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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大结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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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浅看着马车以及马车里的银子,足够她平静的过完这一生了。

    她眼眶有些酸涩泛红,抬头望向台阶之上的圣檀心,她哪里会不知道这是圣檀心为自己安排的出路,大人心中是惦记着她的。

    圣檀心顶着宫门众人的目光走近她,抬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难得柔声开口道

    “点竹已死,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吧,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

    在上官浅开口之前,她便抬手抱住了上官浅,上官浅身子一僵,随手也抬手环住了圣檀心。

    直到她上车之前,宫门之中仍有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深知这目光的主人是谁,她以为她心中会不舍,会痛苦,可其实并没有,她只是有些难受,可很快便释然,她会按着大人所说的,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送走上官浅后,宫子羽有些按耐不住,他担忧问

    “何时给阿云解毒”

    圣檀心不急不慢的将那盆白术里的杂草去掉道

    “不急,这不是才第一个条件?”

    …………

    坐上离开宫门的马车,圣檀心一手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热闹的街道,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嘴角微微上扬,她哪里没有发现,在马车身后不远处有数名宫门侍卫,不远不近的跟着。

    宫远徵眼见她一直望着外面的街道,以为她喜欢,便开口道

    “要不要下去看看?这有很多新奇的小玩意”

    哪知圣檀心却是摇摇头,拧了拧眉心有些疲惫的打了个哈欠,道

    “不了,我有些乏了”

    话落便倚着马车,闭目养神,可一道炙热的目光却久久的落在她身上,她视而不见,可她听到宫远徵的声音后,手指微微蜷缩后,又松开

    “我听见那日上官浅叫你阿弦,阿弦是你的真名吗”

    “我的真名叫归弦,若你喜欢,你日后也可这么叫”

    …………

    马车最终在近云溪的一处小木屋前停下,圣檀心在木屋前停顿了片刻,还是推门而入。

    那日的火堆还停留在那,灰烬被飞一吹,飘落的到处都是,屋内的东西并不多,一张木床,一张小木桌子,四张小凳子,和一处已经熄灭了的火堆。

    圣檀心熟悉的从在小木屋里生起火,浓烟滚滚,宫远徵忍不住被呛得咳了好几声,而圣檀心却浑然不觉,她推开木窗,浓烟顺着木屋飘了出去。

    用木屋中仅剩了米,煮了一锅飘着香气的粥。

    热乎乎的粥被递到宫远徵面前时,圣檀心却好像想到了什么,笑出声

    “那日,在雪宫,那一锅的粥就那样被煮坏了,挺可惜的”

    想起那晚,她突发寒冰幽,在冰天雪地里,宫远徵将自己的衣服全都替她盖上,又驱动内力替她取暖,抱着她就那样过了一夜,锅里的粥都被煮坏了,空气中蔓延着一股糊味。

    想到这,宫远徵嘴角也忍不住上扬,他盯着圣檀心道

    “阿弦,下次三域,你再陪我去吧”

    归弦避开他的目光,指了指他碗中的白粥

    “粥要凉了,趁热喝”

    二人静坐着,默默喝完了碗中的粥,心思各异。

    入夜,宫远徵打量了周围,目光停在那张木桌之上,他围着木桌坐下,打算今晚就趴着木桌睡一晚,可归弦在木床上躺下后,见他迟迟没动,开口道

    “你不过来睡觉吗?”

    宫远徵心被提起,他耳尖微红,有些不敢直视归弦的目光。

    归弦装似看不到他的羞涩与泛红的耳尖,而是往里面挪了挪,给他留出一个位置来。

    她躺过的地方,似乎还留着她身上的清香,宫远徵刚躺下,便不小心碰到她的柔软的身体,还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听到了自己胸脯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他僵着身子不敢乱动,呼吸有几分急促,他努力平静下自己激动的情绪,可没过多久,身边便传来匀称的呼吸声,他扭头一看,归弦已经沉沉睡去。

    或许是,旅途劳累,又或者是重归故里,她今夜睡得格外安稳。

    宫远徵屏住呼吸,缓缓靠近她,她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脸上,他脸上有几分滚烫,他快速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如蜻蜓点水般,宫远徵回到自己的位置,胸前剧烈起伏着,他抬手轻触着自己的唇,上面好似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他心满意足的睡去。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归弦的睫毛闪了闪。

    第二日清晨,归弦醒来时,宫远徵已经没了踪影,她身上还盖着宫远徵的披风。

    她刚下床,便看到宫远徵怀中抱着果子朝她走来,在宫远徵期待的目光中她咬下那鲜艳的果子。

    “好吃吗?”归弦垂眸点点头,宫远徵顺势拿了一个放到口中,可下一秒他便被酸得皱起脸,他看向归弦,却发现对方狡黠的笑了笑,好似小计谋得逞一般,宫远徵却忘记了口中的酸涩,只看着归弦的笑颜,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归弦带着宫远徵去了离木屋不远处的花海,那里一片鲜艳妖艳的花淡影开得正好,甜腻的香气在空中蔓延。

    归弦在花海旁的一处坟前退下,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土堆,土堆前的木板上的字是被人一笔一划刻上的

    “沉影之墓”

    圣檀心在两个坟前蹲下,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宫远徵目光从刻着“随泱之墓”的石碑上移开,默默站在圣檀心身后。

    天空开始飘起毛毛雨,蹲了良久的圣檀心突然站起身,拿起一根木头便在两坟旁边开始刨土,宫远徵看着她手中的木头断裂后,换成徒手挖,他想上前制止,可却被她一个眼神劝退。

    细雨绵绵,花淡影的香气在雨中也被冲淡了几分,宫远徵神色复杂的看着双手鲜血淋漓的归弦徒手刨土,她的发丝被雨水浸湿,紧贴着她的脸颊,可她眼神木然,好似感觉不到痛一般。

    她停了下来,拿出那两本被烧去一部分的半月,以及那件面目全非的衣衫,将其工整放入土坑中,又推了泥土将其掩埋。

    忙完一切,她累的瘫坐在地,身上的衣衫早已经被雨水打湿,宫远徵着急去看她手上的伤口,她默默收回手,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木板,又向宫远徵借了一把短刃,在淅淅沥沥的雨中,神色认真的开始刻字,可当她刻下一个“寒”字后,她又后悔,这块木板被她随手丢弃,又从木屋上拆下一块木板开始雕刻,雨水睡着她的额头话落,竟滑进她眼中,她浑然不觉。

    直到木板上的字被刻好后,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往木屋走,宫远徵看着木板上的“澪叔之墓”目光沉了沉,抬步追上归弦。

    被淋了一身雨的归弦,此刻疲惫到了极点,她一进屋便躺在木床之上,无力起身。

    宫远徵伸手去碰她的额头,发现她此刻身上烫的可怕,他轻声唤了几声

    “阿弦,阿弦醒醒,把这湿衣服换下,阿弦”

    归弦迷糊睁开眼,握住他的手,喃喃道

    “姐姐,别丢下我”

    “我害怕”

    “我不想一个人好好生活,我做不到”

    “姐姐,等等我”

    宫远徵目光紧闭,手上摸索着替她换下湿衣服,从马车上拿出备好的衣物,替她换上,又将换下的衣物在火堆旁烘烤,归弦似乎梦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眉头不安的紧皱,眼角竟有泪珠滑落。

    宫远徵小心替她拭去眼角的泪,哄着她喝下退烧药,才放心的在她身旁躺下,这一夜睡得格外不安稳。

    第二日,归弦的烧竟然奇迹般退了,只是她嗓子仍旧沙哑得不行,宫远徵小心喂她喝下热水,她嗓子才好了几分。

    她目光望向窗外,今天是她答应宫门的最后一天。

    今日之后,她便要回到宫门替云为衫解毒,解毒以后,她该何去何从,她也不知道。

    于是,她扯了扯宫远徵的衣角,沙哑着声音说

    “再陪我去看花淡影一次吧”

    宫远徵扶着她来到了那片花海,一场雨过后,花淡影的花瓣被打落许多,柔弱的洒满地面。

    归弦捏起一只被折断的花淡影,没了营养的来源,它如今快枯萎了,奄奄一息的落在归弦手中。

    归弦看着那花淡影思绪万千,有几分惆怅开口道

    “这花名花淡影,它的花瓣有迷情之效可制成玉醉,但也可稍加利用便可以制成剧毒”

    宫远徵盯着她手中的花淡影,这熟悉的气味,让他错以为是因为迷香,才会情不自禁的接近归弦,他像是回忆起什么,开口道

    “当初我也以为,是因为玉醉我才忍不住对你动心,其实不然,对你动心,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的心自己的选择”

    一阵风拂过,归弦手中的花淡影被风吹落,飘进花海之中,归弦却仍保持着那个捏着花的姿势,她好像知道为什么她的玉醉会失效了。

    避开宫远徵满是柔情的目光,她转开了话题,指了指花海之下的土地

    “你想知道花淡影的根长什么样吗?”

    在宫远徵疑惑的目光中,归弦挖开了一株花淡影的根,宫远徵不可思议的深吸了一口气,只见这鲜艳夺目的花淡影在泥土之中仅有两条紧紧相交着的花根,归弦将花淡影的根放在宫远徵手中,看着他好奇的模样,她想起当初姐姐发现这种花便是因为它的根很奇特,只有两条紧紧相依,姐姐那时说这根就像我们一样,紧紧相靠,为对方供给养分,永不分离。

    抬头望去,视线尽头处仿佛仍能够若隐若现地瞧见那三座紧紧相依的坟墓。归弦默默闭上双眼,深深吸进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伸手接过那朵花淡影的根部。接着,她毫不犹豫地牵起宫远徵的手,缓缓朝着木屋的方向走去。

    宫远徵有些惊讶地凝视着她主动牵住自己的手,手掌间传递过来的不仅有她的温柔触感和温暖气息,更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动,因为这是归弦第一次如此主动地靠近他。这种亲密的接触让他感到无比幸福,同时也让他对她们的未来生了希望。

    最后一晚,宫远徵毫无防备的接过归弦递给他的粥,只是这粥的味道有几分苦涩,归弦安静的看着他眼中的粥被喝尽,她才扯出一抹笑开口道

    “花淡影的花瓣有迷情之效,可它的根却能让人断情忘情,是不是很神奇”

    宫远徵想要说些什么,可他开始感觉到眩晕,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抽离他的脑海,他站起身想靠近归弦,可她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他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在睡梦中,他好似看到有一个女子站在不远处静静望着他,她身子娇弱无比,每说一句话都会喘息不已,宫远徵想叫出她的名字,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无奈只能往前走,再次出现一位女子,她的面容已经模糊,只是隐约能看到她眼中的厌恶与憎恨,不知为何,他心中一痛,可他同样想不起她的名字。

    继续往前走,最后一位女子,手里还抱着一堆果子,她狡黠一笑,可爱又明媚,她冲他伸出手,好似在说,叫出我的名字,我就跟你走,可他在脑海里来回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身影,同样叫不出她的名字。

    宫远徵继续往前走,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是一枚银针还是一支竹笛,又或是一朵鲜艳的花朵?他却什么都抓不住,他回头去看,那些女子了无踪影。

    宫尚角在木屋里发现了昏迷的宫远徵,以及那一瓶解药与一封信,这信写的很潦草,在衣衫上随手撕下一块布料,用鲜血潦草写了几个字:遗忘是最好的结局。

    …………

    三年后,

    一位小女孩一手拿着冰莹剔透的冰糖葫芦,一手握着一位身姿窈窕,面容美丽的女子,路过嘈杂的人群时,女孩不解问

    “上官阿姨,他们在这是在做什么?”

    上官浅看着这个她一时心软收留的女孩又把糖葫芦吃的满嘴都是,无奈的替她擦了擦嘴角,抬头看到告示:宫门将为宫远徵挑选新娘,开放宫门。

    她眼中划过一抹悲戚,柔声道

    “心心,我们快走吧,不然天黑都赶不到了”

    被唤作心心的女孩,乖巧的点点头,与上官浅离开了人群。

    来到那片熟悉的木屋,心中的悲伤被无限放大,曾经那片妖艳无比的花淡影如今已经完全枯萎,徒留一片野草丛生。

    上官浅如往年一般依次除去这几座坟前的杂草,将带来的自己做的点心摆上,她的目光停留在第四座坟上,那木板上的字是她一笔一划刻上的,当初送上官浅出宫门时,圣檀心在拥抱之际,还给她塞了一张纸条,劳烦她能在离开宫门七日后到这个地方来,她没想到,圣檀心是希望她能来为她收尸的。

    那日,圣檀心似乎已经在木屋等候多时,看到上官浅,她浅浅一笑

    “你来了”

    二人相对而坐的那两个时辰里,圣檀心告诉她:

    为姐姐报了仇后,我竟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沉影死了,寒鸦澪死了,我最熟悉的亲人都死了,或许柳垂影说的有几分道理,他们都死了我为什么还要苟活?一个人孤寂的活着,太痛苦了。

    上官浅想告诉她,她会一直陪着圣檀心,她不是一个人,可下一秒圣檀心便毒发,口中鲜血直流,她无力的靠在上官浅的肩上,说

    “劳烦你,把我和我的亲人们葬在一起”

    上官浅痛苦流泪之际,却听见圣檀心喃喃

    “姐姐,我来了”

    “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上官浅如圣檀心所要求的,为她刻上

    “归弦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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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这就完了?不不不,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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