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君子好逑
“什么‘处’呀，瓜呀的，四哥，我可听不懂。”傅七不知所措，低声忸怩道。
“呵呵！七弟，四哥我说话比较粗鲁，那是北地的江湖人说法。用你们读书人的话说，四哥我可是行过什么‘巫山云雨’，和我那个水灵娇嫩的相好，有过什么‘鱼水之欢’的人。”文猛哈哈大笑，想到自己能说出两个好成语，心里颇有几分得意。
“呵呵，四哥，成语用得极好的。”傅七跟着讪笑，心中颇为尴尬，赶紧转移话题，连忙问道：“四哥，你过来人，你说什么样的女人，才是大美人哟。”
“嗯，七弟！此话问得好。告诉你，四哥还有前头说的那句话，看女人，不能只看身材和脸蛋。”
文猛看着傅七，笑眯眯说道：“最重要是看女人身段。身段与身材，你分得清不？身段与身材对一个女人来说，那可大不相同。身材，是你们读书人喜欢说的话。似乎是说女人的高、矮、胖、瘦。读书人呀，多数以女人高瘦为美、矮胖为丑。我们是武夫粗人，喜欢女人身段。身段，就是指女人的屁股、腰子、胸部。屁股大，腰子细，胸部丰满，那才是真正的美人啰。”
傅七瞪大眼睛，惊异看着文猛，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是他眼中的文四哥吗！话糙理不糙，居然对女人的身材和身段作出如此精辟的描述。
这句话一定不是文猛他自己总结出来的，肯定是从哪个文人骚客和说戏唱曲人那里听来。然后凭想象加入自己的语言，再转述出来。
傅七十分笃定认为，能对“身材”和“身段”两词作出如此精妙的分析，一定是个风月高手或文人雅士。眼前的文猛文四哥是绝对说不出这两个词和这些话来的。
看破不说破，他连连点头称是。
“老七，我那巴丘城中的相好，就是身段美人。啧啧！那腰子，那屁股，那胸部，那真是没得说的。”
文猛眼神有点迷离，似乎嘴角的口水快流出来了。“此次乐宗城主安排咱们“罗城七刀”全部来巴丘办差，说实话，我是真不想来，一万个不想来。如果没有来，现在我在罗城，可逍遥快活。”
傅七甚是尴尬，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文猛没有注意到傅七的表情。他整个人似乎沉醉在一种既兴奋又迷茫，既幸福又期待，眼睛直直的，呆呆站立，望着五尖山远方。
远山如黛，山峦起伏,苍山盈眸，层峦叠嶂，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傅七看文四哥那沉醉的样子，忽然想起，自己十四岁那年，看到《诗·周南·关雎》一句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那时不懂，现在似乎懂了。
现在懂了，却又似懂非懂。
到底是懂还是不懂，他自己说不清，道不明。
眼前的文四哥，眼睛放光，神采飞扬；亦或色眼迷离，不可自拔。
傅七没有说话，害怕打扰他那份情愫，心中不禁低声默念：“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心里默念，同时，他眼前突然浮现两个身影，一个年方二八，如早春嫩芽，清新爽直，身材高挑，靓丽动人；一个蛾眉螓首,皓齿朱唇，如出水芙蓉，身段曼妙，姿首清丽，令人遐想。
两人相互站立，久久不语。
脑海中不时浮现的那个婀娜多姿，五官精致的身影。
傅七突然想到，昨晚从那曼妙动人的少女那里“顺手牵羊”得到的仕女练剑图。
此图现在还随意放置在客房的包裹里，没有来得及欣赏观看。琬华郡主说，有仪姐姐跟画中仕女极为相似。
想到这里，傅七找个理由，跟文猛打了声招呼，闪进房间。
任文猛他一个人在清晨的山间树林阳光下，遐想罗城的那个相好、那个他眼中的水灵灵！
客房里，傅七平铺画册，十多幅仕女练剑图出现眼前，栩栩如生。画中仕女，眉目如画，脸庞秀丽，身姿绰约，仪态雅致。
虽然昨晚，傅七低头脑袋，站在窗户外，心里慌慌张张的，没有完成看清楚郡主表姐周有仪的容颜相貌。
现在铺开画卷，在傅七紧紧盯着画中仕，回忆昨晚情形，两者却真有几分神似。
他仔细观看画中仕女许久，少年心思，浮想联翩，爱慕之情，油然而生。
他心不由嘀咕着，如果周有仪真如图中仕女这般模样，此女的美貌也够惊艳无比了。
他慢慢展开图册，平铺客房床上，一幅幅大致观望了一番。
正如琬华郡所言，画册共有图十八幅，这十八幅图中，由右到左，仕女练剑的招式由易到难。
前面几招，动作招式虽然复杂，但修行武道功法的勤加修炼，一两个月，应该能达到。
可越往后面看，其招式动作越复杂，难度极大。
从第六幅图开始，其动作招式，以傅七现在的武道功法，根本无法达到。
最后几幅练剑招式，招式之难，动作之变化，身体之柔性，武道修行之人，几乎不可能完成。
傅七祖传的是刀法，其先辈保镖出身，行走江湖，就携带一把仆刀。此刀长柄长刀，力沉利锋。
他从小到大，练的是刀。后投身到罗城府，加入“罗城七刀”，正好使的兵刃也是刀。对剑法武道完全是个门外汉，图中仕女练剑，越往后越是复杂，他看不懂也搞不明白，观赏一会儿，兴趣了无。
他将视线转移到图中剑法招式的口诀。此口诀字迹苍劲，力透纸背，显然是武道中人所撰。琬华郡主多次说起的，绘画和口诀不在同一个时间。前者比后者时间早了五十年。
最后是他师伯发现，此图仅仅是楚地王公贵族家歌伎舞蹈时配以舞剑用的招式，害得她师傅费尽心血，苦苦修炼，浪费数十年时光，最终一无所获。
傅七心里十分好奇，什么样的无聊口诀，害得琬华郡主她师傅浪费这么多年光阴。
琬华郡主她师傅的这番经历，和自家先祖们修炼《七星玄元诀》，异曲同工，颇为相似。
《七星玄元诀》，家族不能修行，不是功法没用，而是此武道功法，对身体有特殊要求。
无此特殊体质之人，有如鸡肋，修炼起来，数年无寸进，难有成就。可有此特殊体之人，实为珍宝，功法极其玄妙，一日千里，进展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