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好一番忙乱,医修在帮楚晚宁正骨上药,纱布缠了一道又一道,楚晚宁昏迷中仍是痛得哼出声来,眼角微红。
那边熬好的药汁也送了上来,墨燃终于撤回了输送灵力的手,接过药汁轻泯一口,皱了皱眉:“如此苦。”
“陛下,良药苦口啊,这都是很名贵的药熬的,对楚宗师的伤很有好处。”医正道。
墨燃摆摆手,示意他们弄好了就下去。众医修纷纷退出门外 ,但都不敢离开。
墨燃待药汁凉了些,喝了一口,然后熟门熟路的渡给楚晚宁,药实在太苦了,楚晚宁昏迷中仍是抗拒得很,墨燃就堵着他的唇不松开,最后药终于被吞了下去,楚晚宁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墨燃却在他唇上吸吮着磨蹭了一会才继续渡第二口。
就这样一碗药汁喂完,墨燃心满意足的舔舔唇 ,看着楚晚宁的唇被吸吮得嫣红,像桃花般美艳,他本来面色雪白,配上这么一张红唇,衬得娇艳无比。墨燃又低头吻了一会,软软滑滑的,根本舍不得移开,他叹道“也只这个时候才乖,没有一身的刺。”
墨燃去了大厅与医修们讨论楚晚宁的伤情“要什么时候才能醒?”
“楚宗师伤得太重,且呕了不少血,五脏六腑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需好好静养,醒来需要一些时间。”医正道。
“要多久?”墨燃不耐,“总要有个时间吧。”
医正沉思了一会,谨慎道:“少则四五天,多则八九天,这个说不准。”
墨燃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多亏他及时护住了楚晚宁的心脉,若是再迟一些,怕是性命都保不住。墨燃道“他醒来前,你们轮番在红莲水榭守着。”
医修们领命退下,刘公在偏殿安排医修们临时落脚的事宜,这时一箱箱名贵的药材送了进来,墨燃亲自一样样看过。
次日,医正正在给楚晚宁诊脉,他来来回回的诊着,脸色有点不可思议。
墨燃一直守在旁边,看他脸色怪异,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医正跪下回话道:“陛下,楚宗师的脉象有些奇怪。”
“如何怪法?”墨燃好奇
“以前伤寒什么的也给楚宗师把过脉,与常人无异,但此次重伤,倒显出别样来。”
“说清楚。”墨燃道
“楚宗师好像自愈能力强了不少,昨天那么严重的内伤,今天却好了许多。”
“这很奇怪?”
”是的。”医正道“楚宗师并非炉鼎体质,按理伤情并不会好得如此快,但现在内伤已好了不少,肋骨处的断伤也恢复得不错。”医正沉思着,道:“就像是与炉鼎双修过,增强了、、、、、、”
“什么?你说蝶骨美人席,宋秋桐?”墨燃不悦道
“不,不。”医正忙道:“这只是个比喻,毕竟昨天楚宗师受伤后,一直昏迷着,根本不可能跟什么人双修,下官只是想告诉陛下,楚宗师体质特异,可能过两三天便会苏醒。”
“嗯。”墨燃道“宋秋桐那种货色,他如何能瞧得上。”
医正“、、、、、、”这是重点吗?
“好了,退下吧。药好了就端上来。”墨燃坐在榻上,伸手撩了撩楚晚宁的发,又摸了摸他的脉,他并不懂医理,但楚晚宁的任何异样他都莫名在意。他贴在楚晚宁耳边,吻了吻他耳边的小痣,轻声道“快点醒来吧,你醒了,本座就饶过薛蒙,那小雏鸟在地牢里都要翻天了,本座没有对他用刑,你既然那么心疼他,就快点醒来吧、、、、、、”
就这样又过去了几天,楚晚宁伤势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但是仍不见醒。墨燃已经很不高兴了:“不是说很快就会醒来吗?都这么多天了,伤都好了大半了,怎么还不醒。”
医正呆呆的望着楚晚宁,揉揉眼再仔细的看了又看。
墨燃看他举止有异,问道“怎么了?”
医正犹豫道:“陛下,您没发觉楚宗师有、、、、、一些变化吗?”
“什么变化?”墨燃走近,仔细端详着楚晚宁片刻,剑眉凛冽,凤眸吊梢,鼻梁挺立窄细,长得斯文儒雅:“有什么不一样吗?”言毕,隐隐也觉得有一些不一样,但是说不出来。
医正不确定道:“这个样貌的楚宗师,看起来是不是像是小了几岁的样子?”
墨燃蓦然回头,盯着医正,医正被他看得低下了头。墨燃又回头去看楚晚宁,因为他这几天几乎一直都在盯着楚晚宁看,是以并没有觉得楚晚宁样貌有什么变化,但是经医正一提醒,他就发现楚晚宁好像真的是变了许多,像个少年人的模样。虽然楚晚宁已年过而立,但天生一副好样貌,皮肤又好,脸上没有一丝皱纹,本来就瞧不出年龄来,但风度气质在那,怎么看都是一个成年人,但是现在的这张脸,竟透出一丝稚气来,看起来比薛蒙还要小,像十五六岁的样子。
墨燃掀开被子去看他的躯体,明显也有了变化,不像成人那般修长,好像矮了三寸的样子。墨燃傻住了:“这,这是怎么回事,楚晚宁变小了?”
医正道“此次楚宗师伤及五腑,可能导致他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
墨燃道“他还会继续变小下去吗?变成几岁?”语气有点急了。
“这个、、、、、、”医正无奈道:“下官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实在不知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他不会变成个小婴孩吧。”墨燃瘫坐在地上,一想到楚晚宁变得没他膝盖高,他就觉得实在无法接受。
“这,这,应该不至于、、、、、、”医正也没法保证,呐呐的不知如何说。
墨燃摆摆手让他退下,他坐回榻上,认真的看着楚晚宁的脸,觉得这样的楚晚宁长得有些温柔,少了平素的刻薄,他马上觉得这样的楚晚宁也很好,没那么锐利,但是不要再小下去了,他接受不了,楚晚宁本来比他长了十岁,现在看来,却是比他还要小了几岁。
屋里亮着琉璃灯,很明亮。他躺在楚晚宁身边,侧着身盯着他,怕他在他漏看了一眼的时间里迅速变小,他一夜未眠,就这样盯着看,看到天色渐明,看到天光大明,他才坐了起来,又仔细的看了看,见跟昨天也没什么不同,才放了点心。
医修又来诊脉,墨燃待他诊完,马上问“怎么样,你看他与昨天可有不同,可有变小了一点?”
医正沉吟道:“看不出来,应当与昨天没什么不同。”
“好。”墨燃大喜,道“赏!”
医正“、、、、、、”终归被赏好过被砍,忙跪下谢恩。
又到了喂药的时间,墨燃一如既往的以口相渡,当然也一如既往的占着便宜,喂到最后的时候,有一口渡得有些猛了,楚晚宁呛咳了一下,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他的凤眸对上了墨燃的紫眸,凤眸清澈明亮,有些茫然,他眨了眨,看着墨燃。
墨燃喜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你、、、、、、”声音很嘶哑,毕竟差不多十天没出过声了,喉咙有点疼,口里还很苦。
“你还记得你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事吧?”墨燃不确定的问道,毕竟他人变小了,记忆不知道会不会受影响。
楚晚宁想坐起来,但他全身被包得很紧,一动就扯动了伤,他又躺了回去。虽然医正说他好得很快,但毕竟是断了七八根肋骨,哪有完全不疼的道理。
“薛蒙呢?”他艰难的问道。
虽然他一醒来就问薛蒙令他不悦,但明显他的记忆没什么问题,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这样一想他又高兴起来,道:“他被本座关在了地牢里,天天闹,烦得很,本座就饿了他几天,水都不供,老实了一点,昨才给他一口吃的。”听语气还很得意。
“你!”楚晚宁叹气:“你放他下山去吧。”
墨燃看他醒来心情本就好,闻言道“好。”
楚晚宁怪异的看他一眼,如此好说话?
墨燃道“本座说过,只要你醒来,本座就饶了薛蒙,本座说话算话。”
楚晚宁拧了一下眉:“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十天。”
楚晚宁郁闷了,十天。“你饿了他多少天?”
墨燃眨了眨眼,无辜道“不记得了。”
“你说昨天才给他吃食,你是饿了他九天?所以他不是老实了,是快被饿死了?”楚晚宁生气了。
“当时谁顾得了他,他大吵大闹的,本座不宰了他就该感恩戴德了,且他不是修仙的吗,辟谷总会吧,饿几天怎么了,谁没饿过似的。”墨燃不以为然。
“墨微雨!”楚晚宁喝了一声,却引起一阵咳嗽,咳得肋骨生疼。
“你看你又要问我,回答了你又要生气,真难伺候。”墨燃忙帮忙抚胸口,但胸口缠了太多纱布,抚了跟没抚一样。
“你,你放了他,不许伤他,他有什么不测,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别放狠话了,你能奈我何,三分力道就把你拍成这样了。”见他又要发怒,忙道:“这就放,保证一根头发丝都没少。”传了个令给看守的棋子,让他们把薛蒙扔出死生之巅。
医正过来看诊,交待道:“宗师刚醒,饮食方面先吃一些流食,少吃多餐,但是还是不宜下床,仍需卧床休养。”
医正退下后,楚晚宁道:“我想沐浴。”
墨燃道“不行,你的伤很重,不能动。而且我每天都有帮你擦脸,还洗过几次头,不脏。”
楚晚宁气道:“谁十多天不沐浴会不脏,我觉得身上很臭,你安排热水过来,我要沐浴。”
墨燃道“真不臭,很奇怪,你的身子,不沐浴也不会臭,反而还有一股海棠花香,好像越久不洗澡,香味就越浓郁?”
楚晚宁却觉得受到了冒犯,气道“胡说什么,怎么会有人身上有花香,你别整天的胡言乱语。”
墨燃道:“是真的,你身上有海棠花香,你不知道吗?本座一直都闻得到,晚上抱着你的时候,做、、、、、、那什么的时候,很好闻,你的衣服上也有这个味道,本座一直以为是你用的熏香的缘故,但又好像是从你皮肤里散发出来的。”他又低头在楚晚宁颈上闻了闻:“虽然有药的味道,但是海棠香仍是闻得到,就像是个海棠木修成的人一样。”
楚晚宁冷哼一声,仍是坚持要沐浴。墨燃道:“你的肋骨尚未完全长好,不能拆开纱布,也不能揉搓,这样吧,本座知道你在意什么,本座帮你擦身子,好不好,上面就先不动,只擦下面、、、、、、”
楚晚宁马上道:“那算了,既然你觉得不脏,那就先不沐浴了。”
墨燃觉得他的害羞真是可爱,凑在他耳边笑道:“本座又不是没见过,你害什么羞,本座不是经常疼爱你吗,每次的时候也有让你爽到,是不是这几天想本座了,嗯,你现在身体不好,再等等、、、、、、”
楚晚宁想堵上他的口,斥道:“闭嘴!你能不能正常点。”
墨燃道:“想让本座闭嘴,这个方法比较好使。”他印上了他的唇,辗转深吻,吻了好一会,轻声道“记住了吗?”
楚晚宁轻咳一声:“我有点饿了。”墨燃笑了,马上吩咐人传膳,很快一道道精美的粥点送上来,全部摆在桌上,然后宫人将桌子移到了榻前。
墨燃将软枕放在他颈后,抱他微微坐起靠着,道:“想吃什么,本座喂你。”
楚晚宁觉得此时的墨燃一点也不像暴君,似乎是有点温柔的,跟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有些相似,他低下头,轻咳一下道“都可以。”
墨燃就每样粥点都喂他一口。这些天都是靠吃药剂续命,太久没吃东西,腹中空空,楚晚宁吃了一些觉得有点不舒服,墨燃马上就停了下来,道:“先这样吧,歇会再吃,医修也说了,少吃多餐。”
楚晚宁看着他,觉得这样的墨燃很好,不会到处去攻城掠地,不去荼害生灵,不去欺男霸女,像原先的样子。
就这样又过了十多天,楚晚宁可以下地了,他看着宫人抬进来的几箱新衣服,和刚穿好的全新的靴子,有些不解的问“为何又做新衣服?之前的不是还没有穿吗?”
墨燃一默,道:“本座喜欢给你做,你看今天要穿哪个颜色的。”他挑了一件红色的外袍,道:“你皮肤白,穿这个颜色好看,就这件吧。”
楚晚宁不语,总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任由墨燃帮他披上了外袍。
墨燃扶着他慢慢的走出去,走了几步,楚晚宁就觉得不对,他不由抬头看着墨燃,怎么看起来墨燃比他高了这么多,虽然之前墨燃就比他高,但他至少也到墨燃鼻尖的高度,而现在他才好像到墨燃的肩头?
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墨燃道:“怎么了?又疼了?”
楚晚宁沉默的看着他,视线扫过去,确定了,的确只到他的肩头,他不由郁闷了,才二十多天,墨燃竟长高了这么多吗?但他马上就想到新做的衣服和靴子,不由心头一阵烦闷。
墨燃道:“怎么了?”
楚晚宁道:“我想梳个头发。”
“不是已经帮你梳好了吗?”墨燃看着他的高马尾,有点不解。
楚晚宁看了他一会,回头走向铜镜。当他看到铜镜中那个少年模样的自己时,不由得更沉默了。这相貌,不正是刚叛出怀罪门下时的自己吗?就是当年受容夫人恩情,刚拜入儒风门的十五六岁的少年,但他分明已经是三十多的人了,怎么会变回年少时候?
墨燃看到他沉默,道:“医修说了,你五脏受损,而又骨骼清奇,所以才导致你样貌身躯变小,养好了自然就会恢复的。”
楚晚宁还是盯着铜镜看。他没想到受个伤会导致变小,心理一时无法接受,所幸心智没有跟着变小。
墨燃却笑着说:“你这样挺好,本座总算见到你小时候的模样了,很玉雪可爱,非常、、、、、、不错!”他看着楚晚宁雪白的柔和的侧脸,不像成年后刀削斧凿般的锐利,少年感十足,皮肤更是嫩得好像掐一下就能掐出水来,整个人特别的温柔讨喜。墨燃笑道“小师尊,这就是你十年前的模样吗?”
楚晚宁被这声“小师尊”震了一下,他轻咳了一声,不情愿的道:“是二十年前,我,我刚涉红尘时的模样。”
墨燃睁大了双眼,有点像傻狗:“二,二十年前,不,不是,看起来跟原本的你变化也不是太大,就,矮了些,脸更嫩了些,怎么就是二十年前了,不,不对吧。”想到二十年前自己才豆丁大一个,但二十年前楚晚宁就长这样了,也不知道这样的楚晚宁有多少人在觊觎,心情马上就不高兴了。他一把抱住楚晚宁,埋头在他颈间:“师尊。”
楚晚宁也正烦呢,不耐道:“又怎么了?”
“本座一想到长这样的晚宁从前一个人到处走,也不知有多少豺狼虎豹对你虎视眈眈的,就心里难受!”墨燃声音有点闷。
楚晚宁哼了一声,推开他“别撒娇,走开。”
墨燃马上又想到什么,有点高兴道:“不过师尊武力这么高,就算别人觑觎你,也打不过你啊,只有本座能,哈哈哈、、、、、、”
楚晚宁黑了脸,不悦道:“墨微雨,你不是帝君吗,一天天的不上朝,没样子。”
墨燃眨了眨眼,道:“楚晚宁,你有没有良心,本座身为人界之主,衣不解带的伺候你这个妃子,喂你喝药,帮你擦身子,甚至一个月都没离开过水榭,天下谁人能做到这么待你,你还埋怨本座荒废了朝政。”
楚晚宁道“你既将天下夺了来,民生问题就得处理好、、、、、、”
“本座可不是什么贤君,本座的天下,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墨燃不以为然“再说,本座不上朝还不是因为楚贵妃,人说妖妃祸国,你就是那个妖妃。”
“胡言乱语!”楚晚宁怒,一甩衣袖:“你给我滚出去。”
“你这是卸磨杀驴。”墨燃也不高兴“果然是这些天对你太好,忘了自己的身份,本座就该让你重伤难愈,不该让你吃那么多天材地宝,身体一好,就又开始竖起满身刺,白瞎了这副好样貌,一点也不好相与。”
刘公看他们又开始吵架,忙劝道:“陛下,陛下,您花了许多心思才把楚宗师身子调好一些,别再气着他了,还是让楚宗师好好休息吧,万一休息不好,楚宗师再继续变小,就、、、、、、”这话像掐住了墨燃的七寸,他沉默了。他虽然有点想看楚晚宁更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肯定比现在乖巧可爱,但是万一变小了长不回来怎么办,到时他都老了,楚晚宁还是个少年模样怎么办?
他咳了一声,道:“算了,本座现在比你大,就不跟你计较了,那什么,本座还有些事没处理,先走了。”说完果真掉头就走,刘公跟上。
走到门口,墨燃对刘公道:“你不必跟着,你留在红莲水榭。”
刘公躬身应是,退了回去。
墨燃看了楚晚宁一会,见楚晚宁不理他,哼了一声,走了出去。门外的一行侍卫马上随上。
他慢慢的走向巫山殿,将要到达殿门时,停下,问道:“他还在门外?”
一侍卫道“是的,从地牢离开后,就一直在山门外,几次差点拦不住被闯了进来。”
“去看看。”墨燃领先走向山门。
大门缓缓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看不到尽头的石阶,最上面的石阶上坐着一个黑底银甲的青年,握着把弯刀,一看门被打开,马上跳了起来就往里冲。
墨燃一手擒住他:“薛蒙。”
薛蒙一拳打向他,被避开了,他叫道:“放开我,我要见师尊。”
墨燃道:“他没事了,你走吧。我答应过他,放你走的。”
“你有这么好心。放开我,我要亲自见到师尊我才相信。”薛蒙挣扎着,却挣不开。
“本座耐心有限,让你滚就快滚,不然本座一刀削了你的脑袋,师尊可不在这里,没人护着你”墨燃不耐烦道,眼神阴鸷,现在楚晚宁的样子他可不想薛蒙看到。
薛蒙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我只看一眼,确认他真的没事我就走,好吗?”
“不行。”墨燃拒绝,薛蒙眼巴巴的看着他:“我不带他走了,也不可以吗?”
墨燃冷哼一声“你还想带走他,痴人说梦呢。”他提着薛蒙,向外面一扔,然后抬手下了个禁制,一道红光将整个死生之巅笼罩起来后又变为透明:“你爱等就等吧,反正你不可能见得到他。”转头,宫人关门落锁。
薛蒙被摔在地上,恨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墨燃说楚晚宁没事了,他是信的,因为他逗留了这么久,曾经有一个叫刘公的老人来告诉他楚宗师已经清醒,只要静养就好,还劝他尽快下山,逗留得久了对他不利。
薛蒙慢悠悠的一步一回头的跨下台阶,走了一段路后,看到迎面走来一个肤白鼻高、眉骨分明、眸子深邃、发色金黄、佩戴着额坠的俊美男子,正是梅含雪。梅含雪笑吟吟的看着他,道:“终于肯下山了,大哥说,这次你若还不肯回去,让我把你打晕了扛回去。”
薛蒙默默的走过他身边,梅含雪跟上,道:“楚宗师没事了吧,不然你也不肯下山。”
薛蒙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说踏雪宫有事要处理吗?”
“嗯,回去了,也没什么大事,大哥可以处理好,我就又来了。”梅含雪笑道。
薛蒙从地牢被扔出死生之巅时,梅家两兄弟就在门外,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只是墨燃调动了好多棋子守山,又下了禁制,两兄弟无法潜入,只能在门外干着急。
看到薛蒙被扔出来,只是有点虚弱,也没受什么伤,才放心了一点,要带他回踏雪宫,薛蒙却抱着他的腿大哭了一场,说他的师尊被狗东西打伤了,很严重,说师尊没有灵力了,不知能不能熬得过去,说什么也不肯下山。他们只好留一人陪着他,一个去给他找些吃的,然后陪他一起想办法。但是薛蒙潜入过一次后,防卫加强了许多,墨燃还布了个结界,他们根本没办法可想。后来有个叫刘公的跟他们说楚宗师没事了,恰逢宫中有传令有事需大师兄处理,他们看薛蒙不会有危险,就先赶回踏雪宫,然后处理得差不多时,大哥就让他来带薛蒙回去,必要时可使用强制手段。因为他觉得既然楚宗师已没事,薛蒙留在死生之巅也没用,反而会惹那暴君不快,那暴君阴晴不定,动辄杀人,而一百个薛蒙也不是他的对手。
“你不用管我,踏雪宫的事要紧。”薛蒙闷闷道“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去找师尊,他就不会受伤,你们也不用为了我来回奔波。”
梅含雪笑道:“你那天收到信后一个人跑去了死生之巅,果真吓了我们一跳,我们尾随而来,却被挡在了外面,墨燃那厮法力太过强悍,布的结界我们怎么也破不了,只能在外面死守,好在你没事。”
“是我师尊替我挡了一掌。”薛蒙道:“墨燃他是真想杀了我,要不是师尊,我就被他拍成泥了,是我技不如人,同是师尊的徒弟,他入门比我晚了几年,但是修为却比我高出这么多。”他很是难过,道:“以前师尊说过他天赋很高,我是不服气的,但他修炼不到一年就结出了灵核,也是我望尘莫及的,但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是真的,真的把他当哥哥了啊、、、、、、”想到父母的死,想到死生之巅满门只剩下自己,想到他囚禁师尊还对师尊做不好的事情,就悲伤难抑。
“薛蒙,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讨伐他的,需要时间来筹谋,先回去。只要楚宗师还活着,我们总有机会救他出来。”梅含雪有点正经的道。
薛蒙看着他:“梅含雪,谢谢你。要不是你们,我,我现在连个落脚处都没有、、、、、”
“恩人之子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况且,踏仙君毁天灭地,宫主也命丧他手,他与踏雪宫也是有血海深仇的。”梅含雪冷笑“应当说,他与整个修真界都是有血海深仇的,只要各门派联合起来,定能把他绳之以法。”
“但是现在各门各派都怕他,上个月他还血洗了昆山剑派,只是因为昆山剑派里有人放言要他血债血偿,他就屠了人家满门。”薛蒙有点丧气“他太强了,集所有掌门之力都没法与之抗衡。”
“可以的,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梅含雪坚信“我们从长计议,你也不要冒冒失失的跑去刺杀他了,不会得手不说,还会连累楚宗师。”
薛蒙闷闷的应了一声,梅含雪召出朔风,两人御剑飞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