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愚锢」的愚弄
虚无刚刚消散。
双脚才触碰到地面。
只是一个照影。
他认识的那个孔赦，还有楚清莹，便丢了性命。
速度之快，让宁常庸根本没有反应。
甚至有那么一刹，以为这是幻觉。
但是。
宁常庸还没来得及感到绝望与伤心。
他的浑身上下被危机感包裹。
还没来得及思考该如何处理。
身体里深深藏着的肌肉记忆，便让他不由自主地挥动手中匕首。
卯足了劲刺了出去。
想要将身旁刚刚出现的另一个楚清莹杀死。
因为从她的身上，宁常庸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的气息。
可是，直到他快要刺中楚清莹时，才意识到，自己会被「愚锢」。
匕首停在了楚清莹的胸口处。
宁常庸再次静止。
楚清莹毫不躲闪，冷漠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几分怜悯。
不远处传来了戏谑的声音。
“孔赦，楚清莹，你们杀死那两个废物后，是否获得了全部的记忆？”
楚清莹皱眉：“即便她没有觉醒能力，依然是我，请你注意言辞。”
“怎么，实话实说也不行？我的好同桌，你也太敏感了。眼前的这个「我」，一样是废物啊！还要避讳什么？”
孔赦打了个哈欠：“没有获得全部记忆，只获得了部分记忆，但可以确定这三个就是没有觉醒技能的人。别废话了，快点解决回去吧，但愿这次俱乐部没有大换血。”
“啧啧，如果大换血……也没什么关系。只要我调制的「血腥玛丽」还能继续走俏，那就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楚清莹瞥了眼孔赦：“你的话语过分无情了。乔瑟夫他们，可帮过你不少。”
“嗨，那还不是因为我给他们提供美酒？难不成他死了，还要我给他披麻戴孝，守灵号丧？再说了，他能不能活下来，靠的是他自己，我又不能改变什么。”
「宁常庸」走向了宁常庸，眼中还是充满了轻蔑。
楚清莹皱眉：“你动作快点，别浪费时间。”
“急什么，「愚锢」有一分多钟呢。”
“再说了，就算他解除「愚锢」，我也能轻松杀了他。”
宁常庸瞥见一个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宁常庸，正一边露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一边往他身旁走来。
「几乎」一模一样，因为这个「宁常庸」和他在外貌上多多少少有些区别。
比如这个「宁常庸」并不是像他一样顶着乖学生中规中矩的发型，而是留着一头黄毛，一看就不太好惹且不太善良的样子。
他身上校服的拉链，也没有合上，露出了里面一件画着奇怪骷髅头的短衫。
和站在自己身旁穿着普通校服、依旧扎着干净利落高马尾的楚清莹，形成了鲜明对比。
「宁常庸」刚刚说他们两个是同桌，怎么看都像是优生帮助差生。
或许是因为知晓死亡将至。
宁常庸的脑中闪过纷乱的思绪，一时竟然无法集中注意力。
但即便精神涣散，他的身体却依旧做出了诚实的反应。
他前额耷下来的碎发，被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打得湿透。
胸口剧烈起伏，像是生命在做最后挣扎的跳动。
而他的眼神，不自觉地流露出惊恐。
余光瞧着那个走来的自己，仿佛已经知道命运的审判。
楚清莹看着「宁常庸」，有点不耐烦：“如果小红知道你杀自己这么拖拖拉拉，肯定会生气。”
「宁常庸」不以为意：“不告诉他不就是了？”
“就算他知道，我也无所谓。”
“毕竟，你们没有谁觉醒出来的技能，比我更强大。”
“没有我，俱乐部的计划就要搁置好多。”
「宁常庸」走过来，笑着将头探在楚清莹面前。
“虽然你和我是同桌，但你要知道。”
“我远比你这个废物重要得多！”
“同样，我也要比你强大得多！”
楚清莹眼神中充满了厌弃，撇过脑袋，没有搭理他。
但「宁常庸」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捏着楚清莹的下巴，嘴角上扬。
“以后不要教我做事，明白了……”
就在他「教育」楚清莹的时候。
忽然一道银光划过。
「宁常庸」正处在悠然自得之中，并没有意识到那是什么。
但是，他的视野却忽然出现了问题。
世界发生旋转，原本站在面前的楚清莹和她身后的树干都歪向了一旁，原本踩在脚下的地面忽然立了起来。
「宁常庸」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张嘴后，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但却听到了一股水流喷涌的声音。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向了一旁。
而他的脸重重地砸在湿漉漉的泥土上，挡住了他的视野。
渐渐地，他的意识流失，什么都感受不到。
「宁常庸」脑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是疑惑。
他还是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此刻。
楚清莹与孔赦看着宁常庸，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刚刚那快速出刀的一瞬间，犹如天上不时闪过的电光一般迅捷。
不光「宁常庸」，他们两个也没有反应过来。
孔赦惊讶地问道：“你……你怎么做到的？你不是被「愚锢」住了么？！应该有一分多钟不能动。刚刚才过去二十秒左右，你居然就能活动自如了？”
“难道你觉醒的能力，是可以提前解除「愚锢」？！”
宁常庸瞥了眼孔赦，没有答话。
实在是前一个孔赦给他留下的印象不怎么样。
即便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新的孔赦，他也懒得进行回答。
楚清莹眉头微蹙，然后问道：“难道，你刚刚袭击我，不是出于下意识，而是谋划好的？所以你并没有被「愚锢」，而是装出来的？”
楚清莹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推测：“不对，你刚刚出刀攻击我的时候，太过迅捷，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应当就是下意识的举动！那你又是怎么解除「愚锢」的？”
宁常庸擦了把脸上的血迹。
“攻击你的确是出于下意识。但「愚锢」是我装出来的。”
“因为我在出刀的时候，就在脑中打消了要伤害你的念头，只想将匕首停在你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