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华碧楠离开死生之巅后，未及回到孤月夜，找了个山洞就迫不及待的打坐，手指飞快结印，念起咒来，他眼神阴冷，散发着毒蛇一样的寒光。
墨燃手中的茶盏骤然落地，发出破碎的声音，他一手捂着胸口，骤然的疼痛令他差点摔下椅子去。
楚晚宁正在看奏折，原本墨燃坐在他旁边一边盯他一边喝茶的，这破碎的茶盏响声令楚晚宁刚抬起头，就看到他差点摔倒的动作，以为他又在作妖。
楚晚宁：“、、、、、、你又在干嘛？”
墨燃蓦然抬头，眼中狼戾一闪而过，然后化为痛苦，手仍紧紧捂着胸口。
楚晚宁看他不像装的，忙过去扶着他：“你怎么了？”
墨燃却猛的甩开了他的手，楚晚宁一脸惊诧，这段时间墨燃对他都不错，这个动作这个眼神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
墨燃闭上眼，像在隐忍着什么，喝道“离本座远点，别靠近我。”
他心中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想控制他，撕扯着噬咬着、、、、、、脑中混乱，有许多画面闪过，像是许多年前死生之巅的弟子房、、、、、、又像是漫天大雪、、、、、、最后定格在一张惊世容颜上，那人回头，桃花眼里全是温柔，似乎对他说了什么，然后是倾国倾城的一笑、、、、、、
墨燃觉得这个人非常熟悉，但一时想不起他是谁，心口撕裂般的痛，头上全是冷汗，他突然捉住楚晚宁的手，痛苦的唤道“师尊、、、、、、”
楚晚宁对他突发的状况感到诧异和不知所措，只能伸手抱着他，手在他背上轻拍安抚。
墨燃鼻翼闻到楚晚宁身上的海棠香气，渐渐就放松下来，他的双手环上了楚晚宁的腰身，把头埋在他怀里，慢慢地，居然感到心中的扯痛消失了。
良久，墨燃抬起头来，紫色的眸子里有些迷惘，额上的汗珠一滴一滴的，几乎就要掉落下来。
楚晚宁试探的问：“你很不舒服吗？”
墨燃呆了呆，手捂着胸口，此时却没有感到疼痛，他道：“突然很痛，但，现在不痛了。”
“那让太医来瞧瞧？”
墨燃摇摇头：“不用，晚宁就是本座的药，本座抱抱你就好。”
楚晚宁心中仍是存疑，但看墨燃似乎也真的没事了，遂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他，墨燃却抱得他更紧，他道“晚宁身上的香味能镇痛，再给本座抱一会。”
楚晚宁听他多次提到他身上有香味，不由抬袖闻了闻，闻不出什么香味，只觉得可能是熏衣服的熏香，道“你喜欢这个味道，让刘公给你熏上，是梅花和海棠的熏香。”
墨燃猛摇头“不要，本座讨厌熏香。”
楚晚宁：“、、、、、、”那你还抱这般紧，他身上就是这两个味道中的其中一个啊。
他无语的掏出一方手帕给他擦汗，擦了几下就想折好收回怀中，被墨燃一手夺过：“师尊这手帕，很旧了，怎的还在用，以前就看你用这一方，好像都没换过。”他展开，笑道“这是师尊绣的海棠花吗？绣得真丑、、、、、、”
楚晚宁一手将手帕夺回，不出声，将手帕折好，然后放回怀里。
墨燃看他这么宝贝这手帕，心头起疑，问道：“这不是你绣的？难道是别人送你的？”
楚晚宁惊讶的看着他：“你不记得了？”
墨燃哼道“本座记得什么，你该不会想说这是本座绣的吧，怎么可能、、、、、、”
楚晚宁垂下头，有点酸涩的道“不是你。”
墨燃道“本座绣的怎么可能丑得这般可笑，晚宁你、、、、、、”他看到楚晚宁有点难过的表情，心中陡然不悦，他本想取笑他是自己偷偷刺的，看他这表情却明显不是，他压着心中的不悦，问道“难道是你意中人送的？送手帕是什么意思？这帕子保管得这么好，有多少年了？不是这几年，就是七八年前，你那时候就有相好的了？”
楚晚宁抬头看他一眼，道“不是，没有。”
墨燃道“什么不是没有，不是你意中人送的？如若不是，你这么宝贝的带了这么多年，都洗成这样了还舍不得扔掉。说，那人是谁？”一想到楚晚宁有意中人，他心中就打翻了醋缸，又酸又气又恨。
楚晚宁道“一条手帕而已，至于这样上纲上线的？”他挣开墨燃的双手，起身走到书桌前，重新拿起奏折来看。
墨燃捶了一下地，紧跟过来“到底是哪个贱人敢肖想你，本座的人也敢动脑筋，本座诛他九族。”他捏着楚晚宁的下巴逼他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那人是谁？”
楚晚宁叹道“没有谁。”
墨燃就动手去摸他的手帕“那把手帕给本座，本座毁了它。”
楚晚宁道“墨燃！”紧紧护住，不许他去摸。墨燃这下更咬定是意中人送的了，他气得声音都颤抖了“楚晚宁，你好啊，你这个水性杨花的男人，是不是躺本座床上都在想着他、、、、、、”一想到他在跟他做的时候想的是别人，就感觉快要疯了。
楚晚宁冷冷道“有病就去看太医，别逮着我来发疯。”
墨燃竟然一巴掌就扇在他脸上，手劲很大，楚晚宁的脸都被打得偏向一边，他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脸上火辣辣的。墨燃突然掐住他脖子，喝道“快说。”
楚晚宁被掐得喘不上气，拍打了他几下，墨燃仍怒道“不说本座就掐死你、、、、、、”然后将他一甩。
楚晚宁咳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墨燃瞪着他，仍在等一个答案。
楚晚宁：“、、、、、、十年前，别人送我的。”
“十年前！”墨燃暴走“十年前，十年前，楚晚宁，你真长情啊、、、、、、”他站定在楚晚宁身前：“那个人现在还活着吗？”
楚晚宁看了他一眼，道“嗯。”
“是男是女？”墨燃紧跟着问。
楚晚宁却怎么都不肯回答了，墨燃又开始掐他，快把他掐死了也不肯说，他的手从脖子往上移，托起他的头，然后低头吻了上去，惩罚性的咬着他，边道“你乖一点，本座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楚晚宁被他咬破了皮，嘴也痛，脸上被打的地方也痛，他在疼痛中闭上了眼、、、、、、
墨燃就撕起了他的衣服，他一惊，想阻止，但发疯的墨燃力气巨大，他根本就阻止不了、、、、、、
一场情事持续了好久好久、、、、、、
楚晚宁全身都散架了，他侧躺着，动一下就全身又痛又酸。墨燃仍是狼戾地盯着他，手仍握着他的腰，他一想到楚晚宁曾经有个意中人，心中就意难平，再看到楚晚宁这样维护他，连是男是女都不肯说，就更恨得心头痒痒。
门被叩响，刘公的声音在外面问：“陛下，热汤送来了，是现在送进去吗？”
墨燃道：“送进来。”
然后就有宫人抬了个大浴桶过来，有好几人动作麻利的向浴桶里倒热水，隔着屏风回禀道“陛下，好了。”然后全部人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墨燃叹了口气，道：“去泡个热水澡。”
楚晚宁不理他，他现在动一下就全身痛，根本就不愿意动。
墨燃掀开了被子，露出他青紫吻痕交加的完美身躯，墨燃看了一会，抱起他，把他放进了浴桶里，然后自己也跨了进去。
楚晚宁道“你出去。”
很明显墨燃不会听他的。墨燃默不作声的用毛巾给他擦着身子，擦到左胸口时停了一下，盯着他胸前那月牙形的陈旧疤痕看了一会，然后又继续擦起来。他一直都知道他胸口处有个疤，之前是以为他以前受过伤，现在知道他有个意中人，就不免介意起来，毕竟是心脏这个地方，他是不是为意中人剥心证明什么？
他帮两人擦洗过，用大浴巾包裹着楚晚宁又抱回床上，闷闷不乐的用灵力为他烘干头发，闷闷不乐的用被子把他包成个粽子，在楚晚宁看着他的目光中躺在他身边，自己湿淋淋的也不在意。
楚晚宁道：“你的头发，不擦一下吗？枕头都湿了。”
墨燃：“、、、、、、”赌气似的给他一个背影。
楚晚宁“、、、、、、”
然后从第二天开始，墨燃就窝在巫山殿，不踏足红莲水榭。奏折公文仍是送给楚晚宁看，他就坐在巫山殿王座上喝酒，喝多了就睡觉。
一天黄昏，他拿着个酒壶，走出巫山殿，在死生之巅乱逛。
走到奈何桥，倚着桥墩，望着桥下流水发呆。
“阿燃、、、、、、”似乎有个声音在叫他，他不理，又喝了一口酒，然后觉得这酒真难喝，就扔进了河里，看着酒壶漂远。
“阿燃，阿燃、、、、、、”那个声音又在叫他，他不耐烦的回头，想看是谁那么不长眼的敢来烦他，回头却什么也瞧不见。他望着太阳在山的那一边即将完全隐没，树枝在风中飘荡，他慢慢的转过头，又开始对着河水发呆，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猛然回头“师昧？”他记得这个声音好像是师昧的。
他在桥上奔跑起来，边跑边叫“师昧，师昧，是不是你、、、、、、”
他已有几分醉意，从桥上跑到了弟子房，跑到以前师昧住的房间，死生之巅大部分重修过，但师昧的房间一直按原样子保留着，他推开门，里面黑乎乎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
他是火属性，用灵力点个火很容易，他就托了个火焰，去瞧师昧的房间。太久没有人进来，里面结了许多蜘蛛网，也有许多灰尘，他转了一圈，忽然看到床上有个什么东西，他拿起来一看，不由怔了怔，是他以前送给师昧的一件小礼物，因为上面有他写的狗爬字。但是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又是谁放的？
他的头骤然又痛起来，脑海中有很多杂乱的画面闪过，他看得不是太清楚，但后面的画面渐渐清晰，是他挨了打趴在床上难过流泪时师昧端来了抄手哄他吃的温柔安慰，是烟花衬托下师昧明媚的笑脸“、、、、、好话不说第二遍、、、、、”，是漫天大雪中，师昧浑身是血的躺在他怀里慢慢冷成了冰，他跪在雪地上苦苦求着一个白衣人，可那白衣人不理他，转身而去、、、、、、
他的心脏也疼起来，他捂着胸口蜷缩在地上，有一股恨意欲破胸而出，他揪紧了胸前的衣裳，强忍着痛楚站了起来，他的头痛得要爆炸，他的心口也剧痛，有一种愤懑的情绪指使着他跌跌撞撞的出了弟子房，他的头撞到了门框，眼前不知怎的看到了海棠树下楚晚宁抬起眸来，凤眼斜飞，那一瞬的温柔眼神、、、、、、
走了近十步，他的疼痛居然又慢慢消失了，他坐在了地上，不禁怀疑起来，为何这几天会频繁头痛胸口痛？他一向身体很好，灵力强悍，修为极高，十大门派联手都不是他对手，是谁那么有能耐能对他做手脚？不会是有人扎他小人吧？
他就坐在那里想到底是谁想扎他小人诅咒他，楚晚宁？不会，他这两个月都跟他在一起，他没有时间，且也不至于诅咒他。宋秋桐？也不会，他若有个不测，她马上就会成为修士盘中餐。那会是谁？薛蒙？非常有可能，他肯定是想诅咒死他然后抢走楚晚宁，是了，一定是这样。
他马上就跳了起来，想诅咒死他抢走楚晚宁，休想！这小雏鸟翅膀都没硬就想来跟他斗，看他不把他捏碎、、、、、、他一边在心里骂薛蒙一边走，一边在想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薛蒙而不被楚晚宁知道，他知道了会跟他拼命、、、、、、要不他易个容潜入踏雪宫去了结他？以他的身手潜入踏雪宫还不是如入无人之境，但是，一想到薛蒙若真的死了，那这世上就再也没有能用来拿捏楚晚宁的人了，他会不顾一切的离开他，哪怕以死的方式，他马上就放弃了杀薛蒙的念头，觉得薛蒙就是个烫手山芋。
他面色不豫的走着，心口虽然不痛了，但他的手还是捂着，他又摸摸肚子，想起这几天都是喝酒，没吃过别的东西，就想去找楚晚宁，要他给他做鸡蛋瘦肉粥。
走过殿山殿外，看到殿外灯火通明，还聚了不少人，有男有女。他奇怪的望了一会，还是走了过去。
宋秋桐不知正在跟那排成三行的人在说着什么，神情是故作的威严，墨燃走近，隐约听到“、、、、、、以后要尽心尽力的侍奉好陛下，如得到陛下宠爱，则一生富贵、、、、、、不要忘了本宫对你们的提携、、、、、、”
那排成三行的都是男人，有十八人，清一色白衣打扮，个头极高，长相俊美，各有风情，此时都各低垂着头听宋秋桐叭叭、、、、、、
墨燃慢慢走近，侍候宋秋桐的宫女们看到他欲要行礼，被他摆手阻止了。他就面色莫测的在旁边看着。
“、、、、、、陛下与本宫成婚多年，对本宫宠爱有加，太子也必由本宫所出，本宫皇后地位不可憾动，你们日后入了后宫，要把宫里的规矩学起来，每天晨昏定省，不要学红莲水榭的楚贵妃，陛下最是厌恶他、、、、、、上山之前，要你们学的房中术可都融会贯通了，要得陛下宠爱，你们可得万分顺从、、、、、、”
墨燃忽然笑了一声，宋秋桐一顿，不悦的回头道“本宫在训新人，谁那么没规矩的、、、、、、阿燃？”看到墨燃，不由大喜。她打听到墨燃这几天都在巫山殿喝酒，没去红莲水榭，以为楚妃又跟他吵架了，想着他喝醉了就会来找她温存，她就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宫中等，谁知等了三四天也不见人，她今晚本是想来勾一勾他的，来得巫山殿才得知陛下不知去哪里了，正想去找找，就有人来报她的贴身宫女带了十多个美男子上山，她只好先去瞧瞧，然后话没说几句，墨燃就回来了。
她笑盈盈的拉着墨燃的手，笑道“阿燃去哪里了，叫臣妾好等。”
墨燃道：“皇后这是在干什么？”
宋秋桐道“臣妾想着陛下称帝已经多年，后宫只臣妾和楚妃二人，未免太少了，所以想给陛下选秀、、、、、、”
墨燃笑道“选秀？就选这些男人？”
宋秋桐一僵，笑道“女的也有的，只是还没教好规矩，要迟几天、、、、、、”
“哦，迟几天，”他点点头“那要挑容貌如皇后一般的，丑的本座可瞧不上。”
宋秋桐又一僵“这，这、、、、、”
墨燃不理她，对那些男人道“都抬起头来。”
那些男人就都抬起头来，墨燃看到了十八张不一样的脸，有阳光的，刚强的，男生女相的，妩媚的，娇柔的、、、、、各有特色，但都十分俊美，且个个身姿坚挺，年纪看着也不大，刚及冠的样子。
墨燃哼了一声，问道“你们知道本座是谁吗？”
那十八个男人同时道“你是踏仙帝君。”
“哦，知道啊。”他道“那你们知道本座干过什么事吗？”
这下没人敢出声。
墨燃慢悠悠的拖声拖调：“本座炼了无数的珍珑棋，灭了死生之巅，屠了儒风门七十二城，还血洗了剩余的九大门派，当然，没血洗完就被人阻止了，阻止的人本座非是打不过，只是，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
十八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敢出声。
墨燃忽然道“本座可能还是你们当中谁的杀父杀母仇人呢，你们敢来侍候本座？是想伺机刺杀本座吗？”
宋秋桐一惊，忙道“陛下。”
墨燃冷冷的看着她，宋秋桐道“陛下，这些，这些人都是在民间挑来的，应该，应该不是九大门派的人、、、、、、”
“天下谁不畏惧本座的威名，你还能从民间找来这么多美人，当真好本事。”墨燃右手在指间捏啊捏，眼见着一枚黑色棋子在他指尖成形，宋秋桐吓得马上跪了下去，宫人们和那十八个美男也跪了一地。
墨燃笑眯眯的继续捏棋子，几乎是两指一捏，就有一枚黑棋成形，然后掉落在另一手心上。宫女美男们都已经颤抖起来，有人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有人哭出了声，有人叫着想爬起逃走，却被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动弹不了、、、、、、
墨燃停止了捏棋，开始一颗一颗的数手心的棋子：“一，二，三，四、、、、、、”然后他很是可爱的一笑“刚好十八枚。”
美男们已经吓得又叫又哭又骂起来，墨燃掏掏耳朵，突然手一扬，十八枚棋子分各方位激射而出，打进了十八美男的身体里。十八美男同时身子一僵，然后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一动不动。
墨燃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十八美男道“名不由我。”
墨燃道“今夕何年？”
十八美男道“岁不由我。”
墨燃就不问了，笑眯眯的托起宋秋桐的脸，笑眯眯的道“皇后日子过得太空闲了，才会给本座找不痛快吗？”
宋秋桐早就吓去了半条命，她颤巍巍的以头点地：“不，不是的、、、、、、”
墨燃把她的脸一巴掌扇到地上去，冷冷的道：“你是什么东西，敢给本座找这些不三不四的妖人来。”他站了起来，道“来人，把皇后，”他环视一圈：“和她的这些姐妹们，全部关进水牢，让她们清醒清醒。”
马上就有几个侍卫上前押人，宫女们个个瘫软，被侍卫们提了起来，宋秋桐的脸被一巴掌打得肿起有半天高，脸都被打歪了，金色的眼泪淌在上面，丑得令人不忍直视，她也不敢哭出声，只喃喃叫着“陛下，阿燃，我错了、、、、、、”被押了下去。
墨燃又对那十八美男道“你们起来吧，以后就在死生之巅当粗使仆人，以后不要在本座面前晃。”
十八美男慢慢站了起来，齐声道“是，陛下。”然后就有侍卫上前把他们带了下去。
墨燃摸摸肚子，骂道“晦气的东西，本座的晚餐都被耽误了。”然后迅速的向红莲水榭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