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大伯娘的心酸苦楚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马红花笑呵呵的拎着一个大猪头，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马车停放在距离肉铺远处，依稀之间，能马红花刚刚才吆喝的声音。
到吆喝了一些啥，就听不见了，马红花吆喝之后，还真就有人到肉铺去买肉了。
毕佳画都有些好奇，不知道大伯娘是使了什么招，刚吆喝什么。
让那些人到肉铺去买肉，并且买肉的人不再少数。
就像是买肉不要钱似的。
一个接着一个。
“娘，今天晚上咱家可以吃猪头肉了，我弄盐水猪头肉给你们吃。
瞧这一整个大猪头，不要钱的。我没花一个铜板，白得！”马红花一脸兴奋的跟婆婆说。
“哇，好大一个猪头。娘，这是你赢回来的吗。”
“娘，你该不会是跟肉铺老板赌塞子去了吧。”
“这猪头可以吃两天了……”
家里的孩子都站在马车上，看到马红花手里面还未经过处理，带着毛发的大猪头，眼里闪着光。
又有猪肉吃咯！
以往马红花买不起钱猪肉吃，都会想一些法子，跟老板讨价还价，换一些猪下水，或是猪头肉回来。
处理干净以后，也算是口肉。
“娘，你真厉害！”毕子鸿拎着大猪头，都有些吃力。
孩子们坐在马车上，看着眼前的大猪头，半点都没被吓到。
“娘，里面的猪舌头还在！没被割下来诶。”毕子鸿趴在马车上，扒开猪嘴。
“好，我知道了，你们几个赶紧坐好，马车在跑呢，别一会儿一个咯噔，直接掉到地上了。”
“画丫头，去磨坊买几块豆腐，回去我给你们煮猪舌头豆腐瘦肉汤！”马红花眉眼带笑。
毕佳画驾驶马车。
买完豆腐，他们就出城往家赶，“大伯娘，你刚才怎么把这个猪头给拿回来的
我都有一些好奇，你说大猪头一个铜板也没花。
这些肉应该也花了100文吧，那肉铺老板，咋卖你这么多肉。
100个铜板购买力这么强？”毕佳画一边赶车，一边侧头看旁边神情愉悦的大伯娘。
“100个铜板可买不了那么些肉。这厉害的地方在于我跟老板砍价。
嘴皮子厉害，不是我吹嘘啊，我这张嘴，厉害着呢。
话说回来，有几句话，大伯娘必须得跟画丫头你说。
以后要买东西之前，你必须了解一下市场的行情，货比三家懂吧。
买东西之前，了解一下价钱，很有必要的。
别上去，就说要买多少，不问一声。傻乎乎就掏钱出去。
赚一点钱不容易，城里人鬼精鬼精的。就瞧着你一个姑娘，不了解行情。
是个生脸年纪轻，就觉得你好骗，张口就乱喊一个价钱。
你们这些丫头啊，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从不砍价，不懂得过日子，有些钱是能剩下来的。
就比如刚才的那个猪肉铺老板，他看着老实，实则油滑的很。
大伯娘就说了几句话，钓了他一下，他就漏馅了，大伯娘刚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大伯娘你说你了解市面上猪肉的行情，卖多少钱都知道。”
“对，这一番话我一说出来，那肉铺的老板他就有一些慌乱了。
没说几句话呢，就改口了，说报的价钱是早上卖的价钱。
到中午，就不卖这个价……你知道为啥，他改嘴这么快不？”
“因为我不好糊弄，我了解肉价！所以他就不敢糊弄我，加上我说话硬气。
不是好惹的主，所以他就不敢乱开价钱。方才，你要是松口了，就又被他骗了。
中午的肉价和早上的肉价是不一样的，早上卖的肉新鲜。
到中午，肉色就没那么好，经过一早上的时间，颜色变暗，也没那么新鲜，卖不上价钱。
一般的肉铺，如果到了晌午，还剩下很多肉卖不出去。
他们就会进行降价处理，要不然就只能等肉发臭了。
很少会有人半下午去买肉的，那时候的肉都不新鲜了。
蚊虫苍蝇都绕着肉飞，没人要的！
你买肉的时候，若接近中午，就放心的杀价。
不要听那老板跟你扯那么多的屁话，也不要听他说什么肉质好，养殖的方式不同。
到了中午，卖不出去肉，着急的是他自己啊。”马红花给她分析的头头是道。
“大伯娘为什么你懂那么多啊。这些东西是阿奶教你的吗。”
“画丫头，这些东西可不是阿奶教给你大伯娘的，这些东西啊，都是你大阿婆娘自己摸索出来的。
前些年，日子过难，家里面孩子想吃肉。
你大伯娘走了两三个时辰，到城里去买。
但手里就只剩下几个铜板了，应了给家里面的孩子买肉，不能食言。
你大伯娘就只能缠着肉铺的老板，老板不愿意卖给她，她在旁边等。
买不到肉，回家没办法安抚家里面的这些孩子。
从早上等到了晌午，肉摊上的肉卖不完了，肉铺老板看着你大伯娘可怜，也就卖了半斤的肉给她……
你大伯娘回来没有给我们提过这些事，是同村人跟我们说的。
从我们村到城里，可以花两文钱坐牛车，但你大伯娘没坐。
就为了给孩子们买上肉，那天你大伯娘回来，脚上都磨起了水泡。
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呢……”孙云娘絮絮叨叨的说起这些。
孩子们也都听着，眼里闪烁着泪花。
马红花自己听着，都偷偷抹眼泪，“过去那么久的事情，娘咋还提起来呢。”
“我也是从时候起，开始帮肉铺老板卖肉，肉铺老板答应我，只要我帮他把肉卖完。
就可以便宜我几个铜板，或是送猪下水猪头给我……
也就是学了一些。啥东西都不可能都会的，刚才碰巧用上了。
画丫头，我是不是给你们丢人了。”
毕佳画认真的听着，并没有回答，反而是侧头看着孩子们问道，“你们觉得大伯娘（你们娘）丢人吗？”
“不丢人，相反的大伯娘超级厉害！别人都不能做到的事情，可大伯娘做到了。
还帮肉铺的老板把剩下的肉，全都给卖出去了，大伯娘你是最棒的！”
“对！大伯娘是最厉害的！”
“我娘超级厉害！娘，你辛苦了……”毕子鸿抱住自己的老母亲。
“娘，你是最厉害的！”
“娘超级棒，超级厉害！”
“傻孩子。”马红花被孩子们的话安抚了，心里触动着。
一路上回去，只剩下欢声笑语。
讨论着肉要怎么做。
“我想吃白糖猪油渣！刚出锅的猪油渣蘸白糖，超级香！”
“娘，我想吃白菜猪油渣包！包包子最香啦！”
“我想吃饺子，好久没有吃饺子了……”
伴随着说话声，马车渐行渐远。
家人的陪伴，胜过一切，毕佳画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暖暖的。
似乎战胜家徒四壁，也并不是一件难事，因为，她的身后有一群爱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