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第二天，玉衡来找他，见他情绪好了许多，就跟他说了关于师昧与墨微雨的事。
他晚上去了墨微雨房中，墨微雨很开心，他就随便问了几句废话，然后说要探下他的灵核修为如何，把墨微雨弄昏了过去，然后他施法把师昧的那一抹魂魄召了出来，因一时没想到好办法抑制八苦长恨花，他就剖了自己半片地魂放进了墨微雨心中，用以压制蛊花，如果蛊花发生什么异动，他也能第一时间感应到。
楚晚宁片刻不语，慢慢道“你居然想到剖魂，那你魂魄就不完整了。”
玉衡笑了笑“相比他做的，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两人相视，笑了一下，玉衡继续道“师明净我将他习得的八苦长恨的记忆抹去了，也将他对墨微雨施法的记忆抹去了。”
楚晚宁道“但愿他永远不要记起。”
玉衡道“是抹去了，不是封印，怀罪对你是封印，所以你能想起，但师明净不能，我清空了他脑海中与八苦长恨的所有记忆。”
楚晚宁道“这样也好。”
两人都是言简意赅的人，一时也不知接下来要说什么，陷入了沉默。
沉默片刻，玉衡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楚晚宁不是这红尘的人，不方便插手太多，他思索一下，道“我打算去见见南宫，然后就回南屏山，或者，回那边去。”那边，指的是另一个红尘。
玉衡道“你不是不愿意回那边吗？”
楚晚宁道“当时不清楚事情真相。虽然现在回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但终究我是那里的人，还是想回去看看。”
玉衡道“也好。那墨燃呢，你去见南宫，要告诉他吗？”
楚晚宁迟疑了一下，道“这一去不知要多少天，如果向他隐瞒，若找不到我，他的性子恐怕会闹事、、、、、、”
玉衡道“那就带上他吧，虽说蛊花已枯萎，但心智终是受了影响，想法和行事总会有点偏激，有你管束着也放心。只是，你说过他与儒风门第九城主有私人恩怨，怕他们遇上会发生不愉快。”
“儒风门这么大，不一定会遇上的。”楚晚宁道“我回去跟他说一下，如果他不能服从管束，就让他先回南屏山。”
玉衡道“好，我安排一下，陪你走一趟。”
楚晚宁道“你若走不开，我自己去也可以的。天裂的事还需要处理，且很快灵山大会的比武也开始了，薛蒙他们还需要你。”
玉衡想了想，道“灵山大会比武南宫也会参加，你倒不用去临沂了，他应该很快就会离开儒风门往灵山出发。”
楚晚宁道“好，那你留在死生之巅看着薛蒙他们，希望他们能拿个好名次。”
玉衡答应了。
楚晚宁回房，看到墨燃正在认认真真的写字。他一看到楚晚宁进来，马上就把他写了一下午的字献宝似的拿给他看。
楚晚宁翻了翻，无语极了，简直不知要说什么好。
墨燃笑道“是不是觉得字好了许多？有点像你写的，对不对？师尊，你夸夸我啊。”
楚晚宁叹了口气，把一沓纸放下，道“是好了许多，但你为何写这个？”
不怪他叹气，因为他写了几十张，写的都是‘楚晚宁是我的’‘晚夜玉衡是我的’‘北斗仙尊也是我的’‘师尊是天仙’‘师尊与我同居’、、、、、、
他道“你不是在抄结界录吗，怎么写了一堆这个，字写得好又怎样，能拿给人看吗？我还要脸吗？”
墨燃把一沓纸仔细折好，道“才不给人看，我要收藏的。”
楚晚宁见他宝贝似的将纸收进了乾坤囊，等了一会，道“我有事出去几天，你先回南屏山吧。”
墨燃马上警惕的抬头“你要去哪？我要去。”
楚晚宁道“去找个故人。”
“谁？什么故人？你不是说手帕是我送的吗，还有什么故人？”
“南宫驷。”
“南宫、、、、、、驷？他不是早死了吗？”墨燃道“你找他干嘛，你认识他？”想到他是南宫家的，心头非常不喜。
“这个尘世他还活着，他是我恩人之子，我想去见见他，之后就回南屏山。”楚晚宁道“我不知你与南宫家有什么过节，你若不想见南宫家的人，就先回南屏山，我晚几天就回去。”
墨燃道“我要去，他与我又没有过节，有过节的是、、、、、、反正我要去。”
楚晚宁道“那不管你看到谁都不能冲动，答应就去，不答应就、、、、、、”
“好，我答应。”墨燃倒是爽快“什么时候出发？”
“等尊主回来，跟他告别就走，以后就不回死生之巅了。”
墨燃道“好，那我收拾一下。”
次日清晨，与送他们到山门口的薛正雍、玉衡、墨微雨、薛蒙、师昧一一告别。薛蒙很不舍，抱着楚晚宁的腰撒娇“师尊，你再多留几天嘛，你至少等我参加完灵山大会的比武再离开，我一定会拿到第一的、、、、、、”
墨燃不悦的将他抱着楚晚宁的手扯开“放手，师尊是你该抱的吗？”
墨微雨也扯他，道“你拿第一，我还在呢，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墨燃看了墨微雨一眼，也没说什么，对着薛正雍与玉衡行礼“伯父，师尊，告辞了。”
他们步下台阶，薛蒙叫道“师尊，你一定要多回来看我啊。”
楚晚宁回头，对他笑了笑，道“好。”再看他一眼，与玉衡对视，点头，然后离开。
墨燃道“师尊，不御剑吗？”
楚晚宁道“我想一步一步走下去。”
墨燃道“好，我陪着师尊。”
众人看着他们慢慢走远，薛正雍道“燃儿对玉衡倒是尊敬有加，事事紧着师尊，就是有点，那什么，那感觉说不出来。”
玉衡不语，楚晚宁与墨燃的关系只有他知道，但他们毕竟是师徒，这些事有悖伦常，他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就更不愿旁人知道了。
墨微雨哼道“屁尊敬有加，不安好心呢。”他还记得刚来时，墨燃向他炫耀过与楚晚宁的关系，气得他几晚睡不好，也不管此楚晚宁非彼楚晚宁，就是又生气又郁闷，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的那种愤恨和不甘。
玉衡冷冷的望了他一眼，他一寂，忙跑过去抱大腿“师尊，说的不是我们呢。”
玉衡道“走了，散了吧。”他看了师昧一眼，师昧一直没有出声，只呆呆的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三千多级台阶，他们走了好久，才终于到了山脚下，墨燃觉得楚晚宁可能想在无常镇走走，道“师尊累了吧，我们去镇上吃点东西。”
两人慢慢走进了无常镇。
天裂发生在彩虹镇，离无常镇不远，因补天裂及时，无常镇损失不算大，街上店铺仍是热热闹闹的，人群络绎不绝。
两人慢慢走着，楚晚宁四处看看，无常镇与前世的无常镇差别不算太大，走在街上与前世没什么不同，在他身后的仍是那一个人。
墨燃的声音传来“师尊，天冷，我们去吃古董羹吧。”
两人来到古董羮的店里，墨燃点了一大桌菜，然后在等菜送来的功夫，托腮看着楚晚宁。
楚晚宁道“你能不能每次吃饭的时候，不要老看我？”
墨燃笑“有点难。”
楚晚宁道“这有什么难的。”
墨燃笑“师尊比较秀色可餐。”
楚晚宁无语，但被他这样盯着挺不自在的，转过身去看窗外。
墨燃道“师尊，下一站你打算往哪走？”他很不满楚晚宁看窗外都不看他，过去把他的脸掰回来面向自己。
楚晚宁打开他的手，道“去岱城吧。如果他要去灵山，差不多也出发了。”
店小二开始上菜，楚晚宁问“为何选菌汤锅，不选鸳鸯锅，你不爱吃辣吗？”
墨燃边放菜边笑“口味是可以改的，我以后都不吃辣了，跟师尊吃一样的。”
楚晚宁道“何必如此。”
墨燃道“我高兴。”然后给他夹菜“吃完休息一下，就出发吧，师尊想御剑还是骑马，或者马车？”
楚晚宁嫌御剑与骑马都太冷，道“马车吧。”
墨燃就叫“小二，过来一下。”
店小二甩着汗巾过来“客官，还有什么要小的效劳的？”
墨燃给他一片金叶子“帮我去雇个马车，马挑腿脚好点的，要走远路。”
店小二很爽快就答应了，然后跑了出去，不多久就回来了“客官，这是找您的银子。”
墨燃笑“给你的跑腿费了。”店小二欢天喜地的多谢一番，道“我给马儿多喂些草，吃饱了跑得快。”很高兴的下楼了。
雇了个马夫后，两人坐在马车内，楚晚宁挑开车帘看外面的风景，墨燃给他拿点心，道“这马车与师尊以前乘坐的无法比，师尊将就一下。”
楚晚宁不想吃，道“刚吃完饭，哪还能吃得下。”又回答他的话，道“这有什么，我又不是骄奢淫逸的人。”
墨燃道“但师尊一直用的都是顶好的东西，以前怀罪师祖给你的是他能给得起最好的，在儒风门用的不必说，做玉衡长老时配备的也是最好的，后来吧、、、、、、”
楚晚宁道“后来怎样？”
墨燃道“后来跟了本座，穿的用的哪样不是最好的，几乎想用金子把你砌成，还说不是骄奢淫逸。”
楚晚宁冷冷道“那是你有病。”
墨燃道“是，是，是，师尊说的对，我有病。”他想将楚晚宁抱在怀里，但这马车只是一般的马车，两边只各一条长凳，两个人抱在一起根本就伸不开腿，楚晚宁不愿被他抱，道“这样坐着挺好。”
墨燃非常不满，道“这马车不行啊，空间太小了，到下一个城里，我要换了。”
楚晚宁也不理他，仍挑起车帘看外面。墨燃不愿他冷落自己，问“师尊为什么想去岱城？南宫驷一定会在那里吗？”
楚晚宁道“猜的，不在也没关系，就当是到处走走散心，也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反正闲得很。”
一路慢慢行来，正在倒春寒，虽然道路已经不结冰，但马车也不好走。果然到了下一个城，墨燃就将马车换了，挑了一辆宽敞舒服的，还将内部改造了一下，这下随便他怎么抱怎么搂楚晚宁都可以了。
楚晚宁对他的做法也是无语加无奈，被他强行抱在怀里时，也只随便挣了两下，然后说了一句“各自好好的坐着不好吗，非要抱着，两个大男人成何体统。”挣不开也就算了，但坐不到片刻功夫，他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骂了一句什么，然后怎么也不肯再坐他怀里了，坐得离他远远的。
墨燃也是委屈，摸摸鼻子道“这也怪不得我啊，虽然长我身上，但不受我控制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它有多馋你、、、、、、”
楚晚宁低声骂道“你再说，你以为这里没有第三个人吗？恬不知耻。”
墨燃就挥手打了一道结界，然后道“这下就听不到了。”他向楚晚宁扑去，楚晚宁差点被他扑倒，忙伸手抱住他，他就势埋在他腰腹间不停蹭着。
楚晚宁道“坐好，别乱动。”
墨燃茶里茶气的问“师尊会用柳藤捆我吗？”
楚晚宁道“不老实，会。”
墨燃道“师尊果然最疼的是薛蒙，心里一点也不喜欢我。”双手将他的腰搂得死紧，楚晚宁摸摸他的头，也不作声。
墨燃却将头埋进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低声问“楚晚宁，你喜欢我吗？”听不到回答，他将头抬起来，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你，喜不喜欢我，有没有喜欢过我？”
他今天非要问一个答案出来。
楚晚宁心乱如麻，不知要不要回答他。他的手轻抚着他的头发，然后到脖颈，动作温柔，墨燃蹭着他的掌心，抬头一直望着他，却不妨他指尖猛的一点，他睁大双眼，只叫出一个“楚、、、、、、”字，就昏在了楚晚宁怀中。
楚晚宁托住他的脸，轻声道“傻小子，你这样问，要我怎么回答。”他虽然透过师昧的回忆知道墨燃挡花前说过喜欢他，但那种喜欢他不确定是徒弟对师尊的还是、、、、、、毕竟他那时只有十五岁，可能还不懂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