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变故

    赵谥发出轻微的惊诧声，仿佛是被某种出乎意料之事所扰，随后缓缓屈身，开始对瘦道士进行探察。方丈则借机对我耳边低语，声音虽轻却带着一丝不以为然：“林怨，看来你这位师傅的修为并不怎样，似乎是银样镴枪头。”此言并未让赵谥分心，他依旧专注于手中的检查，直到几分钟后站起，脸上挂满了难以名状的阴霾。

    我心中忐忑，急切地询问：“出了什么问题吗？”

    赵谥语气平淡，却透露出丝丝寒意：“是血契。这小道士竟与水鬼订立了如此凶险的契约。血契一成，便是生死相连，今日虽将水鬼暂时击退，但这瘦道士恐怕已命悬一线。”

    我内心泛起一阵酸楚。瘦道士虽与我相识不久，但他那份热忱与对道术的执着，让人无法不对他抱有好感。眼睁睁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即将凋零，而我们却束手无策，这感觉让人沉重。

    “难道，只能为他准备后事了吗？”我叹息道。

    赵谥沉吟片刻，道：“通常与活人结血契的诡物，不是死后心怀怨恨，意图报复，就是生前有所遗憾，需借活人之力完成。若是后者，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那这水鬼属于哪一类？”我追问。

    赵谥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还得我们自己查证。此水鬼怨气深重，应该是新近亡故。”

    夜幕降临，身心俱疲的我们并未多言，早早歇息。次日破晓时分，赵谥便将我唤醒，以鸡鸣为由催促出发。街道空旷，唯独我们两人的脚步声在清晨的宁静中回响，朝着河边进发。

    赵谥穿梭于街头巷尾，熟稔得仿佛从未离开过，我疑惑问道：“师父，你这些年躺在血棺中，外界日新月异，为何你仍旧对此地了如指掌？”

    他轻轻摆手，神秘一笑：“修道者，魂游物外，常人所不见，我亦能。”

    至于他究竟在外做了何事，赵谥却三缄其口。

    徒步跋涉，直至河边，天边才初现曙光。赵谥在树下驻足，悠悠道出：“此处曾溺毙一人。”

    我本欲戏谑，却因他严肃的表情而忍住，只听他接着盘腿坐下，闭目入定。

    “我们在等什么？”我终是忍不住问。

    “等。”赵谥二字简洁，却让人不明所以。

    我只好坐于石上，困意袭来。突然，赵谥轻拍我肩：“来了。”

    抬眼望去，一位晨练老者缓缓而来。赵谥上前搭讪，老者精神矍铄，话匣子一开便滔滔不绝，提及河中亡魂，更是知之甚详。其中，一位名叫吴安的男子，成了我们的线索。

    在老者的指引下，我们走向了一个老旧小区。途中，我好奇老者的博闻强识，甚至玩笑般提出他是否凶手的猜测，赵谥却以老人间的闲谈杂议为由，解释了这种现象，让我哑口无言。

    小区内，岁月的痕迹随处可见，斑驳的墙壁贴满了小广告。赵谥拉住一孩童询问，孩童茫然摇头，反而是我问及哪家近来有丧事，孩童才恍然大悟，指向了左边那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