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能照顾好自己
清晨。
祁天落被推出观察室，幸好没有割到大动脉，小命暂时是保住了，但是失血过多现在仍处在昏迷状态。
岑域守了一夜，这会儿又守在病床前，就算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也不敢睡，怕一觉醒来就再也见不到他。
贺辛扬买早餐回来祁天落还没醒，他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缓缓走近俯身看了眼病床上安详躺着的人。
随后把目光转向岑域，“域少，吃点东西吧。”
“你吃吧，我等他醒了再吃。”岑域的视线没一刻离开过祁天落。
昨天晚上跟贺辛扬聊了个通宵，虽然很多事他都闭口不谈，但关于祁天落这两年的状况以及他对自己的感情，都一一说完。
岑域打心底感谢贺辛扬的付出，自以为足够爱，相比之下真的自愧不如。
话落，祁天落的指尖微微抽动，蹙眉睁眼，望着空白的天花板，他以为自己到了天堂。
杀了那么多人，不应该下十八层地狱么？难道老天也觉得他可怜？
“天落！天落醒了，快，叫医生！”
耳边传来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像是岑域的声音，哎，连死了都想着他，谁人够这般痴情。
冰冷的指掌被什么东西握住，祁天落顺着方向望去，眼前神情慌张的人真的是岑域。
还没死！
这都没死，也是命大！
家里密码改了，这件事肯定又是贺辛扬告诉他，他是在可怜我，祁天落心想，只有这样才能把他留在身边么？宁可不要。
祁天落戴着呼吸机说不了话，眼里布满血丝，眼神涣散，看起来憔悴不堪。
两人对视数秒，祁天落的眼角泪水滑下。
“没事了，没事了。”
岑域抽出纸巾轻抹去他眼角的泪水，安慰祁天落的同时也是在安慰他自己，见他醒，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
医生前来检查了他的伤口和身体状况，随后转身看向贺辛扬，“等打完这瓶吊针就可以取掉呼吸机。”
“好，谢谢刘主任。”贺辛扬看向他们两人舒了口气，转身跟着医生走出病房，给他们独处的时间。
他比不上岑域，也不想比，只要祁天落平安健康，怎样都可以。
摘掉呼吸机的祁天落勉勉强强喝下半碗粥，大概是流太多血，头晕目眩没什么胃口，抬手推开岑域递来的勺子摇了摇头。
“谢谢，饱了。”
岑域把碗放回床头桌上替他擦了嘴，随后又倒了杯水，把餐具拿到厨房洗干净，忙前忙后一刻也没闲过。
“你去休息会儿吧。”祁天落转头看向正洗碗的岑域。
“不用。”岑域淡淡应了声。
还是这个语气，和以前全然不同，完全吝啬多说一个字。
祁天落缓缓躺下，转头看着窗外发呆，不知道该想什么，此时此刻脑子空白，倒有种卸下重担，重获新生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吵闹声，随后门被推开，贺辛扬嘀咕着走进来，身后跟着的是一脸担心的岑顾。
见到是祁天落躺在病床上，岑顾暗自松了口气，两人对视，祁天落对他点了点头，岑顾尴尬地笑了声，视线转向在一旁忙活的弟弟。
“看吧，真不是我。”贺辛扬表示无奈。
“没事就好，吓死我了。”岑顾委屈巴巴望向贺辛扬，这演的实在刻意。
“走走走，别吵到天落休息。”
他推着岑顾出房间，时隔两年，贺辛扬终于又碰他了，他一脸懵任由身后人把他推出房间，关上门贺辛扬才发现他奇怪的表情。
贺辛扬：“干嘛？”
岑顾回神笑了声，“没事，就是想你……”
“岑顾！”
“不是，我是说想你陪我吃午饭，好饿啊扬扬。”
贺辛扬：“……”
“想吃什么？猪脚饭行不？”
“跟你一起，吃什么都行。”岑顾一脸贱笑，眼神却像孩子般清澈。
病房里的两人对视了眼，祁天落一脸惊讶问道：“你哥跟辛扬有情况？”
想到什么，岑域没忍住笑了声，“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哥浪子回头，贺辛扬功不可没啊。”
“什么意思？”祁天落疑惑。
“你自己问他。”
“哦。”
岑域擦干手走到祁天落身边，手腕的纱布又渗出血，他蹙起眉头轻声问道：“痛么？”
祁天落点头，不自觉便露出那副娇弱模样，反应过来又收回被他抓着的手，“岑域，我不需要你同情。”
岑域一愣，收回停在半空的手没有说话，不是同情，是心疼，他爱惨了祁天落，可是再让他说爱，已经说不出口了。
时间在寂静中一分一秒过去。
“不是同情，我想让你好好活着。”岑域开口。
祁天落：“做一个合格的前任就是当对方死了，你就当我已经死在抢救室吧。”
岑域知道他现在的情绪不稳定，不想跟他辩论这个问题，缓缓叹出深吸的凉气转移话题道：“困不困？躺下睡会儿吧。”
祁天落：“……”
他摸不清岑域的想法，真的像变了个人一样，陌生到还不如一个普通朋友。
两天后，祁天落的伤口闭合得还算不错，换药之后便让贺辛扬办了出院手续。
岑域有事回了趟公司，等到下午回医院的时候已经人去房空，与此同时，手机里传来一条短信：我出院了，谢谢你这两天的照顾，有缘江湖再见。
看完短信，岑域眉头一拧，整个人显得极其烦躁，这件事搞得他都快精神分裂了，说实话，此时此刻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犹豫了会儿，岑域还是驱车前往祁天落的公寓。
站在门口输了两遍门锁密码都是输入错误，还想输第三次门就被打开了。
贺辛扬把头探出来，见是岑域，他立刻挺直腰身把门完全打开让岑域进屋。
下午出院祁天落没告诉岑域，他就觉得不妥，好说歹说才劝他发了条短信，哎，真是替这两人操碎了心，明明都很爱对方，非要搞得这么难看。
祁天落不想说真相让岑域可怜他，岑域又被伤得后怕不想复合。
“来啦域少。”贺辛扬笑道。
岑域神色严肃，眉头微蹙，看起来不太高兴，但还是点头跟他打了声招呼。
“那你来的话我就先走了，医院还有事要忙。”
“嗯，路上小心。”
送走贺辛扬，岑域换下家居拖鞋走进房间，祁天落正躺在床上发呆，见岑域走进来，他故作镇定道：“还有事？”
“你的手不方便，贺辛扬走了，我留下来照顾你几天。”岑域听似不带感情的语气慢条斯理道。
“不用，我能照顾好自己。”祁天落婉拒。
不想岑域因为别的什么不得已被绑在他身边，心不甘情不愿做这些事，已经决心要离开，那就得断得彻底干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