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身在福中不自知
“二杖”
“三爷爷手下留情！”刘桂英得知消息赶了过来。
李忠玉瞟了她一眼：“你出去，这里是李家，没你什么事！”
刘桂英见势不妙只能退出屋外，她看了一眼冯木兰，冯木兰便跟了出来。
“妈，我真是糊涂了，今天早上我才想起这个月的月事没来，我可能怀孕了。”刘桂英说道。
“啊？我赶紧让他三爷爷住手！打坏了可怎么办？”冯木兰转身进了屋。
“二杖，你不学无术！三杖，你身在福中不自知！四杖”这会功夫李忠玉可没停下手中的木板。
“孩他三爷爷，我看可以了，树舜知道悔过了！”冯木兰心想不能再打了，刘家几个兄妹也帮着求情。
“好树舜，今天有孩他外婆家替你求情，你若再犯，我跟你算总账。”李忠玉就坡下驴，他也不忍心再打下去。
李树舜在床上趴了十多天才好，刘家、李家帮衬着他们，总算把这个年关熬过去了。春节过后，造纸厂排污严重影响生活用水，厂子被责令停产，刘桂英的四哥刘桂廉便辞了造纸厂的活，去往奓镇的商贩街做起了布匹生意。
这一天，收音机里播报，十二届六中全会召开。全会通过《关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指导方针的决议》，阐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战略地位、根本任务和基本指导方针。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对促进党风和社会风气好转起了积极作用，涌现出一批时代楷模。
刘桂英二胎是怀上了，晒洗的衣物却把奓镇计划生育办公室的人招来了，计办的人来家访做工作：“你们有儿子了，不能再生了。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赶紧刮掉吧。”
刘桂英去找大哥刘桂礼，苟大嫂在家门口远远看到小姑子，便鄙视道：“你家树舜又闯祸了吧？桂礼不在家，他出差去了。”
“我怀上二胎了，计办的人不让生下来。”刘桂英说了缘由。
“那就不生，生那么多干什么？都是些讨债鬼，你知道吗？计生工作是一票否决，你别连累我先生，你找他也没用，我不同意你生。你是领导亲属，这么做会影响他的政治前途。”
“什么叫一票否决？”
“就是你其他工作干得再好也没有用。”
“这么严重？”刘桂英问。
“你没听说过吗？通不通三分钟，动不动龙卷风。”苟大嫂说。
“什么意思？”
“劝导你三分钟，你不同意的话，他们会有办法的。”
刘桂英一阵窒息，她扭头飞奔离开了大哥家，心想这次大哥肯定不会支持此事了。她还想起，李树舜刚工伤断手的时候，她自己也生病了，李苍吾就交给冯木兰在带，这时苟大嫂的孙辈也需要人带孩。
苟大嫂大闹造纸厂，当众为难刘桂英：“冯木兰是我刘家的人，吃的是我们刘家的供奉，凭什么帮你带李家的孩子，我家的老人我要接走，你的苦该你自己受。”
“我的孩子不会永远这么小、长不大。”刘桂英回怼。
回到家后，刘桂英就把情况跟先生说了，李树舜说：“我送你去三叔那里避避风头。”
“方便吗？”
“方便，三叔和几个儿子刚分了家，房子很宽敞，三婶会照顾你的。”李树舜送刘桂英在李忠玉家住了三个多月。
不久后，李树全找到李树舜：“树舜，我看报纸上说了计划生育的新政策，国家对残疾人等弱势群体有照顾的，有不少残疾人生了二胎，你去找镇政府说说。”
刘桂英听说后，她对先生李树舜说：“我跟你一起去镇政府，你识字少，我怕别人欺负你。”
“只是你的身子经得住吗？”李树舜有顾虑。
“路不远，不要紧。”
于是两人来到镇政府，问到了镇长舒从柏的办公室，舒镇长办公室门口有几个人在排队。李树舜把刘桂英安顿着坐好，他去排队，快排到他们的时候，李树舜招手让刘桂英一起进去。
“你们有准生证没？大着肚子要少出门啊！”舒镇长看到孕妇开口便问。
“我们正为此事来的。我们看报纸了解到计划生育的新政策，国家对残疾人生二胎有照顾，您看我先生是工伤，为集体企业做了贡献的，连左手都捐出去了。”刘桂英缓缓说道。
“哪个集体企业？”
“奓镇砖瓦厂。”
“你们的情况我知道了，回头你写个申请交给我们办公室的人，我们开会研究研究。”
“好的，谢谢。”
刘桂英回家后赶紧写了申请书，并让李树全看了看，他做了一点小改动，当天就托人带去了镇政府办公室。刘桂英搬回小卖部住了，说来也巧了，计办的人再也没来过。
过了一个星期，刘桂英又去找舒镇长，舒镇长问她：“刘桂礼是你什么人？”
“是我大哥。”刘桂英回答。
“你去找计办王得喜，就说我同意了。”
镇上领导口头同意刘桂英生二胎，但计办王主任一直拖着没给办证。
“英子，孩子出生后上不了户口可怎么办？我得去市里掰扯掰扯。”李树舜不放心。
“好吧，你路上小心些。”刘桂英身子很沉了，经不住长途跋涉了。
李树舜坐车来到蔡市计划生育委员会，没曾想撞上了王得喜，他来市里开会，他问道：“李大哥，你来这干什么？”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我来扯二胎准生证。”李树舜反讽道。
“你回去吧，今天省里领导要来，别闹事！你要的准生证我回去就给你办，给你送上门，怎么样？”
李树舜心想这是想搪塞吧，怀疑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回去，最晚大后天送到你的手上，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此话当真？”
“绝不骗你。”
李树舜心里踏实了。不久后，他拿到了二胎准生证，两口子欢天喜地准备迎接新的家庭成员，新的问题又来了，如果又生个儿子，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