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公孙胜落水
话说梁山军打道回府，一路逢州过县，禁止惊扰百姓。
在梁山军三里外，有一骑探马逐渐靠近，紧接着调转马头，飞奔而去。
探马一路飞奔至二十里外的平原。
有一支兵马集结在此处，整装待发。
“报！梁山贼寇大破曾头市，得胜而归！”
“什么？”
听到战报后大惊失色的是济州府太守张叔夜。
“你没看错吧？”
问这话的是济州兵马都监沈自山。
济州府的文武一把手，率领本州兵马集结在曾头市通往梁山的官道外，计划着刘备攻打曾头市失利，能够一举杀掉梁山贼首。
再不济也能趁梁山军兵败，痛打落水狗，出一口恶气。
梁山泊处于济州境内，境内有这么一伙强盗，令张叔夜和沈自山头疼不已。
梁山方圆八百里水泊，中间是宛子城，城上有三道关隘，是个易守难攻的所在。
最初的寨主名叫王伦，只有七八百人，干得都是打家劫舍的勾当。
彼时，济州府可以将影响力压下来，不对附近州府扩散。
后来截取生辰纲的贼首晁盖入主梁山泊，再后来于江州题反诗的宋江也上了梁山，兵马扩张了有好几万。
干得买卖不局限于打家劫舍，而是冲州撞府，打赢过官军好几仗。
朝廷把所有账算在济州府头上，一不给添兵力，二不给添钱粮，一定期限内要将梁山贼寇斩草除根。
得知梁山打破曾头市的消息，张叔夜和沈自山只能哀叹时运不佳。
这二人想穿脑袋也想不明白，一伙土匪连皇亲国戚都敢打，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还打赢了。
刘备当初的想法便是，老子打的就是皇亲国戚，一战功成，才能力挫宋江的招安计划。
沈自山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忙问道：“曾家是皇亲国戚，凌州方面有没有派出兵马援助？”
探马回道：“凌州先后派出水火二将，神火军被全歼，圣水军退回凌州，原因不明。”
张叔夜叹了口气，道：“撤吧，水火二将都打不过梁山，咱们知趣点，免得惹火烧身。”
沈自山得令，号令全军向济州撤退。
宋朝重文抑武，文官和武将级别相同时，文官地位高一些，所以知府可以指挥兵马都监。
造成重文抑武的原因，是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手握全国军权，通过政变取得政权。
他深知武将手握兵权产生的威胁，于是采取一系列措施，提升文臣地位，削弱武将实力。
在后世有一位姓蒋的光头，比起赵匡胤也不遑多让，他也是手握重兵在外，不听军令，最终夺得政权。
这就导致在日后的战争中，他不信任领兵在外的将军，好在当时通讯设备发达，足以支撑他能越级指挥前线将士。
他喜欢微操。
书归正传，刘备率领梁山马步军来到梁山泊南路酒馆。
梁山泊四个方向都设有酒馆，主要用来接送好汉上下山、探听江湖传闻、又或者朝廷调遣官军来围剿梁山时，可探听虚实，提前做好准备。
过了南路酒馆后面的水泊，便是梁山最大的金沙滩水寨。
梁山上的聚义厅，宋江安排好庆功宴。
此刻，宋江与众头领早已在南路酒馆后安排好船只，等候晁盖大军凯旋回山。
只是众人不知道的是，出去的是晁盖，回来的却是刘备。
梁山首席法师公孙胜站在宋江身侧，一会儿嘴里嘀嘀咕咕，手里忙忙叨叨。
一会儿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不得消停。
宋江从没见过公孙胜这种神情，以为是身体抱恙，不行让他先回山上休息。
公孙胜摇摇头，他一定要亲眼见到晁盖。
因为晁盖发兵攻打曾头市下山前，他算出晁盖会在曾头市中箭身亡，梁山寨主由宋江继任。
之后宋江会集齐包括自己在内的一百零八颗魔星，一并上交给朝廷。
当梁山军大获全胜的消息传至山寨上时，公孙胜始终不相信，一连问了探马好几遍。
他甚至提前给晁盖准备好了一场安魂法事。
现在手指头都掐冒烟了，都没算出，到底出现了什么变故，导致推算错误。
晁盖不可能活着回来的！
梁山军浩浩荡荡开至梁山泊下，为首的那匹照夜玉狮子马格外醒目，马上之人确是晁盖无误。
公孙胜暗自掐诀念咒，调动灵气，凝神观瞧晁盖。
他见晁盖体有金光，覆映周身，不是邪祟，更不似凡人。
“恭祝天王哥哥凯旋！”宋江早早唱个大喏。
刘备拍马走到近前，晁盖的记忆里，眼前这个黑矮胖子，便是天天吵着要招安的宋江。
宋江身后一众头领，皆抱拳拱手，恭祝大军凯旋。
刘备将狮子马的缰绳递给宋江，“这匹宝马，我替你夺回来了，现在还送给贤弟。”
“哥哥说笑了，俗话说宝马配英雄，哥哥才配得上这匹宝马。马高镫短，宋江个矮，让我骑我也骑不上去。”宋江说了个自嘲的笑话。
边上一位书生模样的开口：“公明哥哥既然不肯受领，大哥也不要再推辞，让弟弟们难做。”
说话这人便是梁山首席军师，姓吴名用，字学究，号加亮，曾与晁盖一同智取生辰纲。
“天王哥哥劳苦功高，便收了此马吧。”
“是啊！天王哥哥不要再推辞，宝马配英雄嘛！”
“我看狮子马和天王哥哥的形象气质特别搭，哥哥收下，咱们赶紧回山上吃饭，都饿了。”
一众头领在宋江身后七嘴八舌地说着。
刘备从晁盖的记忆里按面容挨个识别。
道士打扮的是公孙胜，胖大和尚是鲁智深，行者模样的是武松，脸上有青色胎记的是杨志……
刘备与诸位兄弟一一见礼，也向众人介绍新归顺的兄弟，神枪史文恭以及神火将魏定国。
宋江扫了一眼刘备身后，问道：“为何不见刘唐和白胜二位兄弟？”
公孙胜眼前一亮，只要有人死，我的那场安魂法事没有白准备。
“被我留在了曾头市，接手曾家原先的贩马生意。”
公孙胜背过手去，再次双手掐算，为什么这趟去一个人都没死？
宋江双眉微蹙，暗道不妙，以前不管梁山军打到哪儿，抢了钱粮兵马便回梁山，从不在外驻兵。
为的就是向朝廷表明一个意图——梁山无意占领州府，只是壮大兵马，早晚为朝廷所用。
得知晁盖没死，还在曾头市驻兵，彻底打乱了宋江的招安计划。
刘备在抵达梁山前，令山寨准备好足以渡六千兵马的船只，连人带马都上了船，向金沙滩水寨进发。
船队行驶在茫茫水泊中，刘备忽听得身后有人惨叫一声，随即跌入水中。
回头看去，阮小七“扑通”一声跳进水里。
眨眼间将一人举出水面，船上的好汉忙去搭把手，将人抬上船来。
定睛一看，正是公孙胜，此刻已经闭过气去，怎么叫唤都不醒。
“我来！”
阮小七将公孙胜抱起来，半蹲着，用膝盖抵在公孙胜的腹部，反复拍打后背。
反复拍打几次，公孙胜口中吐出一口浑水，猛地咳嗽几声后，又昏过去了。
阮小七摆摆手道：“没事，浑水吐出来就行，休养几天便无大碍。”
刘备向史文恭介绍道：“咱们便是这位梁山上首席法师，既能呼风唤雨，又能腾云驾雾，就是不会水！”
好汉们乐得哈哈大笑，一件不愉快的小事就这么遮过去了。
金沙滩水寨再往前走，便是上山的三道关隘，聚义厅便设在山顶。
梁山好汉们按主次落座，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出征的说此行凶险异常，多亏了天王哥哥力挽狂澜。
留守的说梁山上好无趣，不如下山去打几场痛快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刘备问宋江：“我听朱仝兄弟说，你派吴学究和李逵去大名府赚卢俊义上山，如何赚得？”
宋江放下酒碗，轻声细语地将大名府诸项事宜说给刘备听。
刘备听罢，一巴掌拍桌子上，震得碗碟乱颤，大声喝骂道：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毕竟不知宋江说了什么，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