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这就是命
没有鲜血，唯有死寂。
“师父！！！”
“师父！！！”
两道大喊声传出。
两个人蹲下身，看着躺在地上的师父，大喊道：“师父！师父！！师父！！！你快醒醒，我们知错了，你快起来啊，师父……”
两人叫了半天，铁山还是静静地躺着，两人见自家师父还是这般，怎么也叫不醒，慌乱起来。
王恺和蒋龙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惊慌。
蒋龙缓缓地低下头去，眼神凝重且充满忧虑地凝视着眼前的师父。与此同时，一旁的王恺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紧紧抓住蒋龙的衣领，声音颤抖而急切地喊道：“蒋龙，告诉我，师父不会有事的，对吧？师父绝对不会出事的，对吧？他只是一时气愤，想要吓唬吓唬我们而已，对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恺的呼喊声变得越来越响亮，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同时，他的语气也越发疯狂和失控，似乎无法接受任何其他可能的答案。那一刻，整个场面都被王恺歇斯底里的表现所笼罩，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蒋龙只是抬眼看着王恺，眼中没有一点神采，就仿佛木偶一般。
王恺见蒋龙没有反应，他嘶吼道：“蒋龙，你回答我！回答我！！！”他嘶吼出声，一把推开蒋龙。
蒋龙被推翻在地，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也像铁山一样静静地躺着。
王恺不再搭理蒋龙，他爬到这个场中唯一还有反应的人——尹鲲的脚下。王恺拉着尹鲲的裤腿，说道：“我师父他没死，他还没死，对不对对不对……”
尹鲲看了王恺一眼，没有说话。
王恺抓着尹鲲的手开始用力：“我师父没死，对不对……你快告诉我啊！！！”
王恺见尹鲲和蒋龙一样没反应，他站起身，对着台上的长老和弟子们大喊道：“我师父没有死，对不对。你们快告诉我，我师父他没死……”
“咔嚓”一声，姬悠邢用力太大，把握着的扶手捏成碎片。
李长安长长叹了口气。
姬月雅微微张开口，又用手捂住。
凌逸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其实大多数弟子都在低着头。
尹归炎没有看王恺。
王恺剧烈咳嗽起来，他朝着姬悠邢、李长安……凌逸、姬月雅、尹归炎的脸上一一看去，最后摔倒在地，身体蜷缩起来，全身都在发抖，他呢喃自语：“你们快告诉我啊，我师父他没死，你们怎么就是不肯告诉我呢……”
王恺的牙齿都已经开始打架，身子缩成一团，又有口水从嘴里流了出来，而他的嘴里里只是一直念叨着:“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念叨到最后，他只是无助的看着师父，嘴里只能发出最原始的野兽般的嘶哑声音。
凌逸实在看不下去了，纵身一跃，落到王恺的旁边。他看了尹鲲一眼后，蹲下身去，轻拍着王恺的肩膀，语气温和:“对，你师父没死，他只是太累了，所以睡着了，他人虽然睡着了，但他的思想却得以解脱，此后任凭天大地大，他那里都能去得，不用再被拘束在这宗内……”
王恺最后问了一句:“真的吗……”就失去了意识。
凌逸也不管这些，只是继续拍着王恺的肩膀，回答了一句:“真的。”
姬悠邢起身离开了。
李长安望着姬悠邢渐行渐远的身影，心头沉重无比，忍不住又长长地叹息一声。他缓缓站直身子，环顾四周，众人的目光纷纷投来，带着疑惑与期待。
沉默片刻后，李长安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严肃：“本次比试，最终结果……平局。”这个结论让在场的人们都不禁哗然，有人惊讶，有人惋惜，但更多的人则是心知肚明。所谓平局，不过是一种委婉的说法，实际上意味着姬悠邢和另一人都已惨遭淘汰。
毕竟，这场比试中发生了如此严重的事件——一名德高望重的长老不幸身亡。尽管此事背后似有尹鲲暗中操纵，但无论如何，这样的后果都是极其恶劣的。李长安深知，此次事件的影响绝不能轻视，必须严肃对待。
只是哪还有人在意这个回合比试的结果，人人心中都只剩下了沉重和说不出的压抑。
李长安看了凌逸一眼，又扫视一圈，人人低头不语，兴致不高。他也烦得很，干脆就宣布解散，嘱咐了两句下午比试的人和比试的时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些人离开了，脚步有些沉重。
一些人留下来，脚步同样沉重，以至于迈不开脚。
还有一些留下来的人，连着心里也沉重起来，更不必说脚步。
有人安慰着人，语气温和，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姬悠邢和尹鲲此次的较量，尹鲲确确实实赢得光明正大，妥妥的阳谋。但姬悠邢失败的代价，实在是过于沉重了，沉重到连姬悠邢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姬悠邢走着，走着走着，身形踉跄了一下，他扶住了旁边的假山。
姬悠邢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他眨眨眼，一抬眼，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人只说了一句话:“宗主啊，我要走了，来和您说上一声。”
姬悠邢眼眶湿润了:“老铁呐，是我害了你……
“你活该好好当个缩头乌龟，我不该叫你出头的……
“你也不该蹦出来……”
那人只是摇摇头，消失不见了。
“老姬，你怎么了？”李长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姬悠邢转过头来，眼眶微红。
李长安看见姬悠邢这副模样，摇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老姬，你真的是……一点没变呐。你还常常说凌逸那小子容易头脑发热，我看他啊，就是随了你的性子。”
姬悠邢苦笑一声:“这宗主之位明明就应该是你的，只有你最合适……”
李长安打断他的话:“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不喜欢被拘束在一个位置上。”
“这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