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就站在你面前，祁天落，你杀啊
今天的酒不知怎的，一点也不好喝，从刚才贺辛扬战战兢兢没接电话到现在，岑域一条信息一个来电都没有。
他该不会不打算道歉认错了吧！
哼，果然到手了就不认真。
祁天落心不在焉，没敢太晚，怕岑域真在家等他。
回到公寓，屋里漆黑一片，打开玄关灯换好拖鞋，抬眸望去，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人差点没把他吓出心脏病，定睛一看是岑域，这才松了口气。
“有病吧你，大半夜的要吓死谁？”祁天落怒吼。
打开客厅灯，茶几上摆着的u盘和文件夹引起他的注意。
“干嘛？下班就在这儿等了？”祁天落丢下车钥匙走近。
岑域没说话，就连他周边的空气似乎都低冷沉寂得可怕，他的脸色很难看，眼里透着红血丝，是从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生闷气的？
祁天落心想：早知道他在这儿，我就早点回来了。
“说话啊，哑巴了？”他坐到岑域身边，抬手捶了一下他的手臂，对岑域来说力度不大。
倒吸了口凉气，岑域搭起眉头冷声问道：“你爱过我么？”
这话问得祁天落有些懵，又有点怕，“爱啊，不爱你干嘛陪你睡呀。”
“你演技很好！”岑域冷笑着点了头，指着桌上的东西启口道，“你要的机密文件，u盘里是各代表制定的方案，还想要什么，说吧！”
祁天落一怔，心头顿时像被什么东西揪住般一紧，整个人就这样瞠目结舌呆在座椅上。
岑域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刚才去过酒吧？！
“你……”
“怎么，不想要？还是想要别的？”岑域瞥向他的眼神冷漠讽刺，没有一丝爱意。
祁天落咬紧牙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更加自然，“抱歉岑域，接近你确实另有目的，但我对你不是全无感情。”
抱歉。
记得初见时，祁天落也说过这两字，那时岑域就在想，抱歉二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显得这么随意。
似乎以为这句话能解决天下所有事。
“祁天落，你应该知道骗我是什么下场！”岑域已经在极力控制着心里的怒气，一腔热血喂了狗，却怪不了任何人。
“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把你杀了才是最终任务。”
岑域想笑，笑自己愚蠢，笑自己这么多年唯一一次掏真心去信任的人，居然把他耍得团团转，荒谬，实在荒谬至极。
他起身走向厨房拿出一把水果刀，祁天落以为岑域要像他父亲那样杀人灭口，手里的银针已经准备就绪，只要他敢来，绝不留情。
可当岑域把刀把对准他的时候，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好不是滋味。
他们不一样，从来都不一样。
“我就站在你面前，祁天落，你杀啊！”
岑域几近疯狂，他想不明白，却还要赌一把，赌祁天落舍不得伤他。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祁天落夺过他手里的水果刀毫不犹豫在他手臂上划了道十厘米长的口子，鲜血涌出，滴到地上。
祁天落迅速把刀子丢到地上，别过头，一滴眼泪流了下来，他也就这点出息，舍不得杀岑域，也不想让他当没爸的孩子。
岑域愣在原地，任由手臂上的血已经滴在地上一整摊，刀口下去的那一下感觉不到痛，皮开肉绽也感觉不到痛，可是心却痛到窒息。
想不到祁天落真的狠心伤他，原来一切早有预谋，这些天经历的这些事一点都感动不了他，感动的只有自己罢了！
“好，很好！”
祁天落模糊的视线里是岑域渐行渐远的背影，血滴在地上拖得满地都是，心里担心得要死，却找不到任何理由追上前，哪怕一步。
没了，一切都没了！
这一刀已经完完全全断掉他和岑域的所有可能，他不可能再原谅自己了吧，从今往后就该形同陌路了。
再相遇的话，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
翌日晚
祁天落带着元柏磊要的东西来到元家地下室，这里虽然设有机关及密码锁，但祁天落有特权，出入自由。
本来跟元柏磊约了九点，闲着无聊提前两个钟到，地下室的设计和寻常房子不同，感觉像进了迷宫，祁天落从小在这里晃悠，自然是轻车熟路。
拐弯处一个人影走过，身板像他的手下腾腾，腾腾没发现他，所走的方向是元柏磊的工作室。
腾腾是祁天落高中的学弟，原名就叫腾腾，父母在外地一年都回不来一次，从小跟奶奶生活，高二那年看他被同学霸凌气不过便罩着他，此后腾腾就一直跟在他他屁股后面。
只是腾腾与元柏磊完全不认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四下里都有监控，祁天落没有跟在腾腾身后，而是从另一条道绕过去，来到元柏磊所在房间的隔壁，这里的通风口都是相通的，口道正好足够他钻进去。
房间里，元柏磊一如往常抽着烟，鬓边两斑白，算算已快六十岁了，但军人警官的身姿总给人挺拔有劲的感觉。
“元队。”腾腾的神情略显紧张。
“嗯，岑域如何？”
“受了伤，刀口很深，现在在医院。”
元柏磊呼出口中烟雾，眉尾轻挑，转身摇了摇头，“天落的性子随他爸，心软。”
腾腾叹了口气，“知道他心性软弱，为什么当年不把他一起杀了？”
当年？？
祁天落以为自己听错，迅速把耳朵靠在网格上仔细听着。
元柏磊瞥向腾腾慢条斯理道：“因为天落长得像他妈，馨儿本来就该是我的，论家世论长相我都不比池尘差，凭什么！”
腾腾：“元队您这么强，女人对您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过老大要是知道这件事，定不会善罢甘休。”
元柏磊冷笑了声，“他只不过是我养的棋子，大不了就让他去跟池尘团聚，坏我计划者，统统都得死！”
听完元柏磊的话，祁天落连呼吸都在哆嗦，眼珠子瞪得极大，始终不信这才是事实。
原来这么多年一直在认贼作父，到头来自己只是一颗棋子！甚至没脑子到对爱的人下毒手，险些酿成大错。
是他亲眼看着养父把自己的父亲杀死，他记得父亲死前的狰狞，却记不得仇人哪怕是声音。
这么多年他自问对元柏磊敬重，甚至有时还心疼他一个人把自己拉扯大不容易，原来一切都是他的计划，原来有些人真的可以冷血到这个地步。
屋里两人交谈片刻，元柏磊深叹了口气，“罢了，岑域的事你让别人去处理吧……”
话还没说完，门被大力踢开，祁天落从门外走进来，眼尾泛红，眼里尽是杀气。
元柏磊察觉到他表情的异样，毫不犹豫按下身后桌上的按钮，从外面冲进来的几个男人把他团围住。
祁天落笑得疯狂，眼里含泪，一旁的腾腾看他这样，不免有些心疼。
“呵，你果然防着我！”
元柏磊看着淡定，实际心里也慌，祁天落是他看着长大的，遗传了父母的基因，对于武术的天赋极高，就连教他的老师都直呼佩服。
他的视线瞥向一旁默不作声的腾腾，难道他在故意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