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刚走出红莲水榭不远，就有一个璇玑长老的弟子向这方向而来，见到楚晚宁马上行礼“玉衡长老好。”
楚晚宁道“你找我？”
弟子道“师尊让我来问问您，有没有时间帮弟子们上个经史课，经史课的老师在天裂中受了重伤，可能得休养一段时间、、、、、、”
楚晚宁懵了懵，他已经多年不执教了，回忆了一个经史课的内容，道“好，我现在过去。”
墨燃坐在弟子中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台上授课的楚晚宁，听课的弟子有好多，但因为楚晚宁这冰雪做的人实在太冷，天问太过闻风丧胆，所以没人敢在他的课上嘻闹放肆，课堂上弟子们都很安静也很乖顺，不知听懂没听懂，不论楚晚宁说了什么，停顿下来的时候，他们就疯狂点头，楚晚宁也是无语了。
经史课其实挺无趣的，不知楚晚宁那木头脑袋里怎么记得这么多烧脑又难懂的内容的。墨燃其实年少时都没好好听过课，不管是经史课还是结界课，上课都不知神游去哪里，所以才会缺少很多常识和不知观照结界是双生的。他现在虽然仍是听不太懂，却听得认真，因为这次授课的不是太傅，是他的师尊啊，前世他后来做梦都梦不到的。
他一直盯着楚晚宁，其实是很想认真听并领会的，但听着听着就只顾看脸和瞟他的腰身了，眼光越来越黯沉，期间被楚晚宁瞪了好几眼，眼神的意思他懂-收敛点，别太虎视眈眈了。他就对他笑，被他恶狠狠的横了一眼后，收敛心神，但看着他的嘴巴一动一动的，又走神了。
楚晚宁这个名字对他本就是个诱惑，更遑论本人了，他看着他的嘴巴就想着亲上去是软的热的，还有着淡淡的甜，看他高高束着的领口，就想那里包裹着白晰的脖颈，微微突起的喉结，轻轻咬上去时会颤栗，锁骨像酿着一池酒，引他沉醉。腰身纤细，腰涡完美，腹部平坦有腹肌，全身无一丝赘肉，充满力量美。长腿修长，格斗时非常有力量，一脚能将人踹去见祖宗，还有、、、、、、不能深想，他不动声色的换了个坐姿，目光仍是寸步不让的跟随着台上的人。
终于下课，弟子们纷纷向楚晚宁行礼告辞，墨燃问坐在他旁边的一名男弟子“玉衡长老讲得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棒？”
男弟子看问他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异常俊美的师兄，低声道“讲得很好，听别的长老授课我早就睡着了，玉衡长老的课我不敢，但我没注意听他讲的内容，听不懂，我只顾看他的脸了，脸比内容更有看头、、、、、、”
墨燃脸就黑了，男弟子看他蓦然变脸，有点害怕，赶紧的跑了。
墨燃想“楚晚宁啊楚晚宁，还真怪不得我当年不认真听课了，别说当年，现在也一样，对着你这样一张脸，哪里能听得进去，怪不得挨抽、、、、、、”又想“授课老师就得找太傅那样的，古板迂腐，楚晚宁真的不行，只会教出一屋子的花痴、、、、、、”
也有几个天赋异禀的弟子边收拾东西边讨论“玉衡长老讲得真好，比经史老头讲得好太多了，真希望每天都能听他授课、、、、、、”
“嗯，有一段讲得特别好，我一听就明白了，之前经史老头说了三遍我都听不懂，果然还是得年青人才懂年青人，简单扼要、、、、、、”
“以前我都不敢细看玉衡长老，太凶了，怕被抽，刚刚悄悄看了，你说都快三十的人了，脸怎么长成这样，看起来好脸嫩啊，还长得那么好看，如果他穿弟子服，谁都不会将他当成长老，还以为是门中的小师弟呢，师尊与徒弟，个顶个的好看，什么神仙师徒啊”
“对啊对啊，你说他修炼的什么心法，保容颜不老啊，可惜只收三个弟子，好想拜入玉衡长老门下啊、、、、、、”
“你想入他门下，你不怕他抽你，早上，你看到了吧，那个谁，打不过天问被他抽的，那真是皮开肉绽惨不忍睹啊，我还以为他只抽墨师兄呢，原来无差别对待啊，当时我都吓得连退几丈远、、、、、、”
“也没听说少主和薛丫被天问打过啊、、、、、、”
墨燃想“可不就是只抽墨师兄嘛、、、、、、”
楚晚宁轻轻咳嗽一声，弟子们马上惊恐作鸟兽散。
墨燃就有点委屈的望着他，道“师尊。”
楚晚宁没好气“干什么？”课堂上被他一直盯着看，完全不顾他人目光，他就窝着火。
墨燃道“我饿了。”
楚晚宁道“需要我喂你吗，墨公子。”
墨燃道“好啊好啊。”
楚晚宁喂他一记白眼，然后就走了出去，墨燃马上屁颠颠的跟上。
两人来到孟婆堂，已经人山人海，几千人的大食堂，却是分开各长老所属辖区的，各弟子排着长队打饭菜，然后到自己辖区位置用膳，但有时弟子太多时，也会坐到别的长老那里去。
玉衡长老弟子最少，所以他的位置是靠近尊主的，但平常薛正雍都是王夫人给他做膳食，很少来孟婆堂用餐。
薛蒙三人已坐在一起用着膳，看到他们进来，薛蒙忙站起招手“师尊，师尊、、、、、、”人太多太吵，楚晚宁没注意听，薛蒙一时也不知怎么称呼墨燃，叫道“哥，哥，这里、、、、、、”
墨微雨差点一口饭喷出来，不满道“你叫他什么，哥？唉，你从来没叫过我哥呢，凭什么叫他哥、、、、、、”
薛蒙道：“呸，你有他能打吗？你能接得住师尊一千招，我也管你叫哥。”
墨微雨道“哼，那么能打还不是被师尊抽得破了相，那血流的哟、、、、、、”
薛蒙道“哼，你小心师尊听了抽你，把你也抽得破了相、、、、、、话说，师尊为何要打他啊，想不明白……”
楚晚宁和墨燃端着饭菜走过来了，薛蒙忙招手“师尊，这里。”
楚晚宁似是顿了顿，他知道自己不讨喜，平时弟子们都避着他，不敢跟他同桌吃饭，所以他笑了笑，仍是去他平素习惯坐的位置坐下。墨燃当然是跟着他的。
薛蒙却端着他的饭菜蹭了过来，不知怎的，他觉得这个师尊看他的眼神很疼爱，所以他很想亲近他“师尊，我与你们一起坐吧。”
那边墨微雨哼道“狗腿。”
师昧就默不作声的吃饭，时不时看向他们的方向。
薛蒙道“师尊师尊，你去哪里了呀，我去红莲水榭都找不到你。”
楚晚宁道“你师尊跟尊主去参加灵山大会了。”
薛蒙道“我知道啊，我说的就是你啊，你也是我师尊啊。”
楚晚宁道“讲经史的长老受伤了，我去替课。”
薛蒙道“啊，经史啊，听不懂，太难了、、、、、、”
墨燃嗤笑“你不天之骄子吗，你也听不懂？”
薛蒙反唇相讥“你不也没听懂，装什么装啊。”觉得在师尊面前不能这样，忙收敛了一些，道“师尊你什么时候再授课啊，我也去听。”
楚晚宁道“隔天吧。”
薛蒙就哦了一声，扒了几口饭，看看楚晚宁的饭碗，道“师尊，你吃牛肉吗？”
楚晚宁还没出声，薛蒙就将他碟子里的牛肉扒拉了一些到楚晚宁碗里“师尊吃，这个好吃，不能只吃素菜，没营养，师尊你太瘦了、、、、、、”
墨燃不悦道“瞎扒拉什么，师尊不吃辣的，你这是麻辣牛肉，师尊吃不了的。”
薛蒙睁大了双眼“师尊你不能吃辣吗？”
楚晚宁道“能吃一点的。”果然面不改色的夹起一块牛肉吃了，墨燃睁大了眼睛看他，然后将排骨汤往他那里推，果然，楚晚宁吃了牛肉后，连喝了几大口汤。
薛蒙很高兴“看，师尊这不是可以吃辣吗？师尊多吃点。”
墨燃翻了个白眼，暗骂了他一句白痴，然后将楚晚宁碗中的牛肉夹回给薛蒙，另外将自己的清蒸排骨夹给楚晚宁，楚晚宁道“可以了，你自己吃。”
墨燃道“这本就是我拿给师尊的，你只吃小葱豆腐和素菜的确没营养。”
薛蒙很郁闷，看看被墨燃扔回来的牛肉，想着不能在师尊面前跟狗东西吵架，只瞪了墨燃一眼，然后又兴冲冲的问“师尊师尊，你跟我说说前世的事呗，我前世是不是也很厉害，比狗，比墨燃还厉害？”
楚晚宁抬头看他，那意气风发的脸，踌躇满志的模样令他心中一痛，他一时不知怎么说，半晌才勉强笑道“嗯，你比他厉害，你很勇敢。”前世的事他不想让他知道，也不会让他再经历那些不幸，哪怕要他豁出性命为代价。
墨燃默默低头用餐，不作声。
薛蒙就更高兴的道“我就说嘛，我们拜的同一师尊，而且我的天赋比墨燃还要高，怎么可能不比他厉害，哼。”
墨燃很想将事实告诉他挫一挫他的威风，但还是不愿意拆师尊的台，且师尊也是为了他好，才不将他前世做过的事告诉薛蒙。倘若薛蒙知道他前世所为，将他剁成酱都是轻的，虽然他根本不怕他，他也打不过他，但是这会影响他追楚晚宁的步伐啊，遂低头继续吃饭。
薛蒙又问“师尊，你回去的时候能带我过去玩玩吗？你还能再开启时空生死门吧？那里跟这里有什么不一样吗？”
楚晚宁扬起一抹笑“时空有序，再打开就不知道会去哪里了，你还是不要过去的好，等你再回来，这里不知已经过了多少年了。”
薛蒙就哦哦了两声，道“那不行，我舍不得爹娘。”
墨燃想“凤凰儿真好骗，师尊居然也能骗得到他，时空是可以选择想去的目的地的，但他不知道更好，免得他整天缠着师尊。”
那边墨微雨看他们边吃边聊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也端着托盘过来了“师尊，我也来陪陪你。”
薛蒙翻脸“你过来干什么，这里很挤你没看到吗？”
墨微雨道“哪里挤了，你算老几啊，师尊都没赶我。”
薛蒙“我是师尊的首席大弟子。”
墨微雨道“哟，建议你刻个牌子挂在胸前，要不别人都不知道、、、、、、”
薛蒙道“墨微雨你就是只狗、、、、、、”
墨微雨道“我是你堂哥，我们是一家人，我是狗，你也是狗、、、、、、”
薛蒙道“墨微雨，你找死、、、、、、”
墨微雨“怎么样，想打架啊，你又打不过我，让你十招又何妨、、、、、、”
薛蒙“你拽什么拽，有本事你跟前世的我干一架，保准打到你满地找牙、、、、、、”
墨微雨“前世今生你都不可能打得过我，你看着，我到他”向墨燃一指“这个年纪的时候，一定会比他更厉害，你给我提鞋都不够格、、、、、、”
墨燃想“这还真不一定，我掌握了珍珑棋，而你没有。”
楚晚宁听着他们的争吵，也不制止，觉得自己以前真的错过了许多。
师昧也端着他的饭菜过来了，柔柔弱弱的道“师尊，我可以坐下来吗？”
楚晚宁点头，薛蒙道“师昧你坐这边，别跟这只狗坐一起，会把你带坏的。”
墨微雨啧了一声，道“刚不说很挤吗，你这只鸟，自相矛盾、、、、、、”
薛蒙就哼了一声“那得看人、、、、、、”
师昧道“阿燃，少主，师尊在这呢，你们别再吵了吧。”
薛蒙就哦哦的闭嘴了，墨微雨也闭嘴了。终于安静了。
五人就一起聊了一些别的话题用完了午膳。
饭后，楚晚宁对薛蒙说“傍晚时我在后山竹林等你，你带龙城来，我想看看你的刀法练得怎样。”
薛蒙对楚晚宁的孺慕之情，前世今生都是一样的，他很高兴的道“好，怎能让师尊等，我早早过去，师尊可以晚一些。”
墨微雨道“师尊，那我呢，你不检查我的功课吗？”
其实楚晚宁真有一件事想做，前世他没有灵力，这件事想做做不成，但又想到这是另一个尘世，这件事还是由另一个楚晚宁来做的好，他想就算他不提，玉衡从灵山回来后，也会找墨微雨的。他道“你功课很好，但太过散漫，对待学业不够认真，我先考薛蒙，改天再考你。”
墨微雨就哦了一声，然后招呼了师昧一起回去了。
楚晚宁就带着墨燃回了红莲水榭，他道“晚一点我去考薛蒙功课，你就不要跟去了，别整天像个吊靴鬼一样跟着我，自己找点事做，实在无事你就练练你的字，至少不要像狗爬一样。”
墨燃道“那你保证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跑掉。”
楚晚宁无奈道“好。我离开一定会带上你的。”
墨燃道“那你给我写几幅字帖吧，我临摹。”
楚晚宁道“好，回去就给你写。”
墨燃就开心的笑开了。
楚晚宁铺了几张宣纸，要给墨燃写几副字，墨燃还有意见“师尊，给我写‘不归’那一首词吧。”
楚晚宁正欲书写的手一顿“你喜欢这个？”
墨燃道“嗯，喜欢。”
楚晚宁不再语，挥笔写下“我访故人明月下，灯花人面相映红。一朝凤雏啼春晓，万顷河山清平中。总角藏酿君莫饮，经年归来与兄逢。人生何必常相伴，遥以相思寄东风。碧野朱桥当年事，又复一年君不归。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最后一笔写完，楚晚宁搁下笔，道“你下午就在这里把这篇诗句抄十遍，字写好点。”
墨燃拿起宣纸看了又看，道“果然人长得好看，写的字就好看。”
楚晚宁道“还有谁能有你好看，却不看看你的字丑成什么样。”
墨燃眨眨眼“我，当时太傅只教我认字，没叫我写字啊。”
楚晚宁道“太傅在你的淫威下，敢要求你写字？”
墨燃道“我没有欺负太傅，真的。”他看着楚晚宁“当时我只想早点打开时空门，但卷宗上的字太古老了，那种文字我看不懂，所以才找太傅来教我，我学习都不够时间呢，哪有空作妖。”
楚晚宁冷冷道“所以我教你的时候，就拼命作妖是吧，写个名字学了半天，怎么教都教不会，不是多一点就是少一点，我都手把手的教了，还是那样子、、、、、、”
墨燃道“你手把手教了？什么时候？”
楚晚宁不想理他了，道“你好好练，我走了。”
墨燃就看着他走出去，还在想“他手把手教过我写字？我怎么不记得了？但他不至于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