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蒙受冤屈
正午的灼热使三具尸体逐渐发臭，苍蝇蚊虫在糜烂的肉块上欢歌作乐，发黑的血、腐烂的肉，是它们的下午茶。
“呕！”
有胆小的学员望着被压扁的头颅，迸裂逃出眼眶的眼球，直接吐在了地上。
终日不洗澡的汗臭、发酸胃液、尸油腐臭，整个下级车厢俨然成了一锅乱炖毒剂。
没想到昔日作威作福的班特三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在代表安全的车厢中。
众人一时间不知该是幸灾乐祸，还是兔死狐悲。
随着忒丝特和希卡一行的到来，人群让开一个口子。
忒丝特得以见到尸体旁站立的维尔，他一脸挑衅，似乎已经恭候多时。
见此忒丝特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她看向希卡，而希卡也在这时转头。
看来她们已经彼此明白是谁搞得鬼了。
果不其然，维尔一见她们上来，就如恶狗袭人般，狂吠不止。
“忒丝特，你这个凶手，竟然还敢在杀人现场露面！”
“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维尔的攻击性很强，一上来就切入正题。
护卫们闻言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忒丝特身边也有巫师。连个理由都没有，就想让他们得罪一名巫师，哪有这么好的事。
见到一群人犹豫不决，维尔身边的护卫队长冷哼一句，为表忠心，直直走上前。
忒丝特被宣告成为犯人，虽不过短短一分钟，但很多人都反应过来了。
可有所行动和表示的寥寥无几，他们畏惧权威，任由忒丝特受辱。
‘那么好的忒丝特大人，怎么可能是凶手！？’杰克不相信温柔善良的忒丝特会做出这样的事。
要是如此柔弱的人儿都成了杀人犯，那这个世界还有公道可言吗。
‘我相信说明缘由，维尔大人也会相信忒丝特大人的。’有了待人彬彬有礼的忒丝特做前车之鉴，杰克认为大人物都是讲理的，再不济也不会因为帮助同伴辩护，这样的理由惩罚自己。
“大人……”杰克以相当隆重的姿态站到维尔面前，他自认为自己恭敬有礼，“我相信忒丝特小姐，不可能是杀害三人的凶手。”
“这件事或许有什么误会在里面。”
维尔的脸色阴森得如同厉鬼，双目似有火星迸射。
“学员。”维尔语气平静。
杰克认为自己的劝解有用了，于是满心欢喜的期待下一句话。
“你好大的胆子，敢反驳我！”维尔疯狂的吼叫。
“给我跪下。”
他的一只眼睛变成类蛇竖瞳，可怕的威压凝聚。
即便是周遭的围观群众，也感觉到一股被拽住心脏的压抑感。
更不要说，威压真正的承受者杰克了。
恐怖的重压如一只大手，紧紧碾压他的肉体。又似层层锁链，迫使其跪下。
‘为什么会这样！？’由于忒丝特的原因，让他对上位者有层天然滤镜。以为他们都是和善的，却不想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豆大汗珠从他裸露的每一寸皮肤上流淌而出，他有一种撑不住的感觉。
他几乎感觉自己要死了，而周围从威压中脱离的围观者，无一不对他幸灾乐祸。
‘我真的撑不住了……’
就在他快昏厥的那刻，忒丝特鼓励的声音传来。
“站起来，杰克。”
“你是我的朋友，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平静的声音很有力量。
杰克强撑意志，顶了一秒。
也正是这一秒的时间，希卡出剑了。
庞然剑风，如龙卷巨浪，吹息大地。不少围观群众脚下一个不稳，直接趴倒在地。
仅是一剑，希卡便破了维尔的威压。
希卡将杰克拉到一旁，对着他夸奖一句。
“很强的意志，孩子。”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杰克闻言欣喜若狂，得到巫师强者的认同，霎时间觉得自己的坚持是有意义的。
“老大怎么样？”“肯定没事对吧？对吧？”一撤回后方，自己的两个坑货小弟，就像麻雀一样，在他耳边叽叽喳喳。
听着他们关心的话语，他很感动，但不知为何他很想踹他们的屁股。
“维尔，你口口声声说忒丝特杀了班特他们。”
“但我并不这么觉得，我希望你能拿出证据。”希卡说着一顿，“而不是在这里狗叫。”她一甩剑锋，其上血焰炽然。
她神情肃穆，气氛瞬间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希卡认同忒丝特对班特他们的小惩大诫，但并不相信忒丝特会因此杀人。
即便杀人，那也是受到了邪物的操控。
忒丝特的善良，不是他人可以随意冤枉欺凌她的理由。
如果有人敢对忒丝特不利，那就……
“战吧。”
希卡平淡开口，众人无不惊诧。
现在、这里，直接开战，开什么玩笑！
他们可不想因为战斗余波，稀里糊涂的死在这里。
因为希卡的行为，众人的注意汇聚在维尔身上，希望他能给出原因。然而面对他人的不相信，维尔反而咧嘴大笑。
就仿佛看到猎物落入陷阱那般。
‘有古怪。’忒丝特当即感觉不妙，虽然她自认为自己的计划完美无缺，但凡事皆有例外。
若是维尔在昨夜撞见了她们惩戒班特一行的现场，那就相当危险了。
“证据？呵呵！”维尔冷笑，“这就是证据。”他手持一块留影石，不知情的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相当不妙。’忒丝特的猜想应验了。
在这一瞬间，她甚至萌生了操控希卡大杀特杀的念头。
不过好在事情还有能挽回的余地。
‘等会解决不了，再开杀吧。’忒丝特如是想到。
随着魔力的注入，昨夜的场景一一浮现半空。
众人皆看到了忒丝特行凶的那幕，曾经对忒丝特释放善意的凯恩一行，也不由自主地退离半分。
杰克一行如遭雷击，久久不敢置信。
‘不可能！忒丝特大人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杰克刚想张嘴反驳，声音就被群情激愤的学员盖住了。
“我就知道忒丝特是凶手。”
“真可怕，幸好我没有接近那个杀人魔。”
“多亏维尔大人，不然放任这种杀人狂在车队，后果不堪想象！”
“喂！护卫在哪里，赶紧把这个杀人狂逮捕！”一脸麻子的学员躲在人群中大喊大叫。他面色通红，不知是紧张导致的，还是单纯的兴奋。
过去忒丝特被巫师希卡慎重对待的时候，众人皆有一种望尘莫及之感。纷纷感叹为什么被巫师关注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忒丝特。
那时候每个人都想尽办法，试图巴结忒丝特。
可曾经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悲惨。
‘肯定是和巫师进行了什么肮脏的交易，不然这样的罪犯怎么会得到巫师庇佑。’他们无不恶意想到。
忒丝特一朝势弱，是个人都想过来踩上一脚。
围观的学员不少都是一脸看笑话的样子，只有少数人能保持冷静。
“哈哈哈，就这样你还要袒护这个杀人魔吗？”这种肆意欺压弱小的感觉，可真是无比快乐。维尔放声大笑。
‘下等人就是下等人，随便说两句就信了。’
希卡没说话，只是把剑尖指向维尔。
“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两位巫师大人还请冷静。”车队副队长奥弗拉站在希卡身旁劝道。
巫师们要是大战场面会很难看，如果再被暗中潜伏的返灵教突袭了，车队不知道能有几人活下来。
没想到都这样了还有人敢顶撞自己，维尔眉头紧锁，双目圆睁。
奥弗拉见没了动静，以为自己的劝告有用，所以继续说道。
“两位大人，如今车队内忧外患，实在不是起冲突的时候啊。”
维尔点头表示同意，“的确是内忧外患。”
“我已查明忒丝特此人，乃是勾结返灵教的叛徒。”
“现已谋杀至少三人，若有人敢包庇此等罪犯，阻碍审判，皆以同罪处以死刑！”维尔举起手，高高落下，直指忒丝特。
奥弗拉闻言连忙退出人群，他知道这里已经容不下自己了。
得罪了小心眼的维尔，可能的盟友希卡又准备死战。
到时候打起来，哪里顾得上他的死活，搞不好维尔一个余波，自己就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我还有大把大把的钱要赚，还有可爱的女儿要养，我还不能死。’奥弗拉速速将众人护至身前。
维尔此言落下时，忒丝特身旁除了希卡，已没有任何支持者。
不论是敌视的，还是中立的，此时都不约而同的选择明哲保身。
“希卡大人，您要是被忒丝特绑架了，您就眨眨眼！”众人企图离间少女最后的盟友。
“是啊，忒丝特这样的杀人犯，不值得大人守护。”
希卡瞪视发声的众人，饶是她那如冰山般平静的心态，也不免带上一分愠怒。
身为当事人，她很清楚忒丝特蒙受着多大的不公。
她回望女孩，那紫水晶的瞳孔中，似有水雾凝聚。
见此她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我绝对会保护你的。’希卡手握长剑，眼神坚定。
“都给我上，抓住犯人！”随着车队队长一声令下，众护卫鱼贯而入。
乌压压的人群如黑云压城，刀光剑影似箭矢飞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