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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我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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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急走两步,踏出急诊室。

    阮知秋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背影瘦弱单薄。

    手在身侧蜷了蜷又松开,迈开步子走过去。

    “有伤到吗?”

    “我没事。”阮知秋敛着眉,有一些鼻音。

    他目光将她上下扫视一遍,似乎是想确认她这句话的真实性。

    没有看出任何异常,胸口堵窒的感觉散了些。

    “没事就好。”

    从医院出来,阮知秋和林易舟一起,把谈英送回林家别墅。

    经过这一天,谈英许是累了。

    一路上,只静静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只在临下车前,才淡淡开口问。

    “许晚今年几岁了。”

    问话来得突然,阮知秋怔愣了下,却听林易舟在一边答。

    “二十多吧,不记得了。”

    谈英沉默了一阵,又说:“差不多就行了。”

    林易舟安静了瞬,脸色晦暗:“嗯。”

    阮知秋坐在副驾,没听懂他们母子俩对话中的意思。

    与她无关的事,她也懒得深究。

    送走谈英之后,车里就只剩林易舟和她两人。

    暮色四合,车辆朝着雾山公寓的方向开去。

    可能是刚刚经历过一场事故,两个人之间难得的没有剑拔弩张。

    阮知秋望着外面疾驰的夜色,突然道。

    “你怎么没问我发生了什么?”

    “你们没事就好。”

    只要母亲和她都没事,发生了什么,他迟早能查出来。

    阮知秋闻言望过去。

    林易舟手搭在方向盘上,夜色略过他清俊侧脸,只剩温柔的幻影。

    车内很安静,阮知秋倚在座椅上,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

    她不由得在想,如果,如果当年林家没有出事,现在她和林易舟会是什么样子。

    ……

    林易舟会先去美国。然后,她也会去。

    备考的时候,她可能会每晚都打视频电话给他,抱怨准备耶鲁材料有多繁琐。

    林易舟一定会安慰她。

    他对她永远有用不完的耐心。

    去美国以后,她不再是一个人。

    林易舟会带她逛一逛普林斯顿的校园,去看他上课的教室。

    建筑课本上看不懂的那些英文鬼画符,她全都要问林易舟,反正他什么都会。

    她吃不惯那里的饭菜,林易舟会亲手做给她吃。

    他们会互相介绍关系不错的同学、朋友认识。

    耶鲁和普林斯顿的距离很远,但他们每周都要见面。

    假期的时候要一起去西海岸度假,去百老汇看演出,还要在帝国大厦触摸整个纽约的天际线。

    回国以后呢。

    应该会去见林易舟的父母。不过她一点也不紧张,他父母都很喜欢她。

    她相信外公和阮云也会喜欢林易舟……

    ……

    “知秋?”

    林易舟看向身侧,阮知秋闭着眼睛,嘴角难得的噙着一抹笑意。

    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在了公寓楼下。

    她看着林易舟,心底卑微的幻想轰然倒塌。

    六年了。

    林易舟没有去的了美国。

    他们在两片截然不同的土地上,苦苦煎熬。

    手肘上火辣辣的疼在提醒着自己,一切都没变。

    她不发一语,深吸了口气,开门下车。

    林易舟几乎同时打开车门,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拉住她。

    “你到底怎么了?”

    阮知秋被他拉到伤口,有些吃痛:“嘶……”

    林易舟吓得赶紧松了力道。

    又似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抓过她的手腕,将她上衣袖子拉开。

    整个手肘下面撕开了一长条口子,还在渗血。

    “刚才在医院怎么不说。”他心疼,带了丝怒气。

    “没什么大事。”阮知秋撇过头。

    “过几天就是你们公司周年宴,你准备这样去参加?”

    “……”

    林易舟记得,阮知秋最是怕疼的。

    大学时候也在雪地里跌过一跤。

    当时衣服穿得够厚,里三层外三层的,其实压根伤不了什么筋骨。

    她撒着娇,直往林易舟背上爬。

    “疼死了,一步也走不了了。”

    林易舟哪里会怀疑。

    不管这小丫头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背起她赶紧往公寓走。

    深一脚浅一脚,雪地难行。

    阮知秋就趴在他背上偷偷地笑。

    回到公寓,林易舟给她撩开裤腿一看,还好,只微微有些红了。

    手中的药箱打开了又关上。

    林易舟捏了下她的鼻子:“这就疼得走不动道了?”

    “嗯……走不了。”

    阮知秋抬着脸,笑盈盈的,完全没有被揭穿的窘迫。

    当年这么娇气怕疼的小姑娘,现在受了伤反倒一声不吭。

    “家里有药膏吗?”林易舟的语气和缓下来。

    “嗯。”

    林易舟没管阮知秋什么反应,拉起她的手,走进了公寓。

    上电梯,到17楼。

    阮知秋想过来按密码,也被林易舟抢了先。

    密码锁上被熟练地按下阮知秋的生日,门咔哒一下开了。

    像回自己家似的。

    他把阮知秋按在客厅沙发上,声音沉沉的:“药箱在哪?”

    “……门口柜子里。”

    林易舟打开药箱,找到碘伏和棉签。撩起她半个袖子,半跪在阮知秋身前。

    将近十厘米的伤口,血肉翻飞,触目惊心。

    他拿着棉签的手忍不住抖了下。

    棉签蘸取碘伏,轻触在伤口上。

    “疼。”阮知秋控诉。

    “现在知道疼了。在医院怎么藏这么好不说。”

    林易舟语气凉凉的,手下动作却轻了些。

    “这几天别碰水。”他低垂着眉眼,又补了句,“还好天不热,不容易感染。”

    伤口红肿得厉害,擦完碘伏,他低头吹了吹。

    手肘一阵冰冰凉凉,灼痛感散了些。

    阮知秋有点别扭。

    刚想说什么,突然屋子里所有的灯都暗了,整个公寓陷入漆黑。

    停电了。

    黑暗似一张巨网,笼在公寓上方。

    触感变敏锐,沉默被放大。

    只有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将时间切成片。

    林易舟还握着她受了伤的手臂,掌心热度,源源不断透过皮肤传送。

    是这个寒凉的春夜里,唯一的热源。

    “跳闸了?”

    他起身,准备去检查门口的电箱。

    刚刚站起来,就被一只手拉住了衣角。

    身后响起一个清朗疏淡的声音:“林易舟,我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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