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赵昉的心思
夏祈音的话题转移的十分突兀, 赵昉却没有纠结的意思，随意道：“你有什么意见或者好的人选？”
对于娶妻生子这件事, 赵昉并不排斥。他与夏祈音他们不同，要做那个位置，传宗接代就是他的责任，谁让老赵家有皇位要继承呢？提到自己的亲事，赵昉非常坦然，就仿佛在讨论今天吃什么一样自然。
“我又不是冰人，能有什么人选推荐给你。若说意见, 确实有一点。”
“嗯~”赵昉示意她继续说。
身为板上钉钉的储君, 赵昉的妻子是未来的皇后，国母。朝堂上说后宫不得干政，实际上后宫的女子时刻都影响着前朝，尤其是皇后。夏祈音于赵昉是最亲密的家人和伙伴, 所以他不介意夏祈音对他未来的妻子提一点要求。
“我知道你的身份不可能只有妻子, 还会有妃嫔，希望你未来的妻妾可以按着自己的心意选，不用考虑前朝的平衡。选几个可心的, 可以让你开心的人，当然千万不要选那种喜欢自作聪明的笨蛋。”
“你怕我为了女色误了我们的正事？”赵昉失笑，夏祈音的思维素来是天马行空。
夏祈音摇摇头：“你自然不会。”
赵昉这个人目的非常明确，他是一个有野心的君主，可不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在他的江山面前，美人顶多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与江山没有任何可比性。
“你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人, 但做为你的家人, 我还是希望你的人生有些自我。有你自己的一片净土, 同时我这也是未雨绸缪吧！”
“未雨绸缪？”
“若你身边的女人与朝堂牵扯太深，或许他日会影响我们的感情。”
赵昉略一思索道：“我明白了。”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他父亲只有他一个儿子，那他以后会只有一个儿子吗？若不止一个儿子，且这些儿子的母亲是不同的女人呢？
这方面李元昊是前车之鉴，李元昊杀子固然是他糊涂，可其后妃之间的斗争也分不开关系。比如李元昊的原配卫慕氏母子是被野利皇后谗杀，而野利皇后又因没藏皇后得宠被杀。李元昊杀李宁令哥的母亲夺其妻子，意图废太子，李宁令哥会弑父也就不奇怪了。
再说那人身为金国皇子，为何要冒险亲自潜入宋境刺杀赵昉？亦是与金国皇帝后宫嫔妃和子嗣相争脱不开关系。他虽是皇子，但骁勇善战不如几个兄长，母亲是汉人，偏又得宠与兄弟不睦。若不立功稳固地位，争取储君之位，一旦其母失宠，母子两人就没活路了。
正因为有这些血淋淋的例子，夏祈音才会想那么远。
虽然有这方面的担忧，但夏祈音也只是提一句，并没有插手赵昉婚事的意思。
赵昉却不想这么快结束这个话题：“其实，我心中有个人，但又怕你不同意。”
夏祈音挑了挑眉：“不用给我挖坑，我说过你只要顺着自己的心选择就可以了。只要你与那个姑娘是你情我愿，即便官家不同意，我也会站在你一边。”
“可你不是最不喜欢男人三妻四妾吗？”
“我不喜欢是我的事，我也不喜欢陆小凤和楚留香的风流啊，但我并没有干涉他们交朋友。”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夏祈音略有些困惑，但也没有追问的意思，直到目光无意间落在了新月身上。
赵昉心中明白，夏祈音会尊重他的任何选择，偏又如此在意她的意见，表示他说的心中那个人可能是她身边的人。
可夏祈音身边的女孩子多，赵昉见过又可选择的却不多。曲无思和左明珠是晚辈，且一个沉默寡言并不是赵昉会喜欢的哪一款，另一个心有所属，也不可能。她身边的女子年龄适合，能够让赵昉欣赏的似乎唯有新月了。
“新月？”
为了赵昉的安全，新月一直扮做侍女守在赵昉身边。新月外表没有攻击性，武功却不弱，是一个很容易被刺客忽略，却能起关键作用的护卫。在这一路上无论是作为赵昉的护卫，还是助手都十分称职。
新月的母亲杜先生是朝廷特使，身世清白，本人文武双全，心有大义。与他偏爱美人的父亲不同，赵昉更喜欢端正得体的女子。能干的新月绝对是事业狂魔赵昉最欣赏的女子，而新月也确实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贤内助。
只是——
“你是喜欢新月，还是因为新月可以成为你的贤内助才选新月？”
赵昉含笑道：“思想契合，有共同目标的伴侣才是最和谐的伴侣不是吗？”
赵昉心中有江山，而新月亦是心怀天下之人。女子不能堂而皇之的登上朝堂，可若新月成为赵昉的妻子，却能做很多事，实现她的抱负。然这样一来，他们走到一起似乎是事业伴侣的意思多过男女之情。
夏祈音不觉得女性不能为了事业和志向抛却情爱。
“若新月愿意，我倒是宁愿她是后者。”
若新月为了志向和实现自己的抱负答应成为赵昉的妻子，那么即便赵昉他日纳妃也不会让她伤心。可要是新月因情爱选择赵昉，他日面对赵昉宠幸其他女子，难免神伤。
“你会帮我吗？”赵昉道。
“你要自己去打动新月的心，但其他人反对，你知道了。”夏祈音道。
赵昉愉快地笑了。
夏祈音心中明白，以赵昉的智谋，想要选择自己的妻子并不需要旁人出手。赵昉问这话，只是寻求心理上的支持罢了。高处不胜寒，在赵昉这样的位置，能够让他信任甚至给予安全感的人实在太少了。
第三日，无情与赫连春水前后脚赶到。听闻夏祈音要去连云寨，无情倒是有几句话说。
无情与戚少商有过命的交情，嗯~上辈子。现在戚少商眼中他们还是陌生人，但无情依旧担心这位老朋友。
“放心好了，你不说，看在息大娘和师师的面子上，我也会手下留情。”
无情：……你这么说，我更担心了。
息大娘大名息红泪，数年前与唐晚词、秦晚晴、南晚楚相交结拜为姐妹。唐晚词、秦晚晴、南晚楚和夏祈音有过命的交情，自然要将新认的大姐介绍给夏祈音认识。夏祈音与息红泪不过数面之缘，交情却很不错。
息红泪与戚少商有过一段情缘，内中纠葛不好分说，但总体来说是戚少商有负息红泪，以至息红泪受了情伤，画地为牢。戚少商与楚留香和陆小凤一样是个风流种，和息红泪分手后又与不少女人有过感情纠葛，其中之一就是李师师。
相较于息红泪，自小在红尘打滚的李师师就想得开多了。戚少商视李师师为红颜知己之一，李师师便也视戚少商为露水情缘，大有分手后继续做朋友的意思。这也与李师师长于欢门有关，好聚好散刻入骨髓。
陆小凤、楚留香风流，却不曾招惹过夏祈音身边的女孩子。戚少商不仅招惹，还招惹了不止一个，更有息大娘至今都没有走出情伤。夏祈音若看在息红泪和李师师的面子上——
无情叹息道：“……总之，手下留情！”
夏祈音轻哼了一声，有些不高兴。难道她脸上写着恶人两个字了？
这个戚少商也算是本事了，可以让息红泪为他神伤那么久，可以让李师师与他分手后，还说他的好话，竟然还能让无情为他这般操心。
无情和赫连春水护送赵昉回京，夏祈音自己要了一匹快马，带着左明珠去与岳镇恶、鲁有脚汇合。
因夏祈音两人轻车简行，也就是比岳镇恶一行晚了一日到虎尾溪。
连云寨所在的赤练峰易守难攻，加上寨中九位寨主皆有拿手绝技，上千寨众训练有素，不弱于一般军队。鲁有脚仓促之间召集了丐帮弟子与岳镇恶带来的百余锦衣卫只能面前守住连云寨下山的要道。
丐帮和锦衣卫守山，连云寨立即就察觉了。戚少商并非鲁莽之辈，果然派人前来交涉，岳镇恶便按着夏祈音的交代回话。
“连云寨可有人下山？”
“六寨主勾青峰和八寨主马掌柜曾要下山，按着师父的吩咐，弟子许勾青峰过，不许马掌柜走。勾青峰便要动手，却又被人拦住叫回去了。”岳镇恶道。
鲁有脚问道：“夏会长，我们现在的人手要围连云寨怕是有些困难，是不是要再招人手过来？”
“不用。”夏祈音道，“小岳与我上山，明珠和鲁长老留在这里，从现在起到我下山为止，武功比你们高的就放过，武功不如你们的就拦下。”
“是，师父！”
夏祈音仰头望了一眼赤练峰，与岳镇恶顺着山道而上。
“师父，有人看着我们。”岳镇恶走在夏祈音身侧，闷声道。
夏祈音点点头，并不觉得奇怪，她让岳镇恶和鲁有脚守住了下山要道，连云寨不可能不关心他们要做什么。
戚少商选择暂避，是不想在什么都不知道时，爆发冲突罢了。不动手，但肯定会监视锦衣卫和丐帮的一举一动，现在她要上山的消息肯定已经先一步送上山了。
暮春，沧州之北的赤练峰积雪已经消融，山中刚抽出嫩芽的树丛中隐约可见山花烂漫。
走到山腰，岳镇恶便听到一声狼嚎，下意识去摸兵器。
“连云寨五当家管仲一，号‘千狼魔僧’可以木鱼之声驱狼。这狼嚎大约就是管仲一素日驱使的狼群，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