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冤有头，债有主
宁常庸走出教室，却看见楚清莹正在教室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好，我还有事问你。”
“什么事？”
“我平时中午，都吃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吃什么。”
“呃，好吧，那我平时中午吃食堂么？”
“对。”
宁常庸点点头。
食堂便宜，学校外面的小炒贵一点。
他的家境不太好，应该会省吃俭用。
既然「宁常庸」吃饭图便宜，那估计和自己之前一样，中午就是去食堂点一份素菜一份米饭。
宁常庸又问道：“那我是自己一个人吃，还是和别人一起吃？”
“你是一个人吃。”
“吃完了，我是在操场闲逛，还是回教室睡觉？”
“你是回教室学习。”
“……好，谢谢。”
宁常庸问完，便一个人走向了食堂。
楚清莹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也走进了食堂。
宁常庸打了一份包菜粉丝，和一份米饭，就找了个食堂的角落空桌坐了下来。
然后拿着手机，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手机。
这时，楚清莹走到他身旁，说道：“「你」吃饭的时候只吃饭，不会看手机。”
“啊，「我」这么无聊？”
宁常庸有些无奈，把手机收了起来。
楚清莹坐在了和他同一张餐桌的斜对角。
她解释道：“别的位置都有人了，我就坐这里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
宁常庸看了眼，楚清莹的饭菜和自己一样，也是包菜粉丝和米饭。
因为干吃饭太过无聊，宁常庸还是忍不住聊起了天。
“莹姐，你来这个世界多久了？”
“三年。”
“你家里条件也不好？”
“我没见过我爸，从小跟我妈和外婆生活。上周我妈也死了，以后我和外婆只能靠着一点养老金生活。”
说完，她又默默地吃起了朴素的饭菜。
宁常庸心中倍感无奈。
觉得自己似乎不该问这个，只得打着哈哈：
“哦，好吧。你也不用太难过，我也比你好不到哪去。老妈瘫痪，自己和老爸杀猪卖肉，生意也很一般。大家活得都挺不容易。”
“我没有难过。”
“嗯……那是我多嘴了。”
宁常庸摇摇头。
他觉得楚清莹好像克自己一样。
说不了两句话，就要被点哑穴。
可他又是个话痨，不能跟人说话比杀了他都难受。
真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或许是意识到气氛有些尴尬，楚清莹竟又主动开口：“你准备怎么教育周桂荷？”
“这怎么说呢……可能先抽她两耳光让她长长记性？或者是踹两脚？我也不确定，也有可能懒得打她，就口头教育吧。”
“以前你也教育过别人？”
“那当然。你别看我才十七岁，我的教龄也很长的！各种地痞无赖，衣冠禽兽，我都教育过。”
“效果怎么样？”
“非常显著！能改正的都当场改正，不能改正的就送入轮回！百分百的成功率！”
“好吧。”楚清莹似乎笑了笑。
“对于周桂荷的教育，我也是志在必得。她这种人，好拿捏得很！”
“你不怕她报警？”
“我一不要财二不要色，她报警能说我什么？更何况我手里有那么多她和朱副校长的视频，她还敢报警？”
楚清莹忽然抬头看着宁常庸：“你说和谁？”
“副校长，朱东啊。”
“在哪？”
“啊？什么在哪？”
“我问视频在哪拍的。”
“在朱东的家里。”
“他家里？你在他家装了摄像头？”
“没有，在外面拍的。他俩没拉窗帘。”
“什么时候拍的？”
“我没仔细看，好像是今年年初到最近为止……”
“给我看看！”
楚清莹立刻放下饭勺，坐到宁常庸身旁，目光无比尖锐。
“给我看看！”
宁常庸察觉到楚清莹的情绪不太对劲。
但还是掏出了手机，打开相册。
“就这些视频……”
楚清莹一把抢了过去。
“等等，静音！我还没静音！”
楚清莹按了静音键，然后依次点开。
由于是摄像机拍摄的视频，右上角都有拍摄的时间。
她找到最后一个视频。
时间显示着：蓝星2024年4月2日。
两人缠绵结束后，朱东很快穿好衣服，拎着公文包，在暮色中离开了家中。
只剩下周桂荷一个人躺在床上，玩着手机。
楚清莹看完视频，瞳孔不住颤抖。
把手机扔给宁常庸后，立刻端起餐盘离开。
宁常庸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最后一个视频，想要看出什么端倪。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明白。”
宁常庸摇摇头，退出视频播放，锁上了手机。
然而在锁屏的时候，看着屏幕上的日期，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2024年4月9日。
宁常庸记得，楚清莹说过今天是她母亲的头七。
也就是说，录像的时间，是楚清莹母亲被朱琬然害死的前一天。
难道视频和她母亲的死有关？
宁常庸也很快吃完饭，将餐盘放在回收处，回了教室。
他刚走进教室，就看见楚清莹趴在一个女生跟前，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问着：
“你是说，朱琬然一直在外租房子住？！”
那名女生有点被楚清莹的样子吓到。
她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是这样……她说讨厌她父亲，所以不肯回去……”
楚清莹一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到了地上。
嘴巴微张，眼神空洞，像是丢了魂魄一样。
宁常庸察觉到事情不对，连忙上前，一把拉起楚清莹。
然后对那个吓坏了的女同学说道：“她刚和周桂荷聊完，又被造谣了，所以说话的语气可能有些问题，别见怪哈。”
女生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宁常庸将楚清莹扶回了座位。
因为刚刚楚清莹状态异常，所以宁常庸和楚清莹的动作稍稍亲密了些，也没人觉得不对劲。
反而觉得宁常庸敢上去扶这种精神情况的楚清莹，确实是个人品过硬的好学生。
宁常庸看着楚清莹的状况实在太差。
“看你不太对劲，要不要请假回家？”
“当然，你要是回家，我也得走了。你们班这个场面，加上「我」这个优等生的身份，一个人根本应付不了。”
许久，楚清莹才眼神无助地看向宁常庸。
“我……我杀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