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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牙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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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带着大伙下山去投靠官府,有那土匪卡在道路中间,众人下不了山,即使侥幸去了镇上,山贼寻求官府庇护,这不是嫌死的不够快么?

    杨府被灭门,官府暧昧不明,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药有钱越想越头大。

    继续靠师父留下来的那结界苟延残喘,快快乐乐地等死么?算了吧。

    据守寨子好歹还有点依靠。

    正当药有钱愁眉思索对策之际,王象冒冒失失地冲进了聚义厅,嘴里大喊着“忆莲姐姐回来了。”

    姐姐叫得倒是挺甜。

    一个黑影进了房门,忆莲戴着斗笠,风尘仆仆,神色有些疲惫。

    忆莲身后跟着失了魂的杨柳明,几日不见,众人只觉得柳明此时宛如一个破旧的木偶,灰色的长袍满是泥泞,整个人死气沉沉,没有精气神。

    忆莲落座后疲惫道:“我先是去了杨府,诺达的杨府已然成了阴森森的鬼宅,后来我四下寻找,终于在一个破败屋子里找见到了柳明,找见他的时候他整个人傻傻地攥着根手指发呆,问话也不答,不吃不喝。”

    忆莲担忧地看了眼柳明,眉头微蹙,随即对着众人道:“对着你们先照顾下这孩子吧,我得回去休息一下。”说罢便走了出去。

    王象盯着忆连的背影发呆。

    药有钱打发走众人,只留下失魂落魄的杨柳明,想要寒暄几句,但想到柳明刚经历了家破人亡,心情定然极差,此刻要做的不是去开导安慰,静静地陪伴才是有力的支持。

    于是静静地看着柳明,却见柳明似乎耗尽了气力,整个人直挺挺地晕厥了过去。

    药有钱心里一揪,赶忙跑了过去,一把将柳明抱了起来,打算抱回帐篷,眼角却瞥见柳明手中紧紧攥着一物,细看之下,竟是一根血迹干涸断指,药有钱不由得叹了口气。

    突然怀里一热,药有钱轻轻放下柳明,伸手探进怀里。

    石牙闪过两个小字--“断尾”

    药有钱啐了一口,道:“不知道就别乱说,一天装神弄鬼的,屁用顶不了。”随手将石牙扔进怀里。

    被人质疑,石牙似乎有些生气,涌起滚烫的温度,药有钱觉得胸口似是被烫了一个水泡,火辣辣地疼。

    药有钱心情本就不好,又有石牙添乱,一股莫名的火气蹭得涌上心头,拽住石牙就要扯了扔掉。

    “你干嘛这么急躁!”一个稚嫩的童音在空荡荡的聚义厅响起。

    药有钱吓了一跳,四处张望。

    “别看了,我在你脖子上挂着。”

    药有钱诧异地看着手里攥着的石牙,只见石牙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咦?你会说话?你是谁!”药有钱惊疑不定。

    “老爷子不放心一个人下山,让我陪着你,你说我是谁?”

    药有钱心情瞬间大好,开心道:“宝贝啊!你都会些什么?”

    “叫我牙哥,说话太费劲了,消耗能量,你确定要继续废话下去么?我每说一个字,都是有代价的。”

    药有钱只觉得自己鼻尖一痒,自己的头发簌簌直落。瞬间想明白了什么,忍着心痛问道:“一个字一根头发?”

    “是的,一个字一根头发。”

    药有钱道:“那你说话不能简洁一点么?你是不是虎。”

    “哦。”石牙光彩一暗,朴实无华。

    没了下文。

    药有钱问道:“你刚才说的断尾是怎么回事?”

    石牙无声无息。

    药有钱痛苦地捂着脑袋,道:“牙哥,请你告诉我你说的断尾到底怎么回事啊?”

    石牙一热,想起古板的声音,语气不乐,“壁虎族的断尾”。

    药有钱往地上一坐,“你继续说啊。”

    “你舍不得头发的话,别问了。”

    药有钱看着晕厥不醒的柳明,咬咬牙,道:“牙哥,我舍得头发,你说吧。”

    石牙似乎还在生气。

    药有钱觉得自己够幼稚的了,没想到师父给的这宝贝更幼稚,这牙哥竟然还要人哄?这是小帮手还是小祖宗啊,可自己能怎么办呢?老爷子既然给了自己石牙,那必然是有用的,自己不用,难道万事靠自己?靠不住啊。

    药有钱亲昵地摩挲了下石牙,软声软气道:“牙哥,我不应该用那种语气和你说话,杨柳明是个好孩子,我希望你能帮帮我们,你知道什么,就给弟弟说一说吧。”

    石牙似乎消了消气,道:“大陆万族林立,壁虎族人擅长伪装人族,种族神通:断尾求生。这根断指,本质上是壁虎族人的尾巴,壁虎族断尾后,可空间传送数里,用于逃命。”

    药有钱听后感到十分震惊,这根断指对杨柳明十分重要,如果说这是柳明至亲的手指,假设柳明是他爹他娘亲生的,那岂不是说柳明这小子,也是一只壁虎精?

    心里这么想,碰过柳明的手不由得似乎有些滑腻。

    药有钱问道:“牙哥,柳明是壁虎族人么?”

    石牙道:“说不了那么多了,白白。”

    药有钱牙齿咬的咯嘣咯嘣响,呵呵呵,我有十几万根头发长在脑袋上呢!你说废话的时候说得那么欢快,问你个回答是还是不是的问题,你说你说不了那么多了。

    气啊!

    药有钱催问了几次,牙哥就像是被噶掉了一样,一声不吭。

    药有钱只能抱着柳明回到住处。

    将柳明放到床上,想把断指从柳明手中拿出来,掰了半天没能掰动,无奈只能放弃,轻轻给柳明掖了掖被子,转身取了点水,将杯子贴近柳明干裂的嘴唇,柳明本能地吞咽了几口。

    药有钱心里有些宽慰,肯喝水就好啊。

    却见柳明突然睁大眼睛,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竟一把打翻杯子,眼珠通红,随即发疯似掐住了药有钱的脖子。

    药有钱心里的宽慰瞬间变成了愤怒:泥马,又掐?

    一天被人掐两次脖子,药有钱习惯了。

    柳明此时十分虚弱,手上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药有钱懒得计较,任由这个可怜的红眼睛不痛不痒地掐着自己脖子,为了兄弟心里好受,药有钱装作窒息,闭了眼睛,吐出了舌头,眯着眼睛留意着柳明。

    柳明执着地掐了整整有一刻钟,药有钱脖子虽然酸痛,但困意如潮水般袭来,眼皮沉重,鼻涕泡时大时小,险些睡着。

    杨柳明松开了双手,药有钱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扑倒。

    药有钱打着哈切道:“你清醒了啊?”

    杨柳明没有理会药有钱,穿鞋下床,踉跄着走到桌边对着茶壶猛灌了几口水,抓住一块地瓜干几口便咽进了肚子。

    药有钱见状内心大定,跳上床铺,钻进被子,准备休息。

    不想杨柳明却朝着门外走去。

    药有钱赶忙钻出被子小跑着跟了上去。

    二人刚出门就见一团黑影从草里钻了出来,只听有人喝道:“我就知道你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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