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告状
“嘿，婆婆第一天给你说话，你就是这种态度？！”
邹氏果然是暴脾气，孟瑶只说了这两句，她立刻就发火了。
孟瑶道：“儿媳已经给婆婆请过安了，若是没事，就不打扰婆婆了。”
说完，孟瑶转身便走。
邹氏腾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指着孟瑶的后背怒道：“孟瑶，你如今已经是范家儿媳了，竟然如此忤逆婆母！你在家时，你父母如何教你规矩的？”
孟瑶回头看着邹氏：“婆婆有所不知，我在家时被父亲母亲宠坏了，说话直了些，还请婆婆多多担待。”
邹氏冲过去一把拽住孟瑶的胳膊，怒火中烧：“孟瑶，嫁进范家第一天，你就敢不孝顺婆母！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范家家规，不孝顺婆母，就去祠堂跪着去！”
孟瑶甩开邹氏的手，皮笑肉不笑道：
“婆婆想多了，我孟瑶可不是那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我在家时是父母捧在掌心的宝，都习惯了，怎么可能去给你贵祠堂？
“现在到了这范家，我会尽量敬你是婆母，可若是你借着婆母的身份磋磨我孟瑶，我在家时的刁蛮霸道名声，我想婆婆应当是听过的。
“到时候有人不长眼睛无缘无故惹了我或者我身边的人，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言落，她敛去笑意，大步走出门，带着红药走了。
邹氏没想到，自己想要给儿媳立立规矩，这个儿媳竟然完全不怕她拿捏。
她被气得不知所为，连忙跑去跟范老太太告状。
范老太太才喝了药准备去睡，见邹氏急匆匆地冲进来，脸色还十分难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这是怎么了？急匆匆的，成何体统？”
邹氏一屁股坐在范老太太身旁的榻上，哭丧着脸道：“母亲，您可要给儿媳做主啊！儿媳今日想给新媳妇立立规矩，结果她根本就不把儿媳放在眼里！”
范老太太蹙眉：“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邹氏添油加醋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末了道：
“儿媳只是想让那两个丫鬟今后伺候泽儿，她竟说那两个丫鬟是她的姐妹，将来还要为她们寻夫君！您听听，哪有这样的道理？自古陪嫁丫鬟不就是用来伺候夫君的吗？”
范老太太听完邹氏的哭诉，脸色微微一沉。
她轻轻拍了拍邹氏的手背，语气带着几分劝慰：“你虽然是当家主母，但是我是知道你的，全然没有当家主母的度量。
“孟瑶是二品大员的娇娇女，初来乍到，有些脾气也是正常的。这才进门，你又何必非要去触这个霉头呢？”
邹氏闻言，不甘心地咬了咬唇：“母亲，儿媳只是觉得，孟瑶的态度也太嚣张了些，完全不把儿媳放在眼里。”
范老太太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是个火爆脾气，将掌家之权交在你手中，我本是不太放心的。但这几年看你也没什么纰漏，我老婆子也没有挑你的刺。
“不过那两个丫鬟的事情，就是你做的不对。她们是孟瑶的陪嫁丫鬟，虽说也可以伺候泽儿，但这也得看看人家愿不愿意，若是一味强迫，传出去了，别人会说咱们侯府没规矩。
“至于孟瑶，她的娘家毕竟是咱们得罪不起的孟家。你作为婆母，该多些包容和理解，将来对泽儿的仕途也是好的。
“为了泽儿和咱们侯府好，你这个做母亲的，可得放大度一些。要挑刺，也得找出一些切实的错处来，到时候你要罚孟瑶，也有凭有据，她的娘家人也不好说什么。”
邹氏听了老太太一大堆劝慰的话，反倒觉得错处都在自己身上似的。
她一时不甘心，又另寻了个空隙道：“母亲，孟瑶在孟家定然是被孟家人宠过了的，毫无规矩。
“当初我说什么来着，咱们就应当选择和岳家结亲，而不是和孟家。岳家那姑娘，我看着就是比孟瑶好，虽然比不上孟家，可规矩却是比孟家好多了。
“要是泽儿娶了岳家那孩子，肯定——”
“好了！”范老太太不耐烦地打断邹氏，“新妇这才刚刚进门，你就去念别人的好，这般只会闹得家宅不宁。
“孟瑶那里，我会派人盯着，若是挑出错处，我也不用你张嘴，会亲自替你教训。”
“母亲……”邹氏还想要说些什么，范老太太却是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
“你且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好好平静一下，我有些累了。”
邹氏无可奈何，只能站起身来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可恨一个刚刚进门的媳妇，就这样不把她放在眼里，她这些年被老太太压惯了，好不容易自己也当上婆婆了，想要体验一下婆婆的威压，岂料第一日就撞了柱子？
这可真是气煞人也！
孟瑶和红药走在回碧云居的院子，红药眼睛红红的。
孟瑶却好像没事儿人一样，一路东张西望，看看花儿，摸摸草儿。
红药犹豫了半晌才道：“小姐，你才嫁过来第一天，就为了奴婢和绿萝两人与太太发生了争执，这今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呐？”
孟瑶扭头看了一眼一脸担忧的红药，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红红的鼻子：
“你担心什么？区区范家，我父亲是不会放在眼里的。范家若是敢对我不好，我绝不会忍气吞声。
“在这府里，谁敢给我气受？还是那句话，没有人惹我，大家就相安无事，有人敢惹我，我定然加倍还回去。”
红药望着自家小姐一脸的不在乎，心中还是担心。
“小姐，女子出嫁从夫，尽管从前小姐在家中多么受宠，现在到了范家，老爷夫人的手也不好伸进来插手范家的家务事啊。”红药一脸苦口婆心。
孟瑶笑道：“这些道理我懂。若是我哪天在这里过不下去了，我不会委屈自己的，而是马上和离，带你们一起回去。”
“小姐！”红药惊了一跳，“这才第一天，你怎么就提这种事情？婆媳之间相处不融洽，是自古以来就有的事情。
“在范家，只要姑爷待你是好的，你就永远不要再提这两个字，和离妇可不是个让人正眼相看的身份！”
“我知道了。”孟瑶望着红药那紧张不已的神情，憋笑着戳戳她的脸，“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过我的事情，我自有章法，你不用忧心，且吃好睡好便好。”
说着，拉着红药开开心心回碧云居去了。
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