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混乱前夕
在山下等候的猴子人，看到毛阿仙走下来，立即迎了上去，见少年眉头紧锁，便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
毛阿仙摇了摇头，往前走去，猴子人只好在后面跟着。
离开了藏头山，毛阿仙带着猴子人，一路走到老家酒馆，进到酒馆里，梁小子就迎了上来。
“阿仙，好久没来了。”
说着话，梁小子看了一眼，毛阿仙身后之人，问道：“阿仙，这位是交的朋友，谁啊？”
“来一瓶烧酒。”
毛阿仙没有搭话，跟梁小子要了一瓶酒水，便自顾自的坐到一个空桌上，猴子人跟着，坐到对面。
“好嘞，一瓶烧酒，马上到。”
梁小子看了一眼，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是没有热脸贴冷屁股，招呼一声，便先去拿烧酒。
很快，烧酒上来，就在毛阿仙喝的发闷，酒馆外面忽然一阵骚动，大街上的人不停地大声喊叫，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毛阿仙正想叫猴子人去看看，一个戴着猴子面具的人，骑着马从酒馆门口，冲了过去。
在那匹马的后面，拉着一个包裹，一本本书自那包裹中掉出来，散落一地，看到其中一本，像是在千目狐那里，刚刚见过。
功法书散落，后面立即就有，烙印上法令的修士追上来，捡上一本功法之后，在左顾右盼地逃走。
甚者，有那些贪得无厌的人，一捡就是两三本。
放下酒杯，毛阿仙起身走出酒馆，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整条街上，大多数都是捡功法的修士，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人。
“什么情况？”
追出来看热闹的梁小子，看到街上一下跑出来这么多修士，也是被吓了一跳，看了一眼，便上前随手捡起一本功法，一脸疑惑不解，“这些功法哪来的？”
就在修士们疯抢时，孙长易带着一群差役持刀上街，不管是修士还是百姓，凡是主动上交那些功法，不予追求，而那些不上交，一旦被抓住，格杀勿论。
然而，这些被压迫已久的修士，没有了走马卫，谁还会在乎一群差役，不管不顾，依旧上街捡功法。
有甚者直接当街，与那些差役厮杀起来，引得其余修士，也都上前帮忙。
霎那间，整条街陷入了混乱。
梁小子见状，赶紧把手上的功法，丢了出去，老老实实的跑回酒馆，还不忘回头，朝毛阿仙喊道：“阿仙，赶紧回来。”
毛阿仙没有去理会梁小子，看了一眼混乱的街，上前走一步，捡起一本功法，翻看了一下，正看的入神时，突然一个手伸过来，一把抢过他手上的功法。
毛阿仙微微皱眉，有些不悦，抬头往前看去，看到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老头，头发上挂着枯树叶子，还扎着一个长辫子。
手上沾着黑油一样的脏东西，一边抠着鼻子，一边翻看从他手上抢过去的功法。
看了几眼，老头就连连摇头，说道：“不好，一点都不好，垃圾，全都是垃圾，破书还给你。”
说着，就把功法塞到毛阿仙手上，然后露出所剩不多的大黄牙，问道：“喂，臭小子，有酒吗？”
“有。”
毛阿仙点了点头，领着老头走进老家酒馆，跟梁小子重新，要了一瓶烧酒。
坐在老头对面，毛阿仙把那本功法，放到桌子上，向老头问道：“老伯，你刚刚说这本功法不好，能跟我说说，不好在哪吗？”
老头看了一眼毛阿仙，忽然指着他捧腹大笑起来，“臭小子，一看你就是不懂生活。”
嘲笑过之后，伸手翻开功法，捏了捏那纸，继续说道：“你看这纸这么硬，用时间久了，屁股疼。”
“……”毛阿仙一整个无语，还以为这老头，是什么世外高人，没想到竟然是这个。
这时，梁小子把烧酒拿了上来，老头闻了闻酒香，瞬间就醉了，拿掉盖子，直接就对嘴喝了起来，喝了一口，表情愣了一下，立马对梁小子，说道：“伙计，这瓶酒钱，这个臭小子给，别找老头子我要。”
说完，便又喝了一口。
“臭老头，看你能跑到哪去。”
这时，酒馆外面传来一声男人的叫骂，听到这声音，老头吓得不轻，立马起身躲到，毛阿仙身后。
小声说道：“臭小子，帮老头子我挡一下。”
“哦。”
毛阿仙不情愿地应了一声，朝酒馆外面看去，看到两个差役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梁小子看那两个差役，提着刀怒气冲冲的，浑身都是鲜血的血迹，像是杀红了眼，立即笑脸迎了上去，“两位差爷，什么事情非要动刀啊？”
“一边去！”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想，这两个差役不吃这套，直接把梁小子一脚踢开，走到毛阿仙身前，看到小孩被他护在身后，便不客气地说道：“小子，识相点，把这小鬼交出来，不然连你一起收拾了。”
差役看了一眼毛阿仙，又看到桌上放着的功法，顿时眉头一皱。
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少年，看到了他挂在腰间的剑，又不见他手上有大同法令，眉头锁的更加厉害了。
其中一个差役刚想不饶，旁边的差役就立马拦下来，只是顺手拿起桌上的功法书，转身走了出去。
老头往门口看了一眼，看到两个差役离开了，拍了拍毛阿仙的肩膀，“臭小子，多谢了。”
说完，就朝酒馆外面跑去，然后还未跑出门，两把长刀就抵住了老头的胸口，把他推了进来。
先前离开的差役，又折返回来，毛阿仙叹了一口气，起身走过去，正准备教训一下他们，不想这个时候，孙长易跟着走了进来。
孙长易看见毛阿仙，嘴角露出一抹讥笑，说道：“小子，没想到在这碰见，今天苏老板不在，我看看还有谁能护着你。”
“你想怎么样？”毛阿仙问道。
“我想怎么样，哈哈哈。”闻言，孙长易忍不住大笑，双手一背，缓步在毛阿仙身前走过，伸手摸了一下，他腰间凌迟剑的剑柄。
缓缓开口说道：“毛阿仙，你撞死了我的马，身为修士，未上报名册，现在又护着这个臭老头，你这条贱命，还真活的够久的了。”
说着，孙长易又走到毛阿仙面前，脸上露出恶心地笑，对着身后的差役，吩咐道：“来，把他给我剁了，送去给我的马吃。”
这时，一个独眼龙差役走上前来，站到孙长易身侧，小声说道：“老爷，马儿已经被那群，该死的修士杀掉了。”
孙长易瞪了一眼独眼龙，一把将其推开，“先给我剁了他再说！”
一众差役听命，全都持刀上前，看他们架势，是要把毛阿仙剁成肉末，才肯罢休。
毛阿仙手握剑柄，将老头向自己身后推了一步，连同剑鞘一起从腰间抽出，一步上前，挡下那些差役带血的长刀。
下一秒，剑鞘泛起水波，毛阿仙立身一手上前，一掌打在剑鞘上，水波震荡，一众差役瞬间被震飞出去。
毛阿仙随即化掌为抓，握住剑鞘，一手握住剑柄，拔剑上前，直指孙长易眉间而去。
“牵马的！”
剑锋所至，孙长易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吓出一身冷汗，大叫一声，向后退了出去。
立于孙长易身后的那位剑修，眼神冷如寒冰，看到孙长易向他跑过来，抬手拔剑而出，一道剑光闪过，带出一条血丝，出剑的速度快如闪电，让人都来不及看清。
等孙长易反应过来，长剑已经入鞘，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为他牵马的修士，眼神充满了绝望。
剑修死死地盯着孙长易，在他临死之前，说了最后一句话，“我叫李有人，不是牵马的。”
这句话饱含了李有人，多年来在孙长易那里受到的屈辱和不公的待遇，还有当脚蹬的凌辱。
孙长易捂着流血的喉咙，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地倒了下去。
李有人看了一眼毛阿仙，什么话也没说，走上前抓住孙长易一条胳膊，转身就离开了酒馆。
那些差役见状，面面相觑，全都会灰溜溜的跑了。
李有人离开时的背影，在夕阳下，渐渐被拉长，落寞又孤独，但又显得那样强大。
然而那些没有了主心骨的差役，跑出老家酒馆之后，被那些压抑许久的修士们抓住，厉害的直接当街活活打死，有些人情在的，拉进巷子里，好好教训一顿，断手断脚。
心软的，就只是简单教训一顿。
可这些对于，修士们所受到的屈辱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看着被照成红色的禅城，毛阿仙知道，从这一刻开始，这里的秩序彻底混乱了，所有的修士，将不会再忍受。
千目狐给了他们功法，此后，修士不再只是身体素质，与常人有差距，以后修士与平常人的差距，会越来越明显，而当一些受尽屈辱之人，一旦掌握了力量，那将会是一场杀戮。
看着外面的混乱，梁小子喃喃自语道：“禅城真的要变天了。”
毛阿仙看了他一眼，便自顾自的坐到一边，朝着老头说道：“老头，现在你已经没有危险了，可以走了。”
老头眨了眨眼，一步坐到毛阿仙旁边，盯着他好一会儿，埋怨道：“臭小子，你这么厉害，怎么不早说啊，害得我老头子，吓出一身冷汗，我不走了，以后就跟在你身边。”
“跟在我身边，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我已经请你喝酒，你怎么还赖上我了。”
“这可是你让我走的。”
老家伙抬手在毛阿仙面前，晃了晃手上的吊坠，说着，便要大摇大摆的走。
毛阿仙见状，一下抓住老头的肩膀，用力一捏，警告道：“把吊坠还我！”
“哎呦，疼疼疼，给你给你，本来也没想偷你个臭小子的，你还真使劲掐我啊。”
老头疼的哇哇大叫，直咧嘴，抬手把吊坠递到毛阿仙面前，接过吊坠，毛阿仙看了一眼，发现吊坠上的绳还是连着的。
心里甚是好奇，便向老头请教道：“老家伙，这吊坠你是怎么从身上偷走的？”
“嘿嘿，这是老头子我吃饭的家伙，怎么能告诉你这个臭小子，不过你非要想学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教你，怎么样想学的话，拜我为师。”老头子说道。
毛阿仙重新打量了一下，这脏兮兮，的老头子，问道：“老头，你先跟我说，方才那孙长易，为什么叫差役抓你，是不是偷了他的东西？”
“偷了，不过，他们抓我不是因为我偷了东西，而是因为老头子我，自打行走江湖开始，就没交征过。”
只要是我老岁头偷东西，没人可以发现，喂，臭小子，想不想知道，我在孙长易那偷了什么？”
“偷了值钱的东西？”
“俗！臭小子，我保证你没见过那宝贝，跟我走，我带你去看看，可说好了，见了我的宝贝，就当是拜我为师了。”
“走吧。”
见毛阿仙犹豫，老岁头直接上手拉住毛阿仙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