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染恶疾的同学
“这……我觉得和你相处还好啊。为什么会人缘不好？”
楚清莹饱含深意地看了宁常庸一眼，没有作答。
到了早上七点半，班里的同学来了不少。
楚清莹一一给宁常庸进行了介绍，还说了些他们的性格与喜好。
不过看宁常庸一脸聪慧的样子，应该没记住多少。
七点半的时候，校园响起了铃声。
一个戴着眼镜、梳着精致偏分的中年富态男子走进了教室。
楚清莹低声介绍道：“班主任，物理老师，刘长河。”
宁常庸点点头。
现在他的班主任，可是个高危职业，随时可能会因为发现他的不正常，被黑斑吞噬死亡。
他要经常和班主任打交道，这个名字必须牢牢记住。
刘长河背着手在教室里走着，路过每一张桌子，都会看看同学在自习什么。
窗外的阳光打在他的皮带扣上，反射着刺眼的光芒，晃了宁常庸好几次。
宁常庸也掏出一本书，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路过宁常庸身旁的时候，刘长河却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查看他后桌同学的自习情况。
宁常庸松了口气。
尖子生待遇就是好，免检产品！
刘长河逛完一圈，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便走到了讲台上。
“大家继续自习，我说个事情。”
“李晓晴同学，昨晚突然染了恶疾，现在正在医院救治。她可能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办法来学校上课了。”
听到刘长河的话，班里立刻炸开了锅。
“啊？染了恶疾？上周五我见她还好好的啊。”
“李晓晴在医院抢救？！没事吧？”
“老师，我们组织一下，放学去看看她吧。”
刘长河伸手示意大家不要吵闹。
“安静，都安静下。听我说。”
同学们停止了七嘴八舌，都静静地看着刘长河。
刘长河面容严肃，极其认真地说道：
“我知道，大家和李晓晴是三年同学，感情比较好。”
“班里可能有些同学会比较担心李晓晴的情况，所以想要去看望她。”
“但是，李晓晴的父母特意嘱咐我，说李晓晴的病情不太稳定，不希望别人打扰。”
“所以——”
“大家都在教室好好学习就行，千万不要自作主张前去探望，免得让李晓晴同学的病情恶化。什么时候可以看望李晓晴，我们等李晓晴父母通知，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不少同学有些失望，但还是口头上接受了班主任的建议。
见大家似乎心中还有其他想法，刘长河再次嘱咐道：
“我说的话，希望你们都记在心里。如果有谁，敢私自去打扰李晓晴同学养病，别怪我翻脸不认人！直到高考之前，都滚出教室，不许进来，明白么！！”
“是……”
刘长河从来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班主任。
他的风格一向是刚直严肃，做事不偏不倚。
同时，他说的话，一般也都会遵守。
虽然滚出教室听起来是一句气话，作为老师的刘长河也没有权力让学生不上课。
但这表明了他的态度。
听到刘长河十分严肃地说出这些话，所有同学都打消了去见李晓晴的想法。
刘长河没有明确说出是什么病情，可大家还是认为，李晓晴的病情大概率真的不能被打扰。
否则刘长河没必要这样。
宁常庸听了李晓晴的事情，眉头紧皱。
突染恶疾？
哪有什么恶疾。
如果真是恶疾，也不至于让刘长河禁止同学探望。
还做出了私自探望逐出教室的重罚。
教室里的同学都因为刘长河的话大吃一惊。
只有宁常庸，一直低着头，安静地翻着书。
他捧着书本的手微微松开，有些敷衍。
脑中则思考着。
恶疾么？
是个不错的托词。
过两天，李晓晴死去，染上“恶疾”倒也能自圆其说。
他又抬头看了眼刘长河。
刘长河的目光中满是忧虑。
看来刘长河是知道实情的。
说是“恶疾”，确实比把事实情况说出来要好。
这时，宁常庸的耳边忽然传来低语：
“宁常庸，你知道李晓晴得了什么病？”
他看向楚清莹，不知道她为何会有此问。
或许是从自己的脸上看出了点什么？
但还是点点头。
这没什么可隐瞒的。
“你怎么知道的？你遇见过类似的事。”
“嗯。不止一次。”
“她是什么病？”
宁常庸看了楚清莹一眼。
“你好像对李晓晴很关心？”
“她是我的朋友。”
“朋友？”
楚清莹扫视了眼整间教室，面色冷清。
“她是这三年里，我为数不多的朋友。”
宁常庸轻轻地叹口气。
“那我很抱歉，你可能要失去一个朋友了。”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她会死？”
“现在还没死，但很快就会死。”
“那她是得了什么病？”
楚清莹接连提问，话非常多，与之前的冷漠大相径庭。
宁常庸明白，这说明她确实牵挂着李晓晴。
他在犹豫是否要将实情告诉楚清莹。
这时，刘长河开口说道：
“大家都把周末作业三张报纸拿出来，我检查一下。”
教室里立刻响起了“哗啦哗啦”的翻书包的声音。
大家都拿出了报纸。
两人的交谈也因此被打断。
听到作业是报纸，宁常用的神色稍显无奈。
以前最常见的习题集，被奇怪的报纸样式取代。
至于楚清莹昨天在猪肉铺门口跟他说的什么，“习题印刷成报纸样式是二中特色”，他更是头一次听说。
一开始没放在心上，只当是自己不常写作业，所以有所疏忽。
直到今天来到教室，换了班级，他才意识到情况可能不太对劲。
他本以为这个世界的变化不算太大。
起码学校还是“耀江二中”。
但他现在才发现。
只是披着相似的外皮，内部的馅儿全换了！
有一就有二。
习题集的样子变了，班级变了，其他的事情还会改变多少？
他不知道。
因为他没有获得死去那个自己的全部记忆。
他是第一次没有获得前身的全部记忆。
没有全部记忆，再加上各种意料之外的变化，让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危机感。
不知道这次，又要害多少人死去。
刘长河检查着作业。
“周帆，你怎么就写了这一点？周末干什么去了？”
“我忘了……”
“都要高考了，你就不能对学习上上心，少去打几场球？你爸妈开蛋糕店，早出晚归那么辛苦，你为什么就不能想着让他们省省心呢？”
周帆抿嘴低头不语。
“站教室后边，好好反省。”
“是。”
“张力，你的报纸呢？”
“没带。”
“没带就是没写，你也站后面反省下。”
“老班，我真的写了！”
“你写没写，你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清楚。后边站着去。”
刘长河又走到了宁常庸和楚清莹的跟前。
看见两人的桌子上都没有报纸，他眼中有些疑惑。
“宁常庸，楚清莹，你们俩的作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