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见潘仁美有松口的意思,绿翘笑着说道:
“我要是一早讲明,你就会答应吗?”
“当然不会。”
潘仁美立刻顶回去,让绿翘很是郁闷。
“姑姑若是一早讲明,臣定会好生伺候,但卖祖产还是不会卖的。”
赵真顿时火了,要是换在敕勒川,他的刀已经架在潘仁美的脖子上。
“你踏马的属倔驴的,非得在你脖子底下挂一根胡萝卜,你才会朝前走。”
潘仁美不知道赵真的底细,
斜眼瞪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位小哥挂根胡萝卜给我,我照样不走!”
赵真蹭的站起来,直接撸袖子,指着潘仁美的鼻尖开骂:
“我这暴脾气,别以为天子脚下,爷就不敢砍你!”
“有种你来啊!”
潘仁美真是头犟驴,伸着脖子让赵真砍。
一旁的老八只剩下一阵阵苦笑,他尴尬的看着赵真:
“看到没,我说没用吧。这就是个老迂腐。”
赵真被潘仁美给气笑了。
“哈哈哈,老小子,你有种,爷佩服。”
赵真给老八使眼色,准备实施第二计划。
那就是赵真黑脸,老八红脸。
赵真一脚把凳子踢翻,伸手薅住潘仁美的衣领:
“爷是敕勒川的刺客,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不怕告诉你,爷在西北杀人,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你说的对,爷在京城不敢杀人,但是爷敢卸你一条胳膊,卸他一条腿。
放心,我赔医药费,误工费。
爷什么都缺,
就是不缺钱。”
一段话说下来,早吓得败家仔尿了裤子。
潘仁美倒是硬骨头,眯着眼对赵真说道:
“我倒想看看你敢不敢?”
老八刚要说话,
哐!
当!
福运茶楼的大门被踹开。
赵真顿时感觉不妙。
茶楼门口有殿前司的两位将军把守,天王老子也进不来,
更不要说踹门了。
“是老七景章。”
老八景玉对赵真解释。
赵真两岁离京,早忘了老七长什么模样。
他跟七皇子景章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
扶风茉莉跑的快,扛着宗人府的笔贴式先去的翊春宫,早早把赵真写入玉牒,
因此景章只能屈居老七。
为此,
景章郁闷了十七年。
常常在太子面前抱怨,要把场子找回来。
他是皇后嫡子,跟太子,晋王穿一条裤子。
之所以这么大气性,是听说太子被讹诈了20万,
肇事者就是赵真,
于是跑过来找茬,
决不能让他在京城立足。
又一个皇子到来,茶楼的客人纷纷跪拜。
潘仁美示意赵真松手,
赵真不想为难他,松手让他去给老七磕头。
老七手里拿着一根甘蔗,
咬一口,吐一半,
剩下的嚼两下,
噗!
吐在一位茶客的头上。
茶客哆嗦着身子,哪敢说话。
再看老七,甘蔗汁顺着他的嘴角流下,
他伸手用袖口蹭干净,
恶心的赵真直皱眉头。
堂堂皇子,也这么讲卫生!
老七扫视四周,看到了老八,也看到了他身边的赵真。
老八见老七发现了他,拱手打招呼:
“七哥好。”
老七看都没看他一眼,没有回话,完全把他当成透明人。
老八对此早已经习惯,姗姗笑了。
赵真却憋了一肚子火。
景玉是他亲弟弟,不给景玉面子就是不给他面子,不给妙妃面子。
老子迟早把场子找回来,让你小子叩头认错。
见赵真毫不掩饰的瞪着自己,
老七抬起胳膊,用甘蔗指着赵真:
“这个奴才,你的膝盖不会打弯吗?”
赵真鄙夷道:
“我是西凉胡人,无需参拜大宋的皇子!”
“你小子…!”
老七气的牙痒痒,却拿赵真没办法。
他现在知道,为何太子被讹诈20万,
只能打脱牙往肚子里吞,
认了!
景章奈何不了赵真,又心知打不过他,于是把气撒在潘仁美头上。
“你就是这家店的主人?”
潘仁美回答:
“回七爷的话,臣只是半个。”
老七景章尚未大婚,也没有爵位,还不能算是王爷。
“爷知道,那半个在桌子底下飚屎飙尿呢,哈哈哈。”
老七用甘蔗指着败家仔,肆无忌惮的羞辱着。
潘仁美气的青筋暴起,谁让他有个不争气的侄子呢。
“听说这家店要转手?”
老七问道。
“没有此事。”
潘仁美回答的很干脆。
老七本事不大,脾气很大。
他仗着是皇子,又有太子庇护,豪横惯了。
他咬了口甘蔗,囫囵嚼了两口,
然后全都吐到了潘仁美头上。
“你当我眼瞎耳聋吗?他们是干什么的!”
潘仁美真是个倔驴,他收到羞辱,立刻怼回去:
“七皇子,臣是朝廷命官,不是您的奴婢,
用不着您把我当垃圾桶。”
咣!
七皇子把甘蔗抡到潘仁美的肩膀上,
咔嚓,
甘蔗断成两节。
潘仁美身体如筛糠,双手的指尖用力抠着地板,足见他在强力忍耐着。
“把你当奴才是你的荣幸,多少人求之而不得,给你脸了。”
啪,
他把一袋银子扔到潘仁美面前。
“这家店我买了,你谁也不能卖。”
潘仁美看了看眼前的钱袋,估摸着有五十两。
这家店少说值两千两,
老七等于是明抢。
潘仁美虽然倔,但是不笨。
老八,老七两位皇子都来抢夺,
他们身后不知道还有谁惦记。
他知道,
这家店无论如何是保不住了。
但是士可杀不可辱,要卖也得卖个好价钱。
“八爷,您出价多少?”
潘仁美咬牙问道。
他不是对老八咬牙,明显是冲着老七龇牙。
“两千。”
老八伸出两根手指头。
“不,我们给三千两。”
赵真故意拱火。
多出一千两对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但可以让潘仁美更加嫉恨七皇子,这笔买卖很划算。
潘仁美听罢,底气十足的回禀七皇子:
“七皇子,这家店在您来之前已经卖了,买家是八皇子。
您要是喜欢,
可以跟他谈。”
说完,
潘仁美站起身。
“你大爷的!”
七皇子气的一脚踹在潘仁美屁股上。
潘仁美是个酸书生,身子骨本来就弱。
他一个咧贴扑倒在地上。
“七皇子,请你自重!”
潘仁美把嘴唇咬出了血,恶狠狠的盯着老七。
老七见状,以为潘仁美要玩命,顿时怂了。
他没有回应潘仁美,转而走到赵真面前,将他上下打量一遍,
突然大笑道:
“哈哈哈,老八,没看出来,这个奴才长得跟你倒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该不会是妙妃在外面偷男人,
生下来的私生子吧。”
人都是有脾气的,老八再怯懦,也忍不了如此羞辱。
“七哥,我母妃是父皇的妃子。你羞辱她就是羞辱父皇,
我定会上折子,把你刚才的话明明白白的告知父皇。”
赵真大骂一句:
“用不着上折子,爷今天就教他做人!”
赵真忍不住了,
上手就把七皇子摁在地上暴揍。
他的拳头比榔头还硬,
整个茶楼顿时被七皇子的惨叫填满。
殿前司的将军们听到里面的动静,
马上冲进来。
七皇子显然有备而来,
他竟然带了八个将军当保镖。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赵真没心情跟八个将军废话,冲上前就开干。
他先抢一把晓月刀,然后把八个将军排着队揍了一遍。
殿前司的将军们都是万里挑一的精英,
八个人联手,竟然被赵真压着打。
亏得赵真留手,只用刀背砍人,不下死手。
不然这八个早被削掉脑袋,身首异处了。
老八心道:
“六哥好手段!”
潘仁美也不禁暗叹:
“不愧是敕勒川的刺客。”
众茶客见赵真如此勇猛,嘴上不敢叫好,心里默默祈祷着:
“小哥,别光打这些奴才,去把七皇子再揍一顿。
最好让他一年下不了床,
我等老百姓便能过一年消停日子。”
他们这么想,可见七皇子平日里干了多少丧天良的龌龊事。
老八的两位将军提刀冲进来,
老八朝他们挥手,让他们不要掺和。
两拨人都是殿前司的,彼此认识。
两人赶紧劝架,
但是无人会听。
两人还被七皇子劈头盖脸的臭骂一顿。
两人对视一眼,怒从心头来。
我们是八皇子的护卫,不是你七皇子的护卫,揍你的手下属应当应分。
即便上面追究,
也会夸我们忠心护主,
干恁娘的,干他们!
两人冲进去给赵真帮忙。
茶楼顿时鸡飞狗跳,桌椅板凳满天飞。
“主子,上去揍他!”
绿翘见七皇子趴在地上,嘴里吐着血,
于是鼓动老八下手。
“没有必要吧。”
老八心虚,不敢去。
“两位皇子打架,他们才能收场,不然上面追究下来,六哥一定会被殿前司关进诏狱。”
“现在是让你救六哥,有人问话,你一定要说是你主动动手的。
他们都是为了护主。
你好歹是个皇子,大不了关宗人府,过段时间就能出来。”
老八立刻明白,
绿翘说得对,
他要是不下手,赵真的麻烦就大了。
当街殴打皇子,
挥刀劈砍殿前司的将军,
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好。”
老八只说了一个好字,
抄起果盘,用力拍在七皇子的脑门上。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住手!”
门口传来一声呵斥。
太子一脸怒气的站在门口,
跟在他身后的,是殿前司指挥使,
颍川侯,费举。
和天策军指挥同知,也就是副指挥使—杨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