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锦象夜行
昌图往北皆丘陵平原，有河名耽水，车队在临近傍晚时分到达耽水岸边，好一条秀气之水，安静清澈，虽已入秋，依旧如淇水一样水草丰茂，时有银鱼破河镜招摇。目光所及之内无桥无村。
“你要像她一样，水面如镜，内里汹涌。” 曲何小声对高艳说。
“你怎么知道内里汹涌？”
“我看到这么安静又美的河，心里汹涌澎湃，看到你也是这样。”
“我们怎么过河呢？”
曲何让二十人分两队寻找桥或是堰。
“观察仔细一点！这河如此安静，若无桥必有拦石沙的堰。”
“是。” 二十人分头寻找去了。
“艳？” 高艳嘀咕道。
“是啊！和你有缘，同名，不过这个堰很敦实，用石块堆砌而成的石台子，或者用黏土夯成，我们美丽的淇水就有三道堰，防止河水将沙石冲进水田里。”
天色逐渐暗下来，今夜是走不了了，吩咐守卫搭简易帐篷休息。
曲何到处走走，高艳一直紧随。
“你有事你去忙！”
“我没事！”
“没事去休息会，跟着我做啥？”
“我不累！”
“……”
曲何把她转过身，然后小解。
“回马车里，我感觉到了危险。”
“……我给你洗脚的时候你怎么没感觉到危险。”
“那时只感觉到舒服安心，你拿匕首抵我喉咙时，都有种亲切感。”
夜幕沉下来，不知名的鸟叫声，四野一片漆黑，出去的小队应该带了火把，四处望去不见一点星火。
“所有人备战！”
能不声不响拿下十名神龙卫，应该是厉害角色。
高寅走过来。
“耽水不曾听闻有匪类，莫不是官军？”
“不管是谁？防御为主，勿动干戈！将马车围成圈，五十名守卫进入马车圈内防御，其余人二十人一队迅速散到四周隐藏埋伏，让他们离远点，没被发现不要有动作。”
“是。”
所有人行动起来。
“马车圈好，火把灭了。”
高王爷出来低语几句，曲何跳上一架金车，站在铁箱子上，再次仔细观察，四周一片寂静。
“过来！” 叫过来一名守卫，“嗓门大吗？等会我让你喊&39;哪路英雄？报上名来。” 守卫称是。
“弓弩上弦，准备！”
远处一阵马蹄声。
“弓弩抬高，避免伤到自己人。”
回来一队守卫，没有找到桥和堰，这条河千步之外曲折蜿蜒，着实难走，火把燃尽才回头。
另一队仍无音讯。
“竹哨吹集合音。”
高寅拦住。
“你看那里。”
曲何仔细看着高寅手指方向。
“哼！象兵？”
远处一大团黑黢黢的身影朝这边移来，地微微颤抖起来。
“何哥！你知道象兵？”
“南樾象兵，所向披靡。不过大象白天很懒，夜里作战勇猛。” 心想老神仙真是上天的恩赐，他懂象语。
一群黑影渐渐走近，曲何调整气息，一、二、三，接连两声啸叫。
远处黑影顿住。
“领头人哪位？” 曲何用南樾土语喊道。
“哗啦！” 铁器碰击声。
“都扔掉武器！否则就地格杀！”继续用南樾土语加重语气说。
没有动静，曲何暗骂一声，提气又一次啸叫。
黑团忽的矮了一截。
“丢弃武器！否则就地格杀！”
咚……铁锤落地声，紧接着叮当声一片。
“全体点火把，弓弩上抬，勿伤人！”还是南樾土语说的。
“全体点火把，注意弓弩，勿伤人！” 曲何用官话重复一遍。
众人点火把，吓了一跳，黑压压一片肉乎乎的大象匍匐在地，象身上的南樾兵光着双膀双腿，惊恐地看着四周。
曲何跳下马车，四周埋伏的守卫慢慢聚拢上来。
“谁是首领？”
一个瘦小的汉子跳下来，右手抚胸弯腰。
“尊敬的象王！我率部臣服听命于您。”
“我不是象王，你是谁？”
“我是济樾王象兵团赵宪夫。”
“你们来北朝做什么？”
“北朝皇帝派人抢了我们的王后和公主，我们追到此处，那些人不见了。天黑遇见你们的小队，便捉了。”
曲何一听，心里嘲笑，用大象追马，没脑子。
“把我的人放了，我们是墨山的商队，不是北朝人。”
赵宪夫回头叽里咕噜一番，十个人狼狈不堪的拿着弓弩回来。
“马呢？”
赵宪夫回到象群中一阵踢打，终于有人把十匹马牵出来了。
“赵宪夫！你的象兵团跟着我们吧！到时我帮你们要回王后和公主。”
“我们的粮食快没了，上官请赐予我们食物。”
曲何心里一阵骂。
“明日进城买粮。今天就在这休息吧！”
“我们营地在那里的凹地里，还有一千多人。”
“你们这是举国之力，大象追亲？”
“我们的王后和公主是神圣和圣洁的。”
“好了！拿起武器回去吧！”
“尊敬的上官！我们的大象跪地不起，走不了。”
曲何一声啸叫，大象全体直脚站立。
“谢上官！请上官随我接见国王的使者。”
“为什么不是他来见我。”
“使者是……是我们的二公主。若出象辇见上官以后就不能嫁别人了。”
曲何心中腹诽。
“走吧！” 曲何交待好高寅，带了十人，随象队去南樾大营。
好大一片洼地，密密麻麻站着大象，当中一座大车，黄绿相间，尖顶方檐。
这是抢二送一吧！曲何也不等赵宪夫禀报，直接坐在辇车木阶上。
“你坐象车追马车，脑子不好吧？”
“你是谁？如此无礼！”
“我叫曲何，以后你们樾国一草一木都属于我，我可以救你姐妹和母后。”
“你们北朝人如此不堪！……”
“停！我不是北朝人，请叫我锦衣行者曲何。”
“赵宪夫！为何不拿下此人？”
“公主！上官乃象王在世，我们只能臣服于他。”
“好了！我走了，明天跟随我去城里，不然你们得饿死在荒野里。”
“上官止步！请移步辇内。”
曲何也不矫情，掀开布帘坐了进去，一股檀木味掺合着少女体香。
“什么味？”曲何随手揭开面纱。
“是不是见了你的真容就得娶你？”
“是的。”
“好！那你是我的第二十五位妻子。”
“你能救了我妹妹和母后，你会得到第二十六位妻子。”
“爽快！一言为定！” 曲何伸出手。
公主不知所措。
曲何拿起她的手击了一下掌。
下车，跟赵宪夫摆摆手，上马回车队。
高艳焦急的等着曲何，她懂一点南樾土语，只听清要跟着南樾人去见公主。
“怎么了？担心我在公主那里过夜？” 曲何回来直接进马车，太累了。
“谁担心了？”
“人家已经同意做我的第二十五位妻子，她妹妹第二十六位。”
高艳惊呆了。
“你能吃得消？”
“……”
曲何不想理她，倒头便睡。
高艳也睡下，还刻意往曲何身上挤了挤。
“咳！你想做第二十七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