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那木图合的野望
火光冲天处，似乎有人影闪动。曲何四人不敢靠的太近，只得派一人去打探情况，昭平没说话，悄悄摸上去，忽的一声闷爆，吓得三人一激灵。
不一会昭平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有人但不多，不是打架，是救火，黑色的油一样的东西烧着了，用兽皮装着，估计是撒出来被篝火引燃的。”
曲何听的莫名其妙，既然没有危险，就上前去看看怎么回事？
距大火二十步开外，就无法上前了，脸烤的生疼，火圈还在向外延展。
“这能把整个森林烧完。”
松树被点燃噼啪作响。
曲何想了想，抽出羌藏人的弯刀，开始挖土坑，挖出的土堆积起来阻挡火势蔓延。其他三人也挖起来。
这时看见几个人呆愣着站在不远处，曲何用羌藏语大喊:“还愣着干啥？挖沟灭火。”
那几个人往这边看了一眼，不吱声也不行动。
“都死了吗？快挖沟。”曲何急了，跑过去，看见一个红脸少年木讷的自言自语:“完了！我全家活不成了！”
曲何一人踹了一脚，才醒悟过来，照样学样挖起坑来。
过一会，红脸少年又不干了，冲曲何吼道:“你是谁？火油烧没了，我挖坑埋自己吗？”
曲何恼怒，走上来一脚踹翻少年。
“你再不挖坑，森林烧完了，我就把你埋坑里。”
武风昭平惊掉了下巴，他们的何哥竟然会说羌藏语，还能毫无顾忌的踢踹羌藏人，仰慕之情再添三分。
几个人一直挖到天黑下来，终于阻挡了火势，红脸少年依旧颓然坐着，其他几个羌藏人，畏惧的看着曲何四人。
“你过来！” 曲何朝红脸少年喊道。
红脸少年一哆嗦，一群人围着红脸少年走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运这么多火油干什么？”
红脸少年这才仔细观察诧异曲何，这人剑眉星目，英朗白皙，根本不是同族人。
“你是谁？你怎么会我们的语言？”
曲何抬脚还想踹他，想想算了。
“我叫曲何，淇镇人。”
“我叫那木图合，我闯祸了，我害死了全家人，我只想运火油赚钱赎回妹妹，现在全赔光了。” 红脸少年呜呜的哭了起来。
“闭嘴！再嚎踹坑里埋了。”
哭声顿止，抽泣着不敢出声。
“火油从哪里运的？”
“有人运到箕山山脚，我们付金子，直接运走。”
“你们要这么多火油做什么？”
红脸少年顿了顿，欲言又止。
“运给松干王军营的？”
“运五百石火油到推混城军营，可以获得丰厚报酬和一个十户长的军职。”
曲何明白了，这些火油将会被用到攻城略寨，烧着了都灭不了火。将红脸少年拉到远处。
“我可以帮你。”
红脸少年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是我没金子了。”
“不用钱，我有办法帮你，明天一早，我们跟你回箕山运火油。”
蓝娜搭了个温暖的树窝，正好够两人睡进去。篝火映照着武风和昭平羡慕嫉妒恨的脸，曲何昂头走向树窝，刚到门口就被蓝娜一把扯了进去。武风和昭平没憋住笑出声来。
蓝娜温柔的亲了一下曲何，曲何立刻回击，良久，曲何还想进一步时，蓝娜推开他，柔声细语道:“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曲何把偷吃私塾老先生的烘糕，和淇镇公子哥约架，淇水河救钟会一，太山偷虎崽被母虎蹲守在院子里十天，曼姑和大头相差两岁的娘俩，一人如何耕种二十人的水田，淇镇局势剧变，神箭警示各方势力不准害淇镇镇民性命，如何大义凛然说服雷大王前往淇镇守卫自家田园，用聪明才智说服三山十八寨前往淇镇……
蓝娜睡着了，长长的睫毛，细细的呼吸，浅浅的微笑。曲何抱了抱蓝娜如水的身子，也沉沉睡去。
曲何醒来时，其他人都准备好了，车马全烧了，只剩下人了。
“走吧！” 十三人一路向北。
曲何一路上和那木图合聊他们的风俗习惯，权贵军队等。
那木图合是个有理想的羌藏人，他向往金碧辉煌的权贵住宅，手握重兵驰骋沙场的将军，让所有达么客游民过上富足自由的生活。
“我会帮助你成为你想成为的人，但是你必须听我的一切安排。”
“你想让我背叛我的族人。”红脸少年恢复了理智，警惕的看着曲何。
“让你成为羌藏人的王，所有平民的王，只有你成为羌藏人的首领，才能达成你的愿望。你可以不接受，我再找其他人。”
“我同意，只要你这次帮助我，我以后全听您的吩咐。”
“以后找我就在火油失火的地方留下标记，我会按时派人去查看，你我的合作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最亲的人。”
“明白！若我成为羌藏王，我将率所有羌藏人臣服于您。”
“不！你就算成为王，也是臣服于你的子民，而不是我。”
那木图合比所有羌藏人要聪明，瞬间眼神清亮，胸怀豪情。
傍晚时分，终于看到一座扁平山峰，山下几间木屋，众人一阵搜索，空无一人。
“你们是怎么联系的？”曲何不断观察四周，一条平整的石道向西伸向山间深处，暮气浓重起来。
“用响箭联系，向天空射三支。”那木图合从一间木屋后面取出弓和箭。
“射吧！”
三支响箭升空，等到月上山腰也没有人来招呼。
“蓝娜，跟我走。武风昭平你俩和他们一起休息下。”
曲何和蓝娜并肩走上石道向西而去，两边山峰黑黢黢冷森森的像鬼魅一样盯着他俩。
火油有股特殊的松蒿味道，行了五六里路，松蒿味浓烈起来。
“就是这个味，火油就在附近。”
山还是山，没有特别之处，再往前走路却不平整了，继续向前，路被一座高山挡住了，是三面挡住，要想继续走，就得攀山而上，曲何正犹豫间，一阵破风声从天而降。
曲何和蓝娜被从天而降的铁网兜了起来，一群蒙面人从黑暗中走出来。蓝娜奋力挣扎，曲何却很淡定。
“娜娜，别动，这是铁网，刀都割不开。”
两人被反手绑上，堵嘴蒙眼，被拉着转了十几圈，别说方向，天地上下都分不清了。
这时听到石块的摩擦声，然后被人推搡着往前走。
拐弯六次，上下阶梯十三次，一百九十六台阶，开门五次。
曲何明白这和铁厂肯定有关系。最后一次开门，停了下来，全程没人说话。
停下后关门开门三次，有人解开蒙眼布，明亮的光线刺眼，等那人转到面前，只听“啊”的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