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过年
因为简棠父母已经不和多年了，他们两人也好几年没准备过过年的事，这个家里看上死气沉沉的。
之前的简棠每天忙于学习，也没有时间去学着准备。今年过年简棠感觉自己的心情比往年轻松了很多，家里虽然冷清，但她忽然想让它热闹一点，有些年味。
于是腊月二十九那天她去外面采购了一天，第二天又花了一天时间把家里打扫干净，贴上了对联和窗花福字。
等弄好这些，又带着昨天买的一些东西去了附近的外婆家。
简棠外婆叫孟鹤云，平时一个人住，简棠的妈妈工作忙，也很少来看她。不过老人家心态好，也不在意，虽然年纪大了，每天还自己能出门去公园练练剑。
简棠来的时候，孟鹤云老太太正在厨房准备除夕夜的晚饭。听到简棠的声音，赶紧从厨房出来迎接这个好久不见的外甥女。
还没开口，已经握住了小姑娘的双手，虽然上了年纪，说话却还很清楚。
老人家语气有些激动：“哎呀哎哟，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囡囡想死我这老太婆了”
“快坐快坐。你妈要晚上才能回来。”
简棠被外婆带到了沙发旁坐下，两人手还握着。又扯了一些其他的，孟鹤云这才想起把排骨倒进锅里了，还没放水，一拍大腿，赶紧朝厨房小跑过去。
果然，等走进去发现，锅里的排骨已经烧焦了，但也不恼，看到简棠也进来了，乐呵呵地对简棠重复着没事没事，冰箱里还有些没下锅的，彷佛犯下这个错的是简棠。
简棠想帮忙收拾，刚撸起袖子，就被外婆嫌弃碍手碍脚，笑着给她推出了厨房，让她自个玩去。
被赶出厨房后，简棠在客厅转了会，发现电视桌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上了一张外婆和妈妈的合照，根据照片上两人的模样判断，应该就是不久前拍的。
她拿着这张合照又进了厨房：“外婆，这照片什么时候拍的呀？”
孟鹤云当时正在煲汤，听到外甥女的声音也没回头，手里还拿着盐在调味，看着锅里的鸡汤，耐心解释道：“就十一月，我过生日那天。你妈不知道那天怎么回事，说要跟我一起拍个合照。我一开始不同意，我这么老了拍出来也不好看，但你妈坚持。就拍了这一张。”
简棠听完赞美地说：“不会啊，外婆，这照片很好看。”
孟鹤云忙完手里的活，把盖子盖上。朝简棠转身走了过来，拿起她手里的照片，用布满纹路的手轻轻抚摸照片上两人的脸，好像在记回忆些什么。
良久，简棠先是听到外婆的一声叹息，接着又听到外婆有些忧愁的声音：“你妈年轻的时候其实很好看，也是一个很温柔的姑娘，现在也老了，这几年她过的也难呀。”
说完又欣慰地看着简棠：“还好囡囡你现在也大了，以后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温柔？
简棠在记忆里翻箱倒柜，发现好像找不到关于妈妈温柔模样的清晰记忆。能记得的样子，都是妈妈在抱怨，在跟爸爸大吵大闹，以及嘴里吐出一些脏话的样子。实在想象不出来，温柔的妈妈是什么样子。
婚姻真的是座坟墓吗？能埋葬了一个女人最动人的模样，然后再给她们套上世俗泼皮的外套，这样才能让她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而无所顾忌。
饭差不多做好了的时候，杨红才从外面回来。
简棠听到开门的声音，从厨房出来，回家到现在已经过了快十天了，简棠第一次见到妈妈。
看着门口刚下班回来的妈妈，竟有些忘记要怎么开口了。
等杨红转过身来，看到简棠时，简棠才轻轻地叫了一声妈，眼神好像有些期待。
杨红看着这个女儿却没什么激动的表情：“嗯，回来了。”
说完又转身进了厕所。
等她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简棠正在在桌上摆好碗筷，菜也端上来了一些。
看到她正在桌上放了四个人的碗筷，没说什么，却径直走向了厨房。
很快，杨红和孟鹤云也从厨房出来了，端着剩下的菜。
菜上齐了后，杨红坐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红包，这时脸上难得地笑了一下：“囡囡，新年快乐！”
简棠接过：“谢谢妈。”
孟鹤云也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红包，笑嘻嘻递给旁边的简棠：“囡囡，来，这个外婆的。”
等简棠接过后，杨红就开口：“吃吧吃吧，菜都凉了。”
简棠有些意外，疑惑地问：“妈，不等爸了吗？”
杨红低头夹菜，表情有些厌恶，但却始终没开口。
旁边的孟鹤云把手放到了简棠的腿上，轻轻拍了两下，“没事，吃吧。”
吃了一会儿，杨红又去找酒，从柜子翻出来一瓶开过的白酒，还拿一个杯子放到了自己面前，自己独自喝着，也不再说话。
简棠觉得心里有些难受，早早吃完，跟妈妈和外婆说了一声，就先回去了。
走的时候也就只有孟鹤云站在门口送她，“路上注意安全。也不知道多陪陪外婆”
简棠尽力挤出了笑容：“对不起呀外婆，我今天打扫家里，打扫了一天，有些累了，想早点回去睡。”
简棠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还是下午简棠走的模样，看样子没有人回来过。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贴好的对联和窗花，简棠却觉得胸口很闷。这么多年，虽然爸妈不和，但好像没有哪次比这次糟糕，她心里总有一种预感，自己快要没有家了。
晚上十点的时候，外面的烟花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在屋里光听声音也能想象出来外面成片烟花绽放的场景。
简棠洗好澡出来的时候就收到了顾羡熠的消息，看着这几条祝福消息，简棠心里忽然很想念顾羡熠，和顾羡熠在学校的日子，她很少会想起家里的事情，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糟糕的情绪。
她握住手机，内心挣扎了一会儿，给顾羡熠发了一条消息：“阿熠，我们可以打电话吗？”
顾羡熠没回，但是迅速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