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巴掌看你能不能预料
鸡鸣之时，旭日未升，昏暗的天边一线红光。
钱忠，王并各带有二十人，沈千秋站在众人面前，他当然知道用不了这么多人，但对付蔡辉这种蠢蛋就得震慑一下。
聪明人与蠢蛋一个很大的区别就在于能不能能不能管住那张嘴，聪明人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会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样背后的人或者下边的人才会以他为中心。
但蠢蛋不一样，蠢蛋在受到威慑或者诈骗时，会一股脑的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因为他们的脑子从来不能保持冷静。
京都府的上值时间还未到，于是一行人直接来到蔡辉的宅院。
到了这里，沈千秋才真正体会到京城人的奢靡，一个小小的京都府少府尹，就能住上这么大的一栋宅院。
几进几出尚不可知，但就光这个大门，都快赶上杨挺府邸的大了。
锦衣卫办事无需门房通告，再者沈千秋也并不想打草惊蛇，刀架在门房脖子上，开不开门自然由他们说了算。
转进宅院里面，令沈千秋没想到的是，蔡辉竟然站在院子中间，穿戴整齐好似是在等他一般。
细看去，这蔡辉长得确实白白净净的，而且身姿也不算矮，除了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嘴唇微白以外还是挺顺眼的。
但是，一想到这小白脸所做的那些腌臜事，他心中的怒火就会燃起。
蔡辉并不害怕，反而有些得意洋洋，那个巫女虽然很吓人，但她不仅仅会巫术能让他上官发财，还能提前预知一些事情。
这次事情从那几个没来得及灭口的小孩中流传出去，根本无伤大雅，巫女算到这个锦衣卫会来，于是他早就准备好说辞了。
不管锦衣卫问什么问题，他都提前想好答案了，而且几个小孩子的话而已，实际证据早就被他消灭了，有何可惧。
于是，他自然得意洋洋的露出他那引以为傲的笑颜。
但，还是那句话，蠢蛋永远预料不到将要发生的事情，哪怕他有一个会巫术的女巫。
沈千秋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大踏步上前去，走到蔡辉面前，举起右手，猛地从上往下挥过。
“啪！”
哪怕这一掌没有用任何气力，沈千秋五品武夫的体魄也让蔡辉那张小白脸上发生了巨大的形变，翻滚着摔倒在地上。
猛烈的震惊，让蔡辉甚至没有在乎脸颊火辣辣的痛与嘴角的鲜血，大声喝到：“你干什么？我可是朝廷官员，你怎么敢上来就动手？”
沈千秋眯了眯眼，从一进来这个小白脸站在那迎接他，他就感觉到不对劲了，这件事情从昨晚到现在，他们的决策与行动都不可谓是不迅速。
这心里东西都写在脸上的蠢蛋，更不可能提前预料的到。
唯一的原因就只可能是他背后的人或者是那个南疆神秘女子通过不知道什么手段，预料到了他们今天的行动。
而这一巴掌，正是试探。
一是试探这个小白脸到底是不是蠢蛋，如果是的话，就会像刚才那样气急败坏，二是试探一下他背后的人能否连这种小细节都预料的到。
看样子是预料不到。
沈千秋再次走到蔡辉面前，并没有蹲下，而是站着微微低头俯视他，身躯刚好将早晨的微光遮住，留下一片阴影。
看不清沈千秋的脸，但蔡辉能感觉到那股压力，刚刚因为被打而鼓起的气势，一瞬间消散不说，其本身因为女巫所有的底气也泄了许多，整个人还未交锋便瘪了下来。
“蔡辉，你涉嫌绑架孩童，杀人灭口，你可认罪？”沈千秋的声音并不大，甚至可以算的上小，但如此低的声音却裹挟着不容拒绝的气势打在蔡辉身上。
瑟瑟发抖的身躯将他恐惧的内心毫无保留暴露出来，女巫说了锦衣卫会来，于是他找好说辞毁灭证据，原以为这锦衣卫也跟其他官员一样，用钱色打点一下就行。
可谁曾想，上来就打人不说，还如此吓人啊。
“我我没杀人，也没绑架人，你你们没有证据，不能抓我”蔡辉突然想起来什么，支支吾吾的说道。
但这在沈千秋眼里不过是色厉内荏的纸糊老虎，未等他说完，抬起右手又是一巴掌扇了上去，又将蔡辉扇了个趔趄。
“这就是我的证据，还想不想看，我这管够。”
这一句话比巴掌还管用，低沉的声音如同阴间厉鬼在蔡辉耳边回荡，吓得他嘴唇直打哆嗦，感觉再来一下，尿都要出来了。
“说话，还想不想看。”
“不不想看了，我跟你们走。”蔡辉见沈千秋如此不讲道理，自然不敢再装下去，他本来就只是个混混，若不是女巫别说少府尹了，就是掏粪的他也混不上。
“带走，然后将这院子封上，留下人看好，跑出来一个杀一个。”
沈千秋挥了挥手，再次一句话就将宅院里的几个人坠入冰窟。
王并立刻带人将蔡辉拿下，羁押跟着沈千秋走出院子，而钱忠则是带人将院子围住，严加看守。
就在这一切进行的时候，在里屋深处，一丈红帘内，十数支香烛燃起的烟雾缭绕，其中只见一道人影在微微晃动。
不知是头饰还是首饰，金片玉石叮啷作响，黑纱之下随着晃动而隐隐露出的雪白身躯上纹有诡异至极的符文，绿色的嘴唇念念有词。
慢慢的，一只小铜炉缓缓飞起，其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铜炉微微摇晃。
那绿色的嘴唇微张，念词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红色烟雾，烟雾如云，飘进铜炉之中，那铜炉随之摇晃的更为剧烈。
人影双手虚捧铜炉，身上的符文隐隐发动，其上有淡淡的光亮，光亮在身躯符文之上犹如波浪般此起彼伏。
约莫几息过后，那光亮才渐渐消失，铜炉也安静下来。
此时，无风自动，黑纱掀起一角，露出一只眸子，眸中瞳仁竟是绿色，顺着目光，看向屋外。
行至院外，沈千秋突然感觉背后有异样，回头一看好像看到了一瞬的模糊但很快便消失不见，于是他也没怎么在乎，继续带着众人回到镇抚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