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们分手吧
她不告而别的这些年里，牧裎聿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小世界中，父亲对家庭的背叛，母亲的强势，家族强压在他肩头的责任，是他挣不开的枷锁。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她，那个从小给予他温暖的女孩。他努力学习，努力提升，学习怎么管理好一家企业，学习如何收拢人心，他必须成为母亲的骄傲，成为母亲刺向父亲的利剑。
他内心孤独、矛盾、彷徨，犹如困兽。直到遇见郁疆。
郁疆像是他这么些年，生命里出现的唯一的光，一开始他对她不理不睬，觉得她接近他别有目的，他也不喜欢不矜持的女孩。他那时，心里还装着别人。
直到那天傍晚他听见她说，她不想选择别人，她只选他，他是被她选中的对象。从来没有一个人当着他的面，讲过这么狂妄的话。但心底隐隐地，竟有些小雀跃，仿佛能被她选上，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他开始对她另眼相看，也开始试着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试着接受她的善意，并逐渐喜欢上了这个张扬明媚的女孩。长的漂亮是她最浮于表面的优点，她的美如烈日骄阳，强势地驱走他心头多年的阴霾。她有才华，有胆识，有能力。强大的家世是她张扬的资本，但优渥的家境并没有养成她狂妄的性格。反而使她独立又勇敢。
牧裎聿想起来第一次带她去公司，她问他：“我是你第几个带来上班的女孩。”
他告诉她：“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郁疆又问他：“这个特别通道，除了你，只有我可以走吗？”
“是啊，我妈妈都没有走过，董事长办公室在顶层。” 牧裎聿笑着对她说。
“她很少来你这？”
“她极少来公司，来了也基本都是我上去汇报工作。”牧裎聿淡笑道。
时至今日，他都没有忘记当时郁疆那明媚的笑脸。明明是金银堆里长大的，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可以轻易让她满足。
他想，或许是因为她在物质方面什么都不缺，在家庭方面又拥有足够多的爱。而唯一需要的感情方面的回应只有他能给，以至于他随便给点反馈，就可以填补的她的感情空白，让她开心很久。那许是她以前从未尝过的甜头。
再到后来，余初心的出现打破了一切的平衡，他和郁疆之间，开始有了裂痕。
余初心只是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还能堪堪稳得住局面，但她后来竟出现在了郁疆的面前，使他努力维持的局面土崩瓦解。
但他终究是狠不下心伤害那个曾经陪他长大，视他如命的女孩。
他又喜欢郁疆，更喜欢被郁疆喜欢的感觉，他享受着郁疆的崇拜，比享受当年余初心的崇拜，更让人心潮澎湃。
他重新拿起手机，点开那刺眼的标题，看着帖子里的照片，在阳光下，在他的怀抱中，深情望着他的女人。
不得不说，这张照片抓拍的是有水平的，但明明是一幅美好的景象，牧裎聿看在眼里，确如鲠在喉，他反感余初心拿他当傻子样的玩弄。商场浸淫多年，见多了尔虞我诈，手底下经营着多家娱乐公司，又怎会看不出这蓄意做戏的手段。
他打给赵知，让他把宁大学校论坛里有关于自己的帖子删掉。所有有关的话题全部清除。
他又想打给余初心，让她适可而止，好自为之，不要再使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些手段卑劣且上不了台面，他们终归不是一路人。
可他措辞了很久，却依旧不知怎么开口，他无法向记忆中那个可爱的小孩，说出过分残忍的话。他知道她变了，他只是自欺欺人地还想留住记忆里的那一点美好。他甚至一时忘了，余初心的手机早在那天晚上就四分五裂了。
不远处一束刺眼的光照过来，牧裎聿眯了眯眼。直到车子在车位上停下，那束光在身旁熄灭。
粉色的帕拉梅拉透着耀眼的光，亦如从车上走下来的少女，明艳又张扬。即使在昏暗的地下车库，也挡不住她身上她身上散发的光彩。
牧裎聿走下车，郁疆似乎料到了他会在，开口便是轻嘲。
“牧总的私事处理完了吗，过来是准备和我商量退婚的事的吗？”
“郁疆，我们谈谈。”
呵郁疆觉得真是够了，这些天怎么这么多人要和她谈谈，先是那个怀着孕的女人，再是付青霜，再是牧裎聿，她看上去，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腹诽归腹诽，但她还是没有拒绝他。
“滴。”三十六层的门应声而开。
“家里没有准备你的拖鞋，所以不用脱了，明天会有阿姨过来打扫。随便坐吧”。郁疆自己也没有换鞋，踩着高跟鞋就走了进去。
“你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都行，不必麻烦。”话语中的疏离感总是在不经意间显现。
“大晚上的，还是喝水吧。”郁疆从从冰箱里取出一瓶裴泉递给他。
牧裎聿淡笑着接过，合着前两句话都是在敷衍他的，怕是不管他刚才选什么，郁疆都只会拿出一瓶水给他。从前追他时在他身上耗尽了心思，如今竟是连敷衍都懒得伪装了。
牧裎聿寻了沙发处随意坐下，扫了眼这近800平的大平层，他没有随意走动参观。看郁疆的车，自然会以为她的家里也是冒着分红泡泡的装修。但是没有，蓝色调的装修，简约雅致，无不透露着少女精致诗意的生活。
和郁疆相识至今，他竟还没有到过她的住处，第一次来，竟是听她说要解除婚约。
“我们分手吧或者说，我们做回朋友，毕竟，我们从未正式交往过。”
说是做回朋友，但牧裎聿知道，这只是郁疆急于摆脱他的客套话，她的个性太过鲜明，非黑即白，远没有灰色的中间地带可以周旋。
“郁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初心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