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屠杀
百户如此，
其他人同样如此。
他们是看着同伴被赵真一个个诛杀的，
吓得不敢向前。
这个时候，
一个千户纵马赶到。
跟这些炮灰不同，
他是太子的心腹。
“为何不战？”
他质问百户。
百户踌躇道：
“千户大人，此人便是赵真。”
千户一听，顿时两眼放光。
“两千两银子都不想要吗？”
他扫视一圈，鼓动道。
银子是好东西，每个人都想要。
但要有命花才行。
千户见他们如此怯战，鄙视道：
“平日里吹嘘你们是百战精锐，一个刺客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待一边去，看我如何取他人头。”
千户对他的实力很是自信。
他策马来到赵真面前，打量一番。
赵真穿的是布衣，身上没有半点甲胄。
这样的敌人也配跟他对战。
他哈哈大笑：
“我家主人说，有一个人让他整天睡不好觉。
我以为这个人有三头六臂，
没想到不过是个黄毛小子。”
赵真撇撇嘴：
“你家主人是谁？”
千户朝着太子方向鞠躬，然后才说道：
“到了这种时候，不怕让你知道。
我家主人是西凉太子独孤天完！”
赵真之前猜测雇主应该是太子，
如今从千户的口里确认，
顿时释然了。
“为何要攻打敕勒川？”
赵真质问。
“杀人灭口！”
千户倒是干脆。
“敕勒川所有人都必须死，连牛羊也不放过！”
话音刚落，
赵真身后传来一声大喝：
“不要废话了，单挑啊！”
斛律三来也。
“这些人交给你，这个千户归我。”
赵真指了指周围的士兵，
斛律三二话不说，提着鹰翅斧就冲了上去。
赵真紧跟着掩杀而至。
能够当上千户，本事还是有一些的，但是不多。
在赵真面前，别说千户，就是大将军也不过插标卖首之辈。
仅七个回合，
千户便败下阵来。
杀死他的不是钢针，
而是苗刀。
赵真用最勇敢的方式，砍下了他的脑袋。
“家里怎样了？”
赵真着急的问斛律三。
“不知道。”
“你老婆呢？”
“不知道。”
“你爹妈呢？”
“不知道。”
斛律三一问三不知，只顾着拼杀。
赵真找了个空档杀出重围，奔大本营去了。
斛律三可以不管不顾，
赵真不行。
按理说，面对成战斗队形的重甲骑兵，
部落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但是他们都是刺客，
多的是战斗经验。
没有人跟骑兵正面硬抗，
上千刺客散落在草原上，
每个刺客都在单打独斗。
他们没有铠甲，但是身法敏捷，
熟悉地形和机关，
加上多用暗器，
很快便化解了骑兵的优势。
一炷香的功夫，东宫宿卫便折损七百多人。
“太子殿下，该我们上场了？”
一位千户请命。
独孤天完举手制止。
“再等等。”
余人不敢多嘴，静静地看着草原在燃烧。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
厮杀声渐渐微弱，东宫宿卫死的差不多了，
敕勒川能战的刺客也所剩无几。
独孤天完拔剑指天：
“以长生天之名，踏平敕勒川。
杀！”
一千精锐在千户带领下，狂风扫落叶般冲进敕勒川。
，
“长老，不能这么打，快让大家突围！”
赵真几经周折，总算找到了长老。
长老曾经也是刺客中的强者，
现在岁数大了，照样把骑兵杀的人仰马翻。
见赵真赶来，长老悔恨道：
“大祭司说的对，你会给部落带来灾祸。
我不该心软，
早该把你赶出草原。
如今，
悔之晚矣！”
“爷爷，不要说这些了，赶紧下令分散突围。”
“谁都可以走，唯独我不能走！”
长老已经有了必死之心。
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冷静。
赵真拽着长老的胳膊，拖着他往外走。
“滚开！”
长老一把推开赵真，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带上妇女儿童，从密道突围，这里我顶着。”
“通知尔朱家和斛律家，分散突围，日后重建敕勒川。”
长老说完，翻身上马，孤零零的一个人冲向敌人。
敕勒川一共有三条密道，
挖了上百年，
从来没有用过。
没想到，今日派上用场。
赵真不敢停留，一路狂奔，每遇到一个活人便告知他去密道逃命。
敕勒家去东面，逃出来后去大宋。
斛律家去西面，逃出来后去黑水城。
尔朱家则去北面，逃出来后去燕国。
哪怕有一个人活着，就要重建敕勒川。
萤火领着敕勒家一百多个孩童，匍匐在草甸里，慢慢朝密道口爬去。
他们运气不好，很快被第二波次的骑兵发现。
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一百多人里，只有萤火骑马逃向大本营。
斛律三走后，七姑娘不敢在家里停留，
她先跑到公婆家，领着他们逃去自己家。
集合一大家子七十多个妇女，老人，儿童，偷偷往密道跑。
“大人，这有个新娘子！”
月光下，七姑娘的新娘妆特别扎眼。
一个士兵一眼看到草甸里那抹红色。
“哈哈哈，今晚老子要当新郎，谁都不要跟我抢！”
一位百户提刀追上去。
敕勒川能打的男人都在战斗，这些人根本没有对抗骑兵的能力。
七十多人很快被屠杀殆尽，唯独留下了七姑娘。
百户强行占有了她。
七姑娘不堪受辱，一头撞死在石头上。
“六哥，看见我老婆了吗？”
斛律三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赵真身边。
“去西面密道，我通知她从那里突围。
我们夏州见！”
“夏州见！”
，
“六哥，救我！”
慌乱中，赵真耳边传来萤火的声音。
赵真遁声望去，
一队骑兵正追着萤火砍杀。
赵真立刻冲杀过去，
发现萤火的马背上趴着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长老。
赵真掩护萤火逃出包围。
“你怎么拉着爷爷？”
“我再来迟一步，爷爷就被砍死了。”
萤火气喘吁吁的说道。
“老六，去我家。”
长老有气无力的说道。
“都这种时候了，还去家里作甚！”
赵真吐槽一句，领着萤火朝密道跑去。
“家里有非常重要的东西，你必须带我去。”
长老用力掐萤火的小腿。
萤火劝道：
“六哥，爷爷家里肯定有重要的东西，我们必须带走。”
赵真知道，所谓重要的东西肯定不是银子。
敕勒川三百年的历史，有太多的东西比银子珍贵。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