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渣男语录
车子驶出地库,开上正道,出了小区正门,就是一个丁字路口。
等红灯的间隙,牧裎聿问她:“想吃什么?”
“今天心情好,你看着办吧。”郁疆言笑晏晏,看的牧裎聿内心一动。
绿灯亮起,车子驶入车流。冷静下来以后,牧裎聿发现自己刚才竟是想去吻她。认识这么久,哪怕已经谈婚论嫁,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
牧裎聿将郁疆带到一家法式餐厅。
郁疆今天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连衣裙,等餐的过程,她随手将高马尾盘成一个简单的丸子头,此时双手交握垫在自己的下巴上,看他的眼神里,似有星光璀璨。
牧裎聿忽然觉得,她还是那个中学校园里,追在他屁股后面示好的女孩。她开心的时候,身上永远洋溢着青春的少女气息。
不知为什么,牧裎聿又突然想起余初心,那个陪伴了他整个童年和少年时光的的女孩,他好像还从未带她来过这样的餐厅。哪怕是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时光,他也只带她吃过学校附近的自助牛排店,但那是他人生中最惬意的时光。
郁疆,永远这般笑靥如花,她究竟知不知道这人间也有疾苦和悲伤。余初心呢,那个为了他而暗淡的女孩。她们年纪相同,人生的轨迹却大相径庭,如今一个即将得偿所愿,一个却要在异国他乡如履薄冰的生活
女人的麻痹大意,往往在于自欺欺人,一旦她们抛开幻想直面现实,其实很敏锐。
一如此刻,郁疆就是能从牧裎聿投射过来的眼神里,看到另一个女人的影子。这个眼神莫名熟悉,和那天在电影院里她看到的一模一样,如果那天是他触景生情,她姑且可以忍受,但她不能接受,他此刻看着她,心里却在想着别人。
所有的热情和雀跃仿佛被兜头的冷水一下浇灭,直到她听见他说,“郁疆,我们结婚吧。”
她手里还在切着小羊排,闻言也只是淡淡地开口:“不用先订婚。直接就结婚吗?我还没毕业。”
“满二十岁了不是吗?到了法定结婚年纪了就可以结婚。”
如果放在以前,牧裎聿向她求婚,嗯,姑且算他是在求婚吧,郁疆一定会满心欢喜,自己心心念念了八年的男人,就在自己眼前,好似迫不及待,张口就说要娶她。
但此刻,郁疆却有种难以言说的惆怅。
“是余初心怎么了吗?你妈拿着她逼你?”
有时候,牧裎聿不得不佩服郁疆的敏锐和通透。“是,她不见了。但这和我要和你结婚,没有什么关系。”
“可你早上才说她暑假之后会去美国,你母亲和她已经达成了共识。”
“我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她答应去美国是事实,后来不见了也是事实。”
“这就是你和我说的,你和她已经断干净了。”
“自我上次从医院离开后,我就去了甬城,事情一直是赵知在办,我没有联系过她。即使她再次出现,我也不会与她见面,但我总要知道她在哪。”他心底总有隐隐的担心,怕她又在暗处筹谋着报复,错本在她,如果没有他的庇护,她根本没有和郁疆斗争的资本。
只是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他的这种担心,究竟是怕郁疆受到伤害,还是怕余初心被郁疆的实锤给锤死。
郁疆抿了一口红酒,像是看穿他心中所想, 淡淡开口道;“两头你都不想伤害,哪有那么好的事。”
见牧裎聿沉默,郁疆继续说道:“既然答应了暑假过后会去美国,那她暑假过后自然会自己出现。短暂的消失或许只是躲在哪里自我疗伤,或者,单纯就是嫌丢脸。她所有算盘都落空了,没道理不珍惜最后活下去的机会。”
人总归是社群生物,社死也是死,如果可以换个环境重新开始,应该没有人会拒绝。
“你想找到她,而且你认为,只要和我结婚,她就会重新出现?”呵,郁疆简直要拍手为这对苦情爱侣鼓掌了,这是什么老套又烂俗的剧情。
“是也不是”,牧裎聿平静地开口,“是当初你选择了我,而我觉得你也不错,起码作为联姻对象,我们非常契合。有没有这件事,我们都要结婚,时间早一点晚一点无所谓,结了婚以后,我才不会再有心思想其他。”
“牧裎聿,你还真是渣的明明白白。”郁疆都要被他气笑了。
她不说话了,低头切着小羊排。一开始还是优雅的姿态,她不气,她不气,气大伤自己。
随后“哐当”一声,她还是动怒了,把刀和叉就往盘子上一丢,“牧裎聿,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嫁,你凭什么认为,我非你不可呢。”
“我没有那么认为,我只是提出了这个方案,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等。”
“等你彻底忘掉她,等你移情别恋到我身上”
“不是。”牧裎聿看向郁疆,“我想我这一辈都不会忘记她,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
郁疆径直地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底没什么情绪,仿佛只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嘴角还挂着淡笑,却让她如坠寒冬。
她很想问上一句,那我呢,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人,在他心里又占几分位置。如今竟要坐在他面前,听他对另一个女人表忠心。
但她最终没有问出口,很久以前牧裎聿就说过了不是吗,他的心里有一个不可能的人,并且这辈子都不会再拿出相同的热情再去对待其他人,是她非要上赶着妄想能把他拿下的。
现在确实快要拿下了,只要他们结婚,这个他心心念念八年的男人就能成为她的丈夫,如果一个人能忠于他的爱情,那他应该也能忠于他的婚姻吧。
她原本要的,也不过如此。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没指望牧裎聿能忘掉前任,只是他都说了那是个不可能的人,郁疆便默认那个人不会成为他们婚姻里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