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只是害怕
任娇娇视线落在身下的躺椅上：“这是人家惦记殿下辛苦，本就是做给殿下一个人的。”
夏北辰手里的力收紧了一些，箍着任娇娇又和自己贴近了一点。
夏北辰想了想道：“也是，这么宽就够了。”
言下之意是再宽一点，任娇娇和自己一起躺上去的时候就不够亲密了。
任娇娇回首嗔了夏北辰一眼。
任娇娇：“殿下如今真是”
夏北辰：“是什么？”
任娇娇：“越来越坏了。”
夏北辰听了这话，倒是一点也不见生气，反而嘴角勾起。
夏北辰：“还有更坏的。”
说着，手就滑进了任娇娇的衣裳，不过片刻，腰带便已经解开了。
衣衫半褪之间，夏北辰瞧见了之前任娇娇拜托昆夏给自己做的内衣。
夏北辰的视线落在任娇娇胸前蜿蜒绽放的茉莉上。
夏北辰：“这是”
任娇娇脸早已绯红，她真诚地觉得，自从和夏北辰在一块之后，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很容易脸红。
任娇娇低头：“这是我新做的衣裳，好看吗？”
其实这话甚至不用回答，单看夏北辰的视线都没挪开过，便知是好看的。
夏北辰：“娇娇穿什么都好看。”
一语刚罢，两人便口舌纠缠。
屋内只剩下躺椅的吱呀声。
一一
次日一早，夏北辰早早就走了，任娇娇睁眼的时候，昆夏已经熬好药等着了。
任娇娇扶着身子起来，视线落在面前的汤药上。
任娇娇忽然想到什么：“这药除了你没人知道吧。”
昆夏：“没人知道，我都是说我身体不好，给自己熬的药。”
任娇娇：“维纳斯呢？”
昆夏：“她也不知道。”
任娇娇点头，继续开口：“维纳斯最近在做什么？”
昆夏：“没什么，她也做不了什么，不过就是昨天去大理寺送了趟饭。”
任娇娇脸上的神情冷了冷，随即开口：“今日别叫她去了，换个人吧。”
昆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还是依言点头说好。
一一
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着维纳斯的事，任娇娇一整个早上脸色都不太好。
她不知道是维纳斯生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还是她在从前那样的环境待久了，习惯性献媚讨好。
可是自己也算是对她有些恩情的，虽不指望她报答什么，也不容她如此背刺自己。
想了一早上，任娇娇心里有无数种解决方法，可是到最后，她还是心软了，想最后给维纳斯一个解释的机会。
任娇娇心里想着，就独自一人，去找了维纳斯。
维纳斯正在屋内对着一双筷子努力。
任娇娇看见她用光秃秃的手腕努力控制筷子的样子，叹了口气。
维纳斯看到任娇娇进来，连忙放下筷子起身。
维纳斯：“侧妃。”
任娇娇：“你在做什么？”
维纳斯：“奴婢右手上有个肉芽，能卡住东西，想试试能不能使筷子。”
任娇娇的视线落在维纳斯右手上，果然看到上面有个小小的肉芽，起码卡住勺子不是什么问题，筷子确实得好好练习练习。
任娇娇顺势坐在桌旁。
任娇娇：“这些日子我没有问你，你在忙什么？”
维纳斯低头：“没什么，无事可做。”
任娇娇看着她那张比自己还艳丽几分的容貌，冷声开口。
任娇娇：“是吗？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维纳斯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过还是开口：“不知道侧妃指的是什么事。”
任娇娇也不介意把话说清楚一些，直直地看着她开口：“那日我在叶府后面的巷子里看到你的时候，你奄奄一息。
殿下不想多管闲事，是我强带了你回来，又给你找大夫，派女使，总算把你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我做这些，原不指望你报答什么，只是心疼你年纪小又命不好。
可是你也不该恩将仇报，和殿下献媚，抢我的东西。”
见任娇娇把话挑明，维纳斯扑通跪在地上。
任娇娇素来不喜欢这些跪来跪去的礼节，可是此刻，她眼里一片冰冷，也没有扶维纳斯起来。
维纳斯跪下之后，身体已经开始发抖，只是开口：“对不起。”
任娇娇不想听这些没用的话，只是直白发问。
任娇娇：“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会起这样的心思。
是不是你觉得，我一个女使，长得不如你艳丽，都能扶成太子府的侧妃。
你不甘心只做个女使，才想着分我一杯羹？
这是我最后给你的解释的机会。”
维纳斯却抽泣着说了一句任娇娇完全没想到的话。
维纳斯：“我害怕。”
任娇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维纳斯跪在地上继续抽泣着开口。
维纳斯：“我知道侧妃对我好，救了我的命，好好把我养在府里，什么都不用我做，可是我真的害怕。
我怕有一天，侧妃厌弃我了，烦我了，嫌我吃了府里的饭又不做事，将我再赶出去。
我已经没有手了，我要是被赶出去，只能去最下等的窑子里了。
我依附着侧妃过日子，可是我怕，怕侧妃有一日不再垂怜我。
若是我能，能被殿下看中，哪怕收个通房，哪怕无宠，我也能有口饭吃。”
任娇娇没想到真相如此荒谬。
任娇娇：“所以你就想着，让殿下看上你，给你一个位份，和我一样是吗？”
听了她的话，任娇娇到底还是没能说出来勾引两个字。
维纳斯却哭着去求任娇娇：“我害怕，我在府里一点用处都没有，人人都对我指指点点，挖苦嘲讽。
我怕侧妃有一天听了他们的话，厌弃了我，我什么身份都没有，我
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这张脸还”
任娇娇闭了闭眼，她刚才滔天的怒气已经消散了。
一一
小时候，任娇娇无论在哪个家，都要讨大人的喜欢，具体做法就是一个人吭哧吭哧地干家务。
只有干了家务，她才能心安理得地上桌吃饭。
如果不干活，只吃饭。就会被桌上的大人阴阳，吃完饭她只能抢着去洗碗收拾残局，才能让自己心安一些。
没有活干的时候，任娇娇站在那个家里，是局促的，因为自己是个白吃白喝的外人。
所以她能明白维纳斯的不安全感。
一一
任娇娇睁眼，从回忆里醒来，眼前的维纳斯已经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任娇娇像是看到了曾经那个局促的自己，终于叹了口气，伸手把维纳斯扶起来。
任娇娇帮她擦了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