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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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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子卿听到他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愣愣地转身看向他。

    葵水来了?为何提前了??

    她猛地将自己靠在墙上,喉头几度吞咽,眼神飘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让眼神一暗,他的脑海里浮现的是之前欢阁坊还有她深夜在井边洗衣服的画面。

    沈让现在的脸色有些不大好,颇为阴郁地盯着秦子卿。半晌,他艰难开口,“这是第几次了?”

    秦子卿满目震惊,吓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说话也不利索:“就……就一次,你……你怎么知道的?”

    沈让眉头皱得紧紧的,声音沉下来,语调冷得像冰却又软下来:“疼吗?”

    秦子卿咬紧牙关,心中满是羞耻,扑闪的睫毛挂着泪珠,抬眸看他,执着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让见她泪眼朦胧,似乎满心都是屈辱,无力地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拥住她:“我不会与旁人说的。”原来林墨书竟真的迫她做了那档子事,早上那番言论说的倒是冠冕堂皇。他心中一阵复杂,隐隐有怒火燃烧。

    他又轻声问她:“林墨书知道吗?”

    秦子卿忙不迭地摇头,忽又犹豫了一瞬,沈让这次都看出来了的话,林墨书与她朝夕相处,不会也……

    她软软地靠在墙上,心中迷惘,有在沈让面前来了葵水的羞耻,也有忍不住地害怕。回去有林墨书,这里又有沈让,一时间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好。

    沈让头一次见她哭成这样,悲天怆地。他眼神阴鸷地看向对面,“今夜殿下就宿在我这边吧,明日再找个医师看看。”这血流成这样还是要看看才放心。

    秦子卿还在打着哭嗝,听到这话又冷静下来,急忙把眼泪擦干,“不可不可。”这不回去怎么行,月事带还得换上呢。

    沈让垂眸看她,以为是她仍然在意之前的事情,脸上有片刻的不自然。在这之前让他心醉神迷更多的是秦子卿这个人,似乎无关性别,今日之后,他直面两个男子之间的事情,突然不知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他有几分难堪:“我不会碰你。”

    秦子卿一下子哽住,脸色涨红,“不是……不是因为这个。”她是死都不会在他面前说出月事带的,已经够丢人的了。

    她只是坚持要回去,沈让也只好妥协,转身翻出一件直裰给她披上,然后扣她的手送她回了对面的屋子。

    直到门前,秦子卿示意他可以回去了,却见他径直敲了敲门。

    她一时愣住,就看见林墨书从里面把门打开,“十七,你是掉进茅厕去了吗?”

    等他看见秦子卿身边的沈让时,脸上的笑渐渐收敛,又看见沈让扣住秦子卿的手是,脸上的表情彻底消失。

    沈让松开秦子卿的手,将她推进门里,眼睛冷然地望着林墨书,“殿下先进去,屋外冷。”

    林墨书走出门,见秦子卿还立在门边不动,声音低沉,“把门关上。”

    秦子卿不知道这两人到底要干嘛,但正好趁着他俩在门外,她关上门,快速地冲向柜奁将衣服换好。

    林墨书回来时候,脸上挂着彩,眉骨处渗出一点血迹。

    秦子卿望向他的伤口,质问他,“你们打架了?”

    林墨书用舌尖顶了顶脸颊,抬手随意地抹了抹脸上的血迹,没有回话,只是沉默地坐在桌前。

    她不禁有些焦急,毕竟沈让身上的伤还没好几天。

    林墨书抬眸看向她,语气冷淡,“放心,我没往他伤口上打。”

    秦子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再看向他时,竟不自觉的声音颤抖,“你说什么?”他如何知道沈让受伤了。

    林墨书没回答她,只是笑的漫不经心,“早和你说过别把他看的那么脆弱了。”

    “你这两日就是去照顾他了?”他继续说道。

    秦子卿觉得今晚似乎一切都开始颠覆了她的认知。

    林墨书突然站起来,把她推到床边,“快睡觉,以后沈让的事你不要管。”

    秦子卿沉声反问,“什么事?”

    林墨书站在她面前缓缓开口,“所有事。”

    “你到底知道什么?”秦子卿若是再不觉查林墨书不对劲就真是个傻子。

    林墨书垂眸看她,眼神头一次如此郑重,他压低声音,“十七,我永远不会害你。你就乖乖待在书院,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他说的含糊,句句意有所指。

    什么叫如她所愿?秦子卿想到之前沈让对她说的话,母妃刚去世便被嘉安太妃收养,向皇上请求来这厚德书院,便马上被恩准。一切都好像早就被安排了一样。

    林墨书看她眼里流露出的犹疑惊讶,微微叹气,语气里带着不自觉的祈求,“十七,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她隐隐觉得,今日在沈让那处的担心或许已经成真了。

    ※

    往后几日,林墨书虽然听从先生的话搬出了他们的屋子,却每晚都来秦子卿的房间里坐着,什么也不干,就吊儿郎当地坐在那里。

    “林墨书你有完没完?”秦子卿忍无可忍,这几天,她也没去沈让屋里,一是那夜在沈让面前难堪,二来,林墨书这厮天天晚上过来,非要等她睡了再走。

    连着几晚,乐此不疲。

    林墨书坐在桌前对她的怒意视而不见,翘着二郎腿边翻书边说,“沈让那边,我去照顾,你就安安心心上你的课,不要有旁的心思。”

    “我有什么心思??”秦子卿崩溃。

    林墨书:“你有什么心思我不清楚,沈让有什么心思我倒是有点清楚,你放心,等你睡了,我就去看看他那边。”

    “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秦子卿完全摸不着头脑。

    林墨书站起身笑着说,“我说过,谁都不能打你的心思。”说完,看了她一眼,缓声说:“今夜就不久待了,我去沈让那看一眼。”

    ※

    关上门,林墨书嬉笑的神色立马褪去,他看了眼对面的屋子,头也不回的直接走出后院。

    他巴不得沈让死了才好。

    那日晚上两人在假山处打了一架,他知沈让受伤,一点都没客气。临末了,他狠狠警告沈让,莫要再想法子接近十七。

    沈让和皇宫那几位的小把戏,国公府了如指掌,只是不屑于再加入朝中斗争罢了。

    林墨书出了书院直接坐上马车,淡声吩咐侍从,“回府里。”

    一路寂静,只有马车哒哒的声音,空旷沉郁。他坐在里面闭目养神,直到马车停下才睁开眼睛。

    满脸疲惫,他抬手抹了把脸,面无表情地穿过前院径直来到后院。他走到一间屋子前,恭敬地站好,语调没了往日的轻浮浪荡,声音低沉,“祖父,是孙儿。”

    他半晌未动,直到听到里面的应声,才推门进入。

    书桌前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虽年逾花甲,但依旧精神矍铄,沧桑的脸庞布满岁月的痕迹,隐约可见年轻时俊俏风采。

    这就是大渊朝的开国重臣,宁国公林少惣。

    见林墨书已经恭敬地站在书桌前,他轻轻在桌上敲了三下,声音沙哑,并不温和,“你知道她已经开始查了吗?”

    林墨书安静一瞬,想了想还是开口,“孙儿知道。”

    老爷子松垮的眼皮微掀,看着眼前折腰而立的孙儿,“你性子太张扬,沈让不是你该招惹的,侯府的事绝不简单,不可乱插一脚。”

    林墨书眉头皱起,老爷子果然什么都知道,他有些不服气,“沈让和十七走的太近了,不可不防。”

    “愚蠢,他不是草包之辈,不会被你的下马威唬到。”老爷子顿了顿,气息都急促起来,“那妇人竟然将玉佩又留给她了,决不能再让她查下去,动些手脚。她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只要时机成熟就送她出皇城。”

    林墨书抬头看向老爷子,语气克制,像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就不能接她……”

    老爷子目光缓缓地落在他身上,浑浊的眼睛布满血丝,嘴唇轻颤,末了还是狠下心说,“不可。”

    “你是林家未来的家主,你要知道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对于她,我们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勿要感情用事。”

    林墨书弯身站着,姿态有些颓唐地看着他,“您就不想见见她吗?”

    老爷子移开目光,眼皮耷拉着看不清他的神色,他闭了闭眼睛,神色倦怠,摆摆手让林墨书出去。

    林墨书欲言又止,看到祖父的样子只得转身退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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