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相 行善积德
白霂再次回到老饕楼，刚到门口，就看见站在门边的墨生。
看见白霂时，墨生僵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他别过头，嗫嚅着，半晌才才开口
“昨天的事，对不起。”
白霂挑眉，下意识摸了把昨天被咬的地方，心想这狼正常起来也不是不能沟通。
“哦，倒没什么，不过你怎么突然道歉了，发生了什么？”
闻言，黑狼脸色霎时阴了下来，似是回忆起了非常不好的事情。
白霂见他的脸越来越黑，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浓，嘶了一声，抬手敲了一下墨生的脑袋
“有话进去说，你这样子杵在门口，要人怎么做生意？跟我来。”
说罢，白霂拽着墨生来到自己的房间，给墨生倒了杯水，静待这狼冷静下来。
墨生双手握着茶杯，盯着杯里清澈的水，眼眶逐渐湿润，泪，流了出来。
“我……那天，我看到……”
那天，松溪渊同往日一样，百兽祥和，安宁。
一伙黑衣人的到来打破了这份祥和。
他们带来了一只通体燃着火的大鸟，所到之处，皆为火海。
但奇怪的是，那些火似乎没有危险性，烧不着草木，找不着皮毛，也没有温度。
墨生正奇怪，一点火星溅到了他身上，他被烫了一下，嘶了一声。
这声音霎时吸引了黑衣人，他们迅速向墨生聚拢，墨生的爹娘察觉危险，立马带着墨生逃离。
好在墨生一家熟悉地形，勉强牵制住了黑衣人。
墨生不解，为什么唯独我被那奇怪的火烫到了。
他爹解释“那是噬魂火，是黑山专门用来惩罚十恶不赦的鬼魂的刑具。”
说完，他爹神色严肃，抓着墨生的肩膀收紧
“同时，也可以用来杀死魂狼。”
这货黑衣人敢这般大肆放火，就是冲着墨生来的！
他娘满眼皆是担忧，对上丈夫的眼神，心领神会。
三人聚在一起，此时墨生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墨生的爹娘祭出妖丹，释放妖力，将自己的全部妖力渡给了墨生。
多年化形失败的墨生突然接收了这么多妖力，身体承受不住，哀嚎一声，蜷缩在地上。
三股妖力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墨生感觉体内近乎被搅作一团。
墨生的娘抱着墨生，温柔地安慰着，语气里满是不舍
“墨生乖，一会儿就好了，你记住，跑，跑得远远地，不要回头，知道吗？”
墨生捂着脑袋，听见这话，不解，压制着痛苦问
“娘，为什么……”
“啊啊啊啊！！！！”
墨生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而他的爹娘因为妖力尽失，化为原形，也昏了过去。
那伙黑衣人最后还是发现了墨生等人，正要动手，却察觉身后有另一股强大的妖力靠近，不敢犹豫，当即便撤走了。
随后而到的白霂左看右看，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墨生爹娘身上
“哟，我运气真好，这下顾如钰要的东西齐了。”
“嗯？怎么有头狼？算了，已经开灵智了，还是留它一命吧。”
白霂扛着两头花斑牛离开了，而墨生此时堪堪挨过痛苦，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清了白霂的背影。
就是这个家伙……
他努力嗅着鼻子，试图记下白霂的味道，但是……
这家伙，身上的味道怎么像水一样，那么淡。
墨生彻底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墨生睁眼，脑中一片混沌，他记不起来事情，只记得要找一个人报仇。
在之后，在松溪渊里逗留，试图想多带点东西的白霂被墨生发现，一路尾随，来到了老饕楼。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老饕楼的库房，是因为他最后力竭，化为原型倒在老饕楼门口，恰好前脚白霂也脏兮兮地回来，墨生就被当做是白霂带回来的灵兽，送去了库房。
听完，白霂明白了，摸着下巴思索
“噬魂火啊，那我就不奇怪了，但那伙人是什么来头？”
墨生摇头“他们来的很突然，我也不知道，但……”
墨生咬牙，神色狰狞
“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白霂看着墨生的样子，他对墨生复仇这事没兴趣，但是他对墨生跟了自己一路，自己却毫无察觉这事在意。
没道理啊，都跟了我那么久，我不可能没有察觉到。
到底为什么……
两人心怀各异，白霂留给墨生单独的空间，让他好好静静，自己则出去了。
墨生的事蹊跷，但不关我事，可……
白霂叹气，心想这趟松溪渊去的真不值，带回个麻烦不说，这麻烦还带着其他麻烦。
干脆送回去好了。
白霂烦闷地活动了一下肩膀，决定晚上要大吃一顿缓解一下心情。
…………
顾如钰看着白霂吞天食地的架势，嘴角猛抽，忍不住问
“你受什么刺激了？”
白霂将事情原委告诉了顾如钰。
顾如钰听完，却没有同情好友，反倒问
“哎，那墨生怎么办？”
白霂放下碗，说
“还能怎么办，等他伤好了就丢出去，爱上哪上哪。”
“你就不可怜它？”
“我可怜它什么？”
顾如钰摆出同情惋惜等不该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说
“你想嘛，这狼的爹娘都那样了，自己还妖力不稳，那伙黑衣人肯定不是善茬，说不定是仇家追杀啥的，但不管怎么样，日后，墨生肯定是要复仇的。”
白霂啧了一声，直截了当
“你有屁快放。”
顾如钰露出坏笑，说
“依我看，这狼不如你带走当徒弟吧？不然这啥都不会，拿什么报仇去？”
“反正你那东云派也不差他这一个不是？是吧，东云派老祖宗——”
白霂挑眉，来了兴致
“那我又为什么要收他为徒？它要是想学本事，有的是办法，何必非得要我教他？”
“这不可怜它嘛，你就发发善心，收了他呗。”
白霂摆出十分吃惊的模样
“在你眼里居然还有比银子更可怜的？”
“话不能这么说”顾如钰摇着扇子，一本正经地反驳
“银子当然可怜，所以我才要将他们收集起来，给他们提供一个温暖的家，可我喜欢吃肉，不代表我不吃菜不是？偶尔对着别的东西发发善心，有利于我行善积德啊。”
白霂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你这分明是我行善，你积德，我看啊你不如把它留下给你当看门狗，也不用发工钱，它不干就拿那两头牛的命威胁它。”
顾如钰一合扇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嗯，好主意！”
“你这会儿不行善积德了？”
“行善积德哪有赚银子重要？”
白霂决定先离这个家伙远一点。
“我睡觉去，有事也别叫我。”
目送白霂离开，顾如钰露出一个坏笑，他拨弄着算盘，自言自语
“要是成了墨生可得好好谢我，我可是找了个好去处。”
名满天下的四大门派之一，东云派，是个多好的去处啊。
况且还有白霂这么个师父，他以后得日子绝对会……
水深火热的。
想到这，顾如钰面上的笑容更大了，比赚了银子时笑得还灿烂。
第三天，关于收徒的事还没落定，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哭着跪在门口喊
“白仙师，求求您，帮帮我们吧！！”
被扰醒的白霂皱眉，打开窗朝下看去，见是个孩子，收了脾气，问
“你是谁？找我作甚？”
那孩子抬头看见白霂，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他膝行几步，朝着白霂猛磕头
“求求您，救救我们村子，我们的村子昨晚来了一只蜘蛛精，半个村子的人都被抓走了！”
白霂的困意退了些，问道
“起来吧，你是哪个村子的？”
小孩儿抽噎道“石……石头村。”
有点远啊。
白霂定睛去瞧那孩子，果然，那孩子的脚被磨破，血和尘土一起糊在脚上，看着有点吓人。
不做多想，白霂伸手抓来衣服披在身上，从窗户一跃而下，来到孩子面前。
白霂伸手抱起孩子，拍了拍孩子的后背
“行了，别哭了，我去就是了。”
想了想，白霂转头，对同样被扰醒的墨生说
“你也来。”
墨生揉着眼睛，闻言啊了一声，问
“为什么？”
“你要是想早点适应你现在的妖力，就跟我走。”
墨生来了精神，跑回去，出来时一手提着鞋，一手往身上套衣服，一路堪称连滚带爬地跟上了白霂。
顾如钰目送两人，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表情。
“哎呀，行善——积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