你要真想改变的话,我可以帮帮你,但说好,不一定有成效。”

    于成山闻言眼睛一亮“真的?”

    “不骗你。”

    于成山乐得一手勾住秋见岳的脖子

    “不愧是好兄弟啊!你这个朋友我没白交!!那我第一步该怎么做?”

    “第一步,你先松手,我要喘不过气了。”

    秋见岳找了很多的书给于成山,都是关于治理城邦,处理人际关系的书。

    于成山想要洗掉匪气,这是最直接的方法。

    于成山一开始还信誓旦旦,自信满满地打开书,看了不到一刻钟,就哈欠连连,开始走神了。

    于是秋见岳给了他一戒尺。

    于成山捂着手背,嘶了一声

    “你哪来的这东西?”

    “昨晚找人现做的。”

    于成山一顿,瘪瘪嘴,重新打开书,强迫自己看进去。

    老秋为这事儿都特意订做了把戒尺,我可不能不争气啊。

    秋见岳看了一眼于成山,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把戒尺重新放了回去,秋见岳忍不住摇摇头。

    傻子,但凡再多看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戒尺根本不是新的。

    这人总说嫌自己一身匪气,让城中百姓害怕,实际上,只是他那过于热情的性格,以及说话毫不掩饰的嘴,让他融不进民众里去。

    祖上山匪出身,关现在的他什么事?

    跟他讲大道理是讲不通了,只能给他书,让他自己悟去了。

    秋见岳平时还要指导门生,所以不能经常看着于成山读书。

    这天他在指导门生时,有个门生突然问

    “秋公子,对于城主大人,你怎么看?”

    秋见岳神色不变,说“你的意思是?”

    那门生犹豫一番,开口“城主大人祖上乃是山匪出身,你让他去读那些名家的书,是不是……”

    秋见岳闻言,眉头轻蹙,语气仍旧平常

    “所以你认为,他不该,或者不配读那些书?”

    “按你这么说,杀猪屠夫不该会绣花,杂耍艺人不该会书法,是吗?”

    “我倒是不知,我秋氏的门生,何时这般迂腐了。”

    那门生闻言,立刻地下头去,不敢再言语。

    这个插曲并没有传到于成山的耳朵里,他在那些书里学到了他想知道,想学会的东西,也终于洗掉了他想洗掉的匪气。

    他终于可以和城中的百姓好好的交流,城中百姓也终于愿意依靠,信赖这个城主大人。

    这天,他拿着百姓送给他的果篮,找秋见岳分享。

    却看见秋见岳倒在血泊里,旁边站在那天的门生。

    果篮掉在了地上,新鲜的水果摔在地上,果汁果肉飞溅出来,像血一样。

    等于成山反应过来,秋见岳一手捂着腹部的伤口,一手抓着他掐着门生的胳膊,强忍着痛苦,说

    “住手,蠢山。”

    于成山回过神来,将被掐晕的门生丢到地上,转而扶起秋见岳

    “你撑住,我带你找大夫去!”

    秋见岳最终脱险,那名门生也被逐了出去,关进了监狱。

    尽管秋见岳一再吩咐不准将事情外露,但有些事情还是传进了于成山的耳朵里。

    秋见岳在床养伤,看着风风火火闯进来的于成山,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药碗

    “你都知道了?”

    于成山没说话,只是点头。

    秋见岳见状知道这人脑子又犯轴了,摇摇头,说

    “不怪你,那门生平时作风就被人诟病,被我说过几次,是他的问题,你别放在心上。”

    于成山闻言握紧了拳头,秋见岳听见他闷闷地说

    “我知道,但就是忍不住怪我自己,那天要是早点去找你,或者平时多打听一下,说不定就不会……”

    “打住,我还没死,你要真愧疚,就让我看到,你改变之后的成果……”

    “不了,我已经决定……”于成山走到秋见岳面前,郑重地跪下。

    秋见岳见状,当场要从床上起来,喊道

    “你这是做什么?!”

    “老秋!”于成山用更大的声音喊着,镇住了秋见岳,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交到秋见岳手上

    “这块玉佩,是我祖上当上城主之后传下来的,大概是哪次劫来的吧,虽然它不能代表秋山城,但是……”

    “这是我身上,唯一能送给你弥补的。”

    秋见岳闻言将玉佩推了回去

    “我说了这事不怪你,你怎么这么倔!”

    “我身为城主,却没能关注到那个作风有问题的门生,已为不称职”于成山看着秋见岳,眼里的泪水流了出来

    “作为朋友,我没有关注到你,我……”

    “够了”秋见岳喊道“你这蠢山,人无完人,你怎么能将这件事全都拦到你的身上……”

    秋见岳话都没说完,就牵扯到了伤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于成山见状,想要上前去,到底是忍住,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秋见岳还想喊住他

    “站住……咳咳……蠢山你去哪……”

    第二天,于成山留下一封把城主之位传给秋见岳的信,就消失不见了。

    于成山在信里再一次向秋见岳道歉,并说

    “你可要当好城主啊,要是日后我回来了,看到秋山城不如以前,我可要生气了啊。”

    秋见岳看完将信揉成一团丢到一边,气了半天,最终还是把信捡了回来,展开,压在了常看的书里。

    又过了许多年,秋见岳已经老得下不来床了,子女围在他的床边,他想说什么,长子靠在他的嘴边,可是根本听不清。

    秋见岳含泪断了气,长子也不知道他最后到底想说什么,只是一直按着秋见岳生前教导的那样,当好城主。

    后来,秋山城里搬来姓于的一家,说是按着家中长辈的要求,落叶归根,问那位长辈身体可好,于家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爹他去年就没了,闭眼前一直吵着要回秋山城来着,但我本事不大,攒了好久才攒够回来的钱。”

    ……………………

    “后来,我在翻看一本古书的时候,才发现了那封信,可那个时候,于家已经…………”

    秋霞将事情全盘拖出,“白霂”——于兰却不肯买账,她嗤笑一声

    “事到如今你还在维持秋家那可笑的颜面,若真是你说的那样,为什么偏偏是我于家做生意失败,使得全家饿死!!”

    秋落这时才恍然大悟,他对秋霞说

    “父亲有段时间一直在打压的难道就是……”

    秋霞含泪点头。

    秋霞不是第一个发现信的人,他们的父亲秋爱才在发现信之后,顺藤摸瓜查到了那时候的于家。

    秋爱才明里暗里打压于家,最终致使于家家破人亡。

    秋落低头,愣愣地看着腰上的玉佩。

    他一直以为,父亲是个好城主,也一直以父亲为榜样,并为此努力,想要成为父亲的左膀右臂。

    可惜,父亲早逝,他只好提前接任城主。

    现在想想,他死得有点晚。

    秋落摘下玉佩,握在手里,他抬头,看着“白霂”

    “若你是因为我父亲心中怀恨,为什么还要……”

    “我就是要杀人,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秋家的错,是秋家才导致那十一人的死!!”

    秋落闻言,双拳握紧,又无力松开

    “若我归还玉佩,再将我的命交给你,你可否,放过舍妹?”

    墨生啧了一声“你傻吗?跟她讲条件,你怎么保证她答应你杀了你之后不会对你妹妹下手。”

    眼下,只有按着白霂说的那样,找到于兰的本体,才能解决困境。

    有玉佩在,于兰短时间动不了秋落秋霞,就怕秋落真的把玉佩交出去。

    于兰闻言,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那块玉佩所存的灵力不多,只要我还在这个铃音的体内,迟早能耗光那点东西!”

    墨生低声快速对秋落说

    “我知道你愧疚,但是你一旦把玉佩交出去,你妹妹可就活不了了,我现在去找于兰的本体,你千万别把玉佩交出去。”

    语罢,墨生化为原形,几步就离开了城主府。

    于兰见墨生离开,知道他是去干什么,当即不打算恋战,准备从白霂的身体里出去。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

    “怎么回事?我怎么……”

    “哎呀,来都来了,多待一会儿嘛。”

    白霂脸上再次出现他标志性的笑,秋落小心地叫了声

    “白……白仙师?”

    白霂爽快答应“嗯,我是。”

    于兰却在崩溃大喊

    “你用了什么妖术!为什么我出不去你的身体!!”

    “没礼貌,你用的那叫邪术,我才是妖,用的才叫妖术。”

    白霂哼了一声,接着说

    “我说你啊,功夫不到家就强行使用灵魂出窍,胆子真大,在我那小徒弟回来前,你就好好地,在我这待着吧!”

    白霂说着,手心长出一根小藤蔓,闭眼,周身霎时浮现出一层红光,那层红光顺着白霂的手臂,附在了那根藤蔓上。

    白霂算是恢复自由,就地坐下,看着手心上的藤蔓还在负隅顽抗,说

    “当初那一颗万蝗丹都没能彻底控制住我,你是哪来的自信认为同样的套路加上俯身邪术就可以控住现在的我的?”

    “我也是后来才想起来,你是那段时间,给我送饭的人,变化太大我差点没认出来,看在那些饭菜的份上,我劝你还是老实点,省得受苦。”

    灵魂出窍加上附身术极其消耗精气,于兰这会儿也没力气折腾了,白霂手心里的藤蔓耷拉下来,问

    “你既然有能耐,为什么还要……”

    于兰话说到一半,自嘲地摇摇头

    “是为了你那个徒弟?值得吗?”

    白霂道“为了乐子,当然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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