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探底
大虎脸上闪过一丝愧疚,道:“你俩暂时不用住在地牢里了,先住寨子的棚子里吧,但是也别想着跑,这寨子外面晚上狼多,别出去送死,咱们寨中也不能白养着你们,这几天局势有些紧张,你俩跟着其他弟兄们晚上巡巡逻,白天砍砍树。”
药有钱陷入了沉默。
柳明还想说些什么,有钱拽了拽柳明,示意对方不要做声。
二人跟着大虎走出地牢,住进了一顶破烂的帐子里,二人忙不迭躺到木板床上,四叉八仰。
耳边寒风呼呼地吹。
夜深后,有钱戳了戳装睡的柳明,鬼鬼祟祟道:“我看这猛兽寨不太靠谱啊,山贼不像山贼,良民不像良民的,这里面有猫腻啊。”
柳明道:“这不废话么,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群山贼是想昧了赎金再押着咱俩,随后再狠敲几笔,他们这是尝到甜头了。”
有钱反驳道:“我看未必,这群山贼不像是恶人,或许是这中间还有什么隐情?”
柳明气道:“隐情你个大头鬼啊隐情的,他们不像山贼你像山贼?还是我像山贼?还是洗洗睡吧,那个大虎不是说了么,外面野狼多,就咱俩豆芽菜,咱还是别想着出去送死了,还是指望我家老爷子比较靠谱。”
有钱低声道:“虽然出不去但不妨碍咱俩偷摸摸在寨子里溜达溜达,走,咱们去摸摸这寨子的底。”
柳明有气无力道:“费那劲干啥,这寨子穷的就剩个空壳子了,能有什么底?”
有钱道:“肯定有秘密,你去不去?”
柳明果断道:“不去。”
有钱灵光一闪,他深知在与人谈判中,投其所好的重要性,于是声音充满诱惑道:“我看那二当家的身材很是不错。”
原本闷闷不乐打算在床上终了此生的柳明眼睛刷地亮了起来,像是一头饥饿的野狼。
有钱继续道:“你说,一个爱干净的女人,晚上洗不洗澡?”
柳明噌的站了起来,一扫颓势,精神百倍,“还等啥啊,赶紧去摸寨子的底啊,这寨子肯定有猫腻!”
药有钱白了柳明一眼,二人便偷摸摸地溜出了帐篷。
这晚的月亮有点亮,月光惨白惨白。
四周一片寂静,或是因为要省些油钱,周围帐篷的灯火早已熄灭,偶尔几声犬吠,在山谷间回荡,显得空旷而寂寥。
二人躲过那本就懒散的巡逻队伍,柳明的狗鼻子像是开了光一样闻着味就准确地找到了二当家的住所,二人猫在墙角,耳朵伸直,还真巧,他们似乎听见了稀稀拉拉的舀水声,伴着女人不知是兴奋,还是痛苦的压抑呻吟。
柳明的眼睛更绿了,一脸坏笑地贴在有钱耳朵上轻声问道:“你猜是谁和谁?”
有钱小声道:“什么谁和谁?那肯定是大虎和二当家啊?”
柳明猥琐道:“这可说不准”,说罢就要伸长脑袋去偷看。
有钱出来的目的可不是和这货一样蹲墙角,道:“别看了,听听就得了。”
柳明揶揄道:“装什么装,他们抓了咱哥俩,害咱俩吃了不少苦头,咱过过眼瘾怎么了,看看又不少块肉,你爱看看,不看赶紧滚。”
有钱观望一周,道:“你先看着,我去其他棚子外探探风声。”
柳明头也不回,道:“欧了,去吧去吧。”
有钱悄悄挪了出去。
柳明贼呼呼地挑了个缝隙,瞪大眼睛,张目看去,待到看清了棚子里的景象,只觉得心里一寒,忍不住全身打了个哆嗦,激动的心情瞬时变得愤怒,一股怒气直冲脑壳,竟不继续偷窥,毅然决然扭过头朝着居住的帐篷走了回去,心里骂道:我可真该死啊!
话说两头,药有钱偷摸地掠过一个个破窝棚,窝棚里大多寂静无声,像是没有住人,唯有一间窝棚里呼噜声震天,细看之下,正是大虎在呼呼酣睡。
扭头到了一个棚子外面,却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哀嚎之声,细细一看,里面躺着的竟是银狗,借着月光,有钱隐隐看到这银狗竟是满身血迹,全身绷着布条,此时正疼得龇牙咧嘴。
有钱心里疑惑更重,这哪是骡子跑了摔的啊,这分明是被人下了狠手。
药有钱回到棚子后,觉得氛围似乎有些不对,只见柳明静静地坐在木板上,满脸铁青。
有钱打了个趣,准备活跃下气氛:“咋呢?不够香艳?”
柳明扭过头没有说话。
有钱道:“到底怎么回事?”
柳明恨恨道:“你见过女人的背么?”
有钱没做回应,柳明自顾自说道:“你见过雪白的背上满是蜘蛛网一样的疤痕么?坑坑洼洼,有刀痕,有烫伤,有鞭痕,有多年都化不开的淤青,就像是一件姣好的瓷器,被人用锤子砸烂,用钳子捏碎,用脚踩过,又将它缝缝补补在一起。”
有钱听后沉默不语,他以为二当家脸上满是伤疤已经够惨的了,没想到身子也如此可怜。
柳明继续道:“没想到二当家这么惨啊,这是哪个畜生下的这种狠手啊,这还是人么?哎,女人是用来疼用来冲的,可不是让畜生羞辱和作践的,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