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输赢

    我尽量让自己早睡早起，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可偶尔也会半夜失眠。有一天半夜3点醒过来，实在难以再继续睡着。

    爬起来看到二哥李群辉在台灯下面露迷之微笑，眼睛牢牢的被钉在小说上。他真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天才，每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一旦上课却又能聚精会神的听起课来。

    不久前教授给我们出的一道难题，全班只有三个人解出来。一个是郑凯林，一个是我，一个就是二哥。

    郑凯林是数学逻辑性解法，我是整体辩证解法，而二哥的解法让我不可思议，有一种玄学的或者类似顿悟的思路。

    我悄悄来到二哥身边，低声问他:“你一天睡几个小时身体扛的住吗？”

    他说他可以控制自己的睡眠，他的睡眠可以是碎片化的。凌晨4点睡到早上9点是他最长的延续性睡眠时间了。

    他就是这样处处透露着不一样。早上九点他被闹钟吵醒，穿戴好，油头垢面的就去教室上课了。每次上课他总是在最前排。因为他是踩着点去的，阶梯教室剩到最后的位置就是第一排。在武侠小说里他大概就是丐帮帮主洪七公的存在。

    跟我一样关注到二哥不凡的就是郑凯林。当天看过他的解题思路，下完课郑凯林就拦住了二哥，问他是不是蒙的。二哥依然像个算命先生，拽了几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的高深语句，留下郑凯林若有所思的回味着解法。

    郑凯林还真是一个做科研的好苗子，为学严谨，逻辑严密，总是能从繁杂的问题里理出一个线头，然后条理清晰的把复杂的问题理顺，最终找到答案。

    我不喜欢繁琐的逻辑，习惯于从整体的，相互关联的，阴阳辩证的角度寻找事物本质，再从源头顺流而下，问题也迎刃而解。

    郑凯林找完了二哥，在第二天早上又来找我。他就缠着我要一起探讨各种类型的问题。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我们除了吃饭睡觉，几乎都在一起探讨。在过程中我们越探讨越兴奋，也越过瘾。能有一个这样接得住对方思维的同学真的不容易。

    郑凯林邀请我一起参加“全国政道物理研讨比赛，还让我把二哥也一起叫上，那可是物理界的武林大会。在国内最高的舞台上一决高下。还让我也参加今年山南的第5届马拉松长跑比赛。

    他真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什么都要比一比。而二哥却不置可否，说到时候再说。看郑凯林如此强烈的邀请我只好答应去试一试。

    还是在一个寻常的早上，我习惯性的跟着郑凯林绕着操场一圈一圈的跑着。那个穿着蓝色棒球服的女生又出现了，她安静的一圈一圈看着我们跑步。

    等停下里，那个女孩出乎意料的奔我而来。这时候郑凯林就在我身边，不足2米的地方。那个女孩无视他，径直来到我跟前，将水递到我嘴边。我接过水，看了一眼郑凯林，他若无其事的加快脚步，走了。

    那个女孩面露微笑，看我迟疑，大声说:“快喝啊。”等我快喝了，她就问我是不是叫魏俊。我说是，她就告诉我她叫施绍云，施是施耐庵的施，绍是绍兴的绍，云是天空中的云。

    她说她是外语系的，我就问她认不认识一个叫薛晶晶的女孩，也是外语系的，好像学英语的。她喜出望外，告诉我就是她班上的。

    我就把我们是同一个县城出来的，在火车上遇到的前后都告诉她。

    这大概就是施绍云那天跟我聊天的所有。这之后的早晨她每天都要在那里等我，给我递上一瓶水。她还会带一本英语小说，带一支笔。在操场边的大树下背着一大段一大段的英文段落。

    跑完步她就把水递给我，偶尔聊两句，有时候也不会聊，一起走向教学楼。我们总是在徐悲鸿的雕塑下分开，我往西，她往东。在西院有一个大食堂，在东院有两个食堂，不大，但是种类繁多。因为不想绕路，从来没有去过那边。

    需要补充的是，几乎每一次施绍云都说说要带着薛晶晶一起来背英语，一起来看我们跑步，可每一次薛晶晶都没有来，据她说是因为薛晶晶起不了那么早的床。

    施绍云是个让我捉摸不透的女孩，情绪忽冷忽热。让我心里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就是要闯进她的梦境，看看她梦里都有什么？再偷偷溜进她的禁地，一窥她的潜意识。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我打消了。因为我哥哥就是沉迷于暗夜里的世界将自己的躯体弄丢。他的灵魂不知去向。那片我们同气连枝的会呼吸的珊瑚到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