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勇敢的少年
“小何！怎么是你？”
曲何慢慢睁开眼，适应强光，看清了眼前站着的人，眉目和自己相似，只是肤色变成古铜色，更显刚毅，正是大哥曲明，曲明又惊又喜地看着弟弟，油灯发出的亮光照在大哥身上，像是镶了一圈金边。
“大哥！终于找到你们了。”
“你不该来这里。”
大哥示意后面两人解开蓝娜的眼罩和绳子。
“你们出去守好，门关上。”
然后回身冲曲何说:“去那边坐，这位是？”
“有穷族蓝娜，也是我的妻子。”
刚坐下的大哥身子一滑，立刻稳住起身，满脸微笑。
“好小子！弟妹请坐！”
曲何将如何救蓝娜，成婚，改进族人生产技术，让有穷族去淇镇帮助守卫家园，详细的说了一遍。
“大哥！淇镇目前情况不明，我寻了十九寨人马去帮忙守卫镇慑，河滩应该不会出现大乱。”
“淇镇形势错综复杂，父亲就是想要你在淇镇保护好镇子民众，避免生灵涂炭，你却又跑来了这里。”
“大哥！铁厂到底出什么事了？火油为啥卖给羌藏人？”
“铁厂出了叛徒，所造黑铁和这些年的金银全被叛徒出卖给了北朝，目前铁厂被北朝军队所围，炼铁的木炭运不进来，想通过廉价火油换羌藏人出兵解围。”
“这办法不行，火油再给我一千石，我有办法退敌。火油用黑铁箱装，兽皮囊容易破损着火，那木图合的火油已经在千针森林烧没了。”
“黑铁箱？会不会太重？”
“把黑铁打造的薄如蝉翼，接口处捏合起来，容易打造，坚实耐用。”
曲明拿来纸笔，曲何接过来，眼神一亮。
“这不是麻布，不是绢布，也不是兽皮，这是什么做的？”
“竹片，垫在黑铁块之间便于搬运，时间长了被压成薄片，黑铁块被偷走后，这些薄片丢的到处都是，没扔掉，命人全部收集起来去河里把上面的铁锈洗净，放在太阳底下也晒了十几天就变成这样了，轻薄柔韧。”
曲何快速画好黑铁圆桶，圆润饱满，清晰耐看，好一件书写工具，比那兽皮布帛强上万倍，而且原料易得。蓝娜也看呆了，如果有这个薄片，如厕就不必麻烦石块树叶了。
曲何还在啧啧赞叹不已，大哥拿起画好的图。
“为何作圆桶？”
“利于搬运。”
“那岂不是全滚去山下了。”
“大哥，这个薄片可有名讳？”
“我们叫它竹止。以前看到它都是直接扫起来烧了，所以是竹的终止。”
“大哥！这个值一国，得起个名，黑铁做武器，戈，两戈夹竹片，牋或是笺，明牋或是明笺，简称竹纸。大哥，小弟将用明笺给你换回十倍的铁和金银。”
曲明疑惑不已。
“大哥！先派人打造铁桶，半人高就行，然后你把竹纸收集来给我，我有退敌良策。熟悉清洗晾晒竹纸的人召集起来，开始造纸。”
曲何又遣人将武风昭平带过来，利用铁块挤压竹片成薄片的原理画了两个铁柱，利用水力带动旋转，挤压竹片，清洗晾晒，不出半月，竹纸就能堆积如山。昭平一看就懂，武风还在迷糊中。
“何哥！做这个就是为了写字？”
“不，可以立言立志平天下。”
“这么说可以抵万军？”
“武风，等火油准备好，你将羌藏人和火油送回去。”
曲明派人来带曲何和蓝娜去见父母，来人是淇镇百卫长，二十五六岁，父母家在河滩，受到曲何很多照顾，孔武有力，故名孔武。见到曲何亲热异常。
“小何哥！许久未见，都有媳妇啦！”
“孔大哥见笑！这是我妻子蓝娜！”
“孔大哥好！”蓝娜欠身一礼。
孔武忙摆手，“不必拘礼！不过小何哥现在铁厂大难，你来的不是时候啊！”
孔武又将铁厂情况详说一番。兜兜转转出了山洞。
“孔大哥！山洞里亮光如昼，是何物能发出如此耀眼光芒。”
“那些叫火油灯，你看到那些铁柱没，火油就是从那里流出来，具体怎么造的灯，得要你自己找曲叔问询了。”
只见眼前开阔，上百个根圆柱矗立，鬼蜮森然，一条滚滚大河穿越而过。行一时辰然后坐一吊篮穿山而过，在一个山腰洞口落下。
“这里所有的山都是铁石，叫墨山，我们来的那个洞在南边，没有直接进铁厂的门，铁厂大门在东北边，与北朝相临，进了这个洞，还需半个时辰才能出洞，二位注意脚下。”
三人在石洞里向前走，旁边密布深浅不一的小洞，渐渐的温度越来越高，跨过一个巨石台，抬眼下望，近百米深处，翻腾着火红的石水。
“这是火海啊！”正要拾阶而下，孔武连忙拦住。
“下去可就被煮了。跟我来走这里。”
继续向前，进去洞道，温度慢慢降下来了。
等三人走出洞道，满鼻子的火油灰。眼前一幕惊呆了两人，一排排的石房和宽阔笔直的大道，远处隐约看见高大巍峨的城墙。
“这些房子都是炼铁废渣煤渣造的，坚实防火，走，去见何叔。”
走在大道上，曲何脑中已经画出了河滩大道的雏形。
东边靠河岸都是两进以上大院，院门进去，第一排房接人待客办公之地，第二排主次卧房。
河边一间红门院子，孔武上前敲门，院门打开，曲母已经满含热泪站在门前迎接。
“母亲！儿来看你了！”说完跪下，蓝娜也跪伏在地。
“好孩子！快起来。”母亲两手各搀起一人。
“母亲！这是有穷族蓝娜，已与我定终身，特来向父母请命，允许儿子迎娶蓝娜！”
“好！好！好！快进屋说话。”
孔武欲回去复命，被曲何一把拉住。
“孔大哥留步！弟有事相托，请留下用饭。”
曲母也回身说道:“武儿！你几个兄弟过会也来，就留下吧！”
“叨扰婶子了！”
曲父曲嵘，端坐上堂，慈眉善目，五柳须髯，俨然一副绝世高人，眼中慈爱与责备掺杂。
曲何腿一软再次跪下。
“父亲！儿未听从您的嘱告，擅自来铁厂，请您责罚！”
曲父看向蓝娜，瞬间慈和，不理曲何，温言问道:“这女孩儿是？”
蓝娜回话:“父亲！小女有穷族蓝娜，与曲何已定终身。”
曲母再次扶起两人，拉着蓝娜去里屋谈心。
曲和向父亲详细叙说了这些天来的经历，唯独不提山中隐仙的事。
“父亲！袖箭用完了，还能装上箭矢吗？”说完将袖箭取下，放于曲父桌面上。
“再次装箭需要拿到工物间的器具上压装，人力不可为。”
曲何拿出竹纸。
“父亲！此物可解铁厂困境。”
曲父一惊。
“此物可堪大用？”
“价值十国。”
曲父以为小儿调侃自己，面带微怒。
曲何赶紧进前耳语一番，曲父面色如伏天天气瞬间转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