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议论
门口的小厮早有准备,对外面喊道:“自然是真的!不是说下午开始吗?怎么这会儿就来了?”
站在前面的大婶哂笑到:“哎呀!就得早点来呀,怕来的迟了挑不到好花样了呀!先到先得嘛!”
小厮笑说:“大婶,你到很精明嘛!嘿嘿…再略等等吧,还没准备好呢,这回咱们要搞个大处理,把这几年裁下的布头都处理掉!半卖半送!”
小厮吊足大家的胃口,转身进了店里,同几个小二七手八脚的把条凳,门板搬出来,做临时的柜台。
又把一大包一大包的布头搬出来,放到临时柜台上。
这时聚在门口的人越来越多。站在前面的自然是等着开始甩卖。而站在后面的人,渐渐开始交头接耳,扯起闲篇。
“唉他六婶子,你也来了吗?给你们二妮儿买料子做衣裳吗?”
“是呀,老嫂子,你要看什么料子呀?”
“给大壮和大壮爹买做鞋的料子,他们男人费鞋,趁这削价,我多做几双。”
“二明家的,你来了,你家的老三谁给你看着呢?”
“唉!他周嫂子,你听说没?我听说啊,现如今沈家布庄的东家,入赘的那位,竟然是上京国公府的公子。”
“什么?怎么可能?那国公府的公子怎么会给人做上门女婿?”
“嗐!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这国公府的公子啊,是当年的沈东家在河里捞的!”
“他姨娘,你这又编瞎话了,人又不是鱼,怎么会是从河里捞上来?”
这妇人怕人们说她是瞎编,急得提高嗓门说道:“我这可不是瞎编,你们听我给你们说。这国公府的公子,是落难掉到了渭河里,咱们沈东家正好坐船路过,救下了这位公子。”
“是呢,我也听说了!”人群中一个矮个子妇人说道:“要不就得说是无巧不成书呢,这国公府的公子,落水后把自己的身家来历都给忘了!沈东家看他无处可去,就把他领回咱们晋阳了。”
“这不是就这几天的事儿。人家国公府竟然找来了。要接这公子家去呢!”
人们一听这妇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纷纷侧耳,支起耳朵听八卦。
有好事的不由的凑到跟前问道:“不会吧?这公子不是做了沈家的上门女婿,难不成这沈家的闺女要去上京做高门娘子去了?”
那位大嗓门的妇人,一听有人追问,说的更加起劲:“哪呀!你们是不知道!唉!要说这高门的规矩大呢。听说啊,国公府嫌弃沈家是商户,沈家的小姐要想跟去国公府,就要去做妾呢!”
这时人群中另一位黑瘦妇人说道: “做妾也行啊,那可是国公府!你当谁也能进去做妾吗?”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这大嗓门的妇人,眼见话题要偏,于是又扔下一个惊雷:“可是你们要知道,如今这沈家可是没人啦,要沈家姑娘去国公府,可不是把这偌大的家业也带去国公府了吗?”
这大嗓门妇人说的口沫横飞:“要说这国公府啊,可比哪家商户也会打算盘。这沈东家白给国公府养了六年儿子,还提携培养的,成了能打里照外一把好手。”说着大嗓门妇人还表情夸张的翘起大拇指。
接着又道:“还一分钱不用花,白给了个媳妇,第二年头里还给生下个大胖小子!如今连人家沈东家辛苦打拼了一辈子的产业,也要进了国公府了。你们可说说,到底是国公府会做生意,还是沈家会做生意?”
这话说完真正如一块红炭扔进水里。人们惊目的有,咋舌的也有。那大嗓门妇人,像一只斗赢了的公鸡,挺着胸,昂着下巴,享受着被人当成焦点的感觉。
这时,小厮一一将包着布头的大包打开,众人一看,有鲜亮颜色的小碎花的,也有适合做被褥的素色的,也有上年纪能穿的酱红色,深蓝色,黑色的。真真是应有尽有。
有人走上前来,用手摸摸这些料子,纷纷说道:“哎呀!这可是好料子!张嫂子你摸,这料子细的!”
有人抖开一块料子惊道:“呦呵…你们看看,说是布头,这么大一块,做一整身都有富余。这块怎么卖的?”
有机灵的已经将布头拿在手里赶紧问价,好赶快付钱,把这么好的料子变成自己的。
摊位的各个角上都站着两三个伙计,以保证能招呼的过来。这边的伙计说:“这个您就给十五文吧,再给您搭块素布。”“这个您就给八文吧,不如您再挑一块,两块您也给十五文。”
这边伙计正招呼的起劲,刚刚人群里说话的大嗓门妇人又怪叫道:“哎呀!莫不是传言是真的?如今这沈家布庄真的要搬去上京了吗?沈家的大小姐真的要去国公府做妾了吗?”
人们纷纷从布头堆上抬起头来。
是呀,这么好的布,不要钱似的,说是处理,和白给都一样了。可不是不干了吗?
有胆子大的,问伙计:“哎小哥,如今人们都说你们沈家的大小姐,要去上京给人家做妾了,是真的吗?”
人们一见直击吃瓜中心,如同无意间掉进瓜棚的猹,一个个激动的上蹿下跳,两眼放光。
听着挤在前面的妇人们的话,站在靠后面的一个闲汉,也不甘落后,抻长脖子说道:“听说国公府是图的沈家的产业买卖,才要接沈家大小姐进他家的,是不?”
“是呀,如今都传遍了。这是真的不?”人们纷纷问道。
刚刚那个大嗓门妇人,这时又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看似小声的说,实则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听的清。
“你们说这国公府可是够黑心的了。如今沈家能用的只得这么一个女儿。他们还图谋人家的产业。说的好听,是进门做妾。你们当那高门大府的妾是那么好当的么?那就跟奴婢是一样的,主人家不高兴是可以随意发卖的。”
人们纷纷被带跑偏,布也顾不上买了,都把自己道听途说到的深宅大院的事,不要钱似的往外丢。
一个圆脸妇人说道:“我那婆家妹子的女儿家的小姑子,是在省城里的张员外家做使唤丫头。听她回来说的,那张员外的小妾竟被主母磋磨的,嗨呀!那个可怜呀!怀的孩子不明不白的掉了,这主母还不放心,竟然设计这小妾和家丁厮混,被张员外撞见,把个人竟活活打死了!”
一个长脸妇人又说:“可是小妾狐媚,勾的家里的爷们魂都丢了。不收拾怎么行?”
后面的闲汉最爱听这个话题,纷纷像打了鸡血一样,直往前挤。精神抖擞的说道:“那要看这小妾漂不漂亮,不漂亮爷们也不会被勾了魂呀。”
“你说什么废话,小妾怎么会不漂亮?”边上的一个粗壮妇人说道。
“我听说呀,沈家这姑娘可是长的漂亮啊。”那个圆脸妇人紧接着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