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大结局(1)
宫门之内,
床榻上的女子静静地躺着,她的面容娇美动人,但脸色却苍白如纸,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她的嘴唇白无色,毫无血色可言。她紧闭着双眼,似乎已经沉睡了很久,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与活力,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种沉重而压抑的氛围。
忽然门被推开,来人在她床榻前坐下,望着她沉睡不醒的面容,宫远徵心中苦涩却还是轻轻牵过她的手
“圣檀心,你怎么还不愿意醒来?”
她的手冰冷无比,若不是她体内的脉搏还在跳动证明她还活着,他都要崩溃了。
宫远徵垂眸望见了她身侧的竹笛,他拿过竹笛放在嘴边,回想起圣檀心曾吹起的曲子,悠扬的笛声自竹笛下传来。那笛声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悲伤。曲调中透露出一股深沉的忧伤,让人不禁感到心情沉重。
笛声在空气中回荡,似乎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哀怨。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滴泪珠,缓缓落下,打湿了人的心房。宫远徵的吹奏技巧娴熟,他将自己内心的悲痛融入到了笛声之中,使得这首曲子更加动人心弦。
昏迷的圣檀心看到了一身白衣的天宫巧,她站在黑暗里,温柔的揉了揉圣檀心的头发,圣檀心看着眼前活生生的姐姐,再也忍不住扑进姐姐怀中,感受着姐姐的温暖,可天宫巧却将她缓缓推开
“阿弦,你该回去了”
圣檀心眼见天宫巧要离开,她紧紧拉住天宫巧的衣角
“不,姐姐别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天宫巧轻手推开了她,笑得温柔
“阿弦一定会好好生活的,对吗?放下一切,好好生活吧,答应姐姐好不好”
紧接着,天宫巧身后又出现了一人,寒鸦澪带着面具,他目光却是宠溺温柔的像一位慈爱的长辈,他拍了拍圣檀心的肩膀
“阿弦,快回去吧”
接着是沉影,他打了个哈欠似乎刚刚睡醒,他看到圣檀心得意洋洋道
“归弦,你现在可打不过我了!我现在可是除了随泱姐外,最厉害的刺客了!”
三人笑着越走越远,圣檀心在身后拼命的追,却如何也追不上,心中的恐惧与悲伤越来越重,她不想被丢下,别丢下她!
突然她听见了一阵笛声,熟悉的笛声,天宫巧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拼命追逐的圣檀心
“阿弦,你听,有人在等你回去。”
宫远徵惊奇的发现,圣檀心的睫毛动了动,他放下竹笛期待的望向圣檀心,果然下一秒她便缓缓睁开了眼,看到宫远徵担忧又欣喜的面容,圣檀心想说些什么可嗓子沙哑得厉害,宫远徵取了温水,小心喂她喝下。
望着宫远徵热切的眼神,圣檀心不知为何心中竟有几分悸动,她抬手按住自己心口的位置,感受着那里传来的异样,宫远徵却以为她伤口又扯到了,面露担忧,
“是不是又扯到伤口了?我去给你拿药”
看着宫远徵急匆匆离去,圣檀心心中的悸动却迟迟没有平复,她脑海中再次想起了宫远徵那夜的话:
圣檀心,你的玉醉早就失效了,我对你所有的感情全是真心的。
玉醉真的失效了吗?天宫巧说过的,她的玉醉永远不会失效的。
与宫远徵一起来的还有一脸沉重的宫尚角。
宫尚角眼见宫远徵满眼都是虚弱的圣檀心,他微微皱起了眉,远徵弟弟似乎越陷越深了,这于宫门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注意到宫尚角异样的神情,圣檀心挪动身子远离了宫远徵几分,宫尚角的眉头才稍稍松开几分。
“远徵,药房的药好像已经熬好了,你去看看吧”
宫远徵心知哥哥与圣檀心有话要说,可他却放心不下,目光紧贴着面容惨白虚弱的圣檀心,圣檀心平静的冲他一笑,似乎是在他安心,如此他才安心的出去给二人留出位置。
宫远徵走后,圣檀心渐渐敛了笑,面对宫尚角审视的目光,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讥讽,淡淡道
“宫二先生有话直说”
“替云为衫解毒”宫尚角言简意赅的说明了他此行的目的,以及把她带回宫门好生照顾的原因。
提起云为衫,圣檀心才隐约想起那日她被银针刺入心口,能在心脏毒素蔓延的情况下活到现在已是不易,迟迟醒不过来也不过是毒素压着她的血脉神经,毒素一天不清,她就只能靠宫门的补药续命,如活死人一般永不苏醒。
想到这,圣檀心嘴角微微上扬,抬眸望向宫尚角,像是讽刺又像是询问
“我替她解毒后,宫二先生能保我无事吗”
圣檀心笑意更甚,眼中却是一片冰霜
“哦~我忘了,宫二先生不能,你甚至都不能保下上官浅,更何况是我这个对于宫门来说罪大恶极之人呢?”
宫尚角面上隐忍不发,可衣袖下的手指紧攥到发白,他看着面前虚弱的女子,哪怕是身在宫门,她仍是嚣张无畏,她认定了云为衫的毒只有她能解,哪怕是宫远徵也无能为力。
诡异的安静了片刻后,圣檀心突然开口
“我要见上官浅”
宫尚角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呼吸一滞,随后冷声道
“你有什么资格提要求?”
圣檀心微微侧头,露出洁白光滑的脖子,
“就凭执刃夫人的毒只有我能解。
当圣檀心看到上官浅的时候,她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成冰。上官浅一身狼藉、面容憔悴,被囚禁在地牢中的漫长时光,已经让她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奕奕,仿佛一朵枯萎的花朵。然而,就在她看到圣檀心的瞬间,她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光芒,仿佛看到了希望。
上官浅向前伸出双手,想要触碰圣檀心,但当她注意到自己肮脏不堪的身体时,却又默默地将手缩了回去。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自卑和无助,生怕大人会嫌弃她。
看到上官浅这副模样,宫尚角心中亦是难受,他只能不断在心中告诉自己,上官浅是无锋,他不能对无锋之人心软。
在圣檀心的要求下,宫尚角最终还是松了口让上官浅在徵宫住下,在圣檀心身前照顾。
……
这一场春雨来的似乎晚了一些,淅淅沥沥的春雨无声落在枯老的枝干上,像是抚慰也像是新生,偶尔有风吹过,夹杂着湿润的清新气息。
上官浅端着饭菜,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站在窗前的圣檀心身上。微风轻轻拂过,吹起了圣檀心耳后的发丝,这一丝飘动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纤瘦单薄。
微光透过窗户洒在圣檀心身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迷茫地望向远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身后脚步渐近,圣檀心淡淡开口
“你想离开吗?”
上官浅轻手替圣檀心披上外衣,这初春的风还是有几分冻人的,靠的近了,还能闻到圣檀心身上的淡淡的药味,她眼睛好似一滩静谧的湖水,眼中映着她的模样。
“我只想与大人在一起”
宫远徵从角宫回来时,便马不停蹄去了圣檀心屋里,她站在院子里静静的观察着院中的草药有几分出神,就连宫远徵何时走近,她都没察觉。
直到宫远徵的披风遮住她的肩,她才回过神来,对上宫远徵那双清澈的眼眸,她淡然一笑,宫远徵一怔,这一幕让他想起过去的那些日子,她亦是这般对着他笑,眼中也倒映着他的模样。
“在看什么?”
圣檀心指了指那盆被摆在最显眼的地方的白术道
“它还在”
宫远徵顺着她的指尖看去,只见那株他细心养护的白术此刻正散发着勃勃生机,精神抖擞,过去他嫌弃它长的矮小,药效不强便要丢弃,被她要了去,细心照看,才渐渐长大,她走了以后,他又再次把它拿回来,自己养护着,如今也是熬过了那个寒冷的冬,迎来了新生的春。
宫远徵见她在树下缓缓蹲下,目光落在树根处那不知名的小虫子上,它眼见着庞然大物靠近,此刻正慌不择路的逃跑,躲进湿润的泥土之中,圣檀心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宫远徵随手捡起一只枯枝,在大树下轻轻拨开枯老的枝木与湿润的泥土,像是回忆般开口道
“常常拨开泥土,寻找药材,我每次挖开大树的根,都像是看见了他的心”
宫远徵拨开泥土,下面是更多忙碌慌乱的小虫,它们害怕的,乱忙的,四处乱跑。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宫远徵拨着泥土的枯木突然顿在原地,而圣檀心收回目光,抬眸盯着他,只看见他隐在睫毛投下的暗影中的眼眸闪过几分落寞。
“我要见宫子羽”
宫远徵看着她神情认真自然,似乎已经做了什么决定一般。
宫子羽多次想见圣檀心,让她替云为衫解毒,她都不为所动,宫子羽愁得都生了几丝白发,可如今她却主动提出要见宫子羽,不知为何宫远徵心生几分不安。
羽宫,床榻上之人面容被毁,嘴唇泛起青紫色哪怕是在昏迷,紧皱的眉头都不曾松开半分。
宫子羽心疼的握住她消瘦的手,眼中满是悲痛与担忧,不顾众人在场,轻轻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宫紫商不知何时也被金繁搀扶着来到了现场,她此时已经怀有身孕,也收了几分性子,多了几分稳重。
看到圣檀心那刻,宫紫商眼中复杂,最终还是移开目光。圣檀心被暴露之前,她是真心把她当妹妹来照顾,恨不得把珍贵的东西都赠予她,可当知道她其实是无锋圣檀心,是天宫巧的妹妹时,宫紫商心中满是失望与憎恨,天宫巧伤了金繁,她厌恶天宫巧,圣檀心是她的妹妹,她亦是永远不会原谅圣檀心。
察觉到宫紫商眼中的情绪后,圣檀心心中只是一闪而过的异样,她淡淡扫过病床之上的云为衫,在所有人都到场后,她才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答应我两个条件,我便替云为衫解毒,她脸上的伤我也可以治好,但宫门能保证解毒之后不伤我?”
宫尚角目光沉了沉,他在担忧,担忧圣檀心的条件对宫门不利,对宫远徵不利。
圣檀心似乎懂了他的担忧,嘴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目光却落在宫子羽身上
“我的条件不会损害宫门的利益,也不会伤宫门之人,可宫门能保证不伤我?”
宫尚角眉头微皱,他才道
“若你解了毒,宫门可以留你一条性命”
圣檀心却嗤笑一声,语气中夹着几分挑衅
“我是在问执刃大人,毕竟最恨我的人不是执刃吗?”
宫子羽盯着她勾起的唇角,她眼中明晃晃的挑衅,他攥紧了拳头,想起阿云受的伤,想起商宫的毒,想起阿云与那个未成形的孩子,他比任何人都想让圣檀心付出代价,可为了阿云,他不得不退步
“我以宫门执刃的身份保证,不伤你性命”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圣檀心目光才从宫子羽身上移开,转而落在宫尚角身上,开始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第一个条件,备一辆马车,准备好银子,放上官浅出宫门,宫门之人永世不得去打扰她”
她目光灼灼盯着宫尚角,眼见宫尚角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她只是冷笑出声
“这对宫门无害吧”
宫尚角心中斟酌,取舍之后,便开始派人去准备马车与银子。
如此甚好,圣檀心移开目光,落在一直沉默不语可目光却紧跟着自己的宫远徵身上
“第二个条件,我要宫远徵陪我去一个地方”
话落,立刻就有人拒绝。
“不行!”宫尚角几乎没有犹豫便立刻出言拒绝,先不说她本身就是无锋之人,哪怕此时身受重伤,他也不愿远徵弟弟冒这个险,而且远徵弟弟本就用情至深,若二人再多些独处的机会,远徵弟弟只会陷的越深,他不想看远徵弟弟走向一条和他一样的道路。
宫子羽眉头紧锁,一面是心爱之人危在旦夕,一面是难以割舍的兄弟情,他难以抉择。
“好,我答应”
一直沉默的宫远徵出声道,他对上圣檀心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不知等待他的是什么,可他还是愿意去。
“远徵!”宫尚角拽住宫远徵的手臂,有些动怒了。
宫远徵却淡然一笑,认真的看着宫尚角
“哥,我成年了,总不能一直躲在你的羽翼之下,很多事情我要自己面对,哥,让我去吧。”
宫尚角深吸一口气,缓缓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