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愤怒
“大人，都查清楚了，蔡辉原名蔡三狗，最初只是一个靠着父辈余荫混上去的京都府无关紧要的小官，后来不知怎的从那娶回来个南疆的女子，自那以后一路高升，到了现在的少府尹。”
李平按照沈千秋的吩咐将自己探查的情报尽数说出。
“南疆女子？可查到什么底细？”沈千秋放下手中的笔抬头问道。
“奇怪的地方就在这，蔡辉的事情人尽皆知，却从未有人真正见过那南疆女子，都是传闻，据说当时二人结婚连婚礼都未曾举办。”李平回道。
“南疆地界，丛林密布，瘴气横生，地势险峻不说，铁蹄都进不去，更别谈南疆距离京城如此遥远，他一个小小蔡辉是怎么找到南疆女子的？”沈千秋看着身后墙上悬挂的大秦版图，用手虚指横跨半个版图的两地说道。
“大人，传言中，并不是蔡辉寻找的那个女子，而是那个女子主动找到的蔡辉。”
“主动找的蔡辉？怎么那个蔡辉长得很俊俏吗？”沈千秋问道。
“谈不上什么俊俏，不过是从小养尊处优长得白净些，若论长相，不及大人的一根毫毛。”李平自然忘不了恭维。
“滚蛋，既然算不得俊俏，还能让一个神秘的南疆女子找上门去，要么是这个蔡辉有别的不为人知的能力，要么这个就是个傻子让人给利用了。”沈千秋起身踱步直面那张版图说道。
“你再去查，这次不查那个南疆女子，去给我查蔡辉熟知的人，拆清楚这个蔡辉到底有没有什么大本事，另外，给我打听打听南疆地界有没有什么大的势力。”
李平闻言自然拱手听令，退出去办事。
京城风云诡谲，大司马卿袁崇焕蠢蠢欲动，控制着外城，坚墙壁垒胆大妄为妄图和女帝划图而治，徐徐图之的计划突然被沈千秋这个外来者插入已经够乱的了。
没想到一个被牵扯的小小少府尹居然还能联系出南疆这种神秘的势力，如果说那个南疆女子只不过是从南疆逃窜而出被蔡辉吸引那还好。
可如若是南疆中的大势力手中的棋子插在京都府，借以联络四周官员，那就麻烦了。
此种情景，不得不防。
目前最首要的还是将蔡辉控制住，那个南疆女子目前明面上在京城的依靠就是蔡辉。
“这就是他们所了解的一切？”沈千秋看着手里的文书问道。
“是，这里面是那几个孩子全部的说辞。”小卒在旁边回道。
沈千秋拿着文书，翻看着。
只是那被形势所困倦的心情，随着那一张张轻薄的翻过，愈加沉重，白纸黑字，稚嫩未脱的语气化为一行行罪行。
本应快乐天真的童年，被这些猪狗不如的杂碎污染，变得食不果腹，家破人亡。
如果说沈千秋曾经的心境已经在十几年的孤独中打磨的如一片厚实的土地，破案与报复只是让那片土地生出几道沟壑。
这次却是火山。
滚滚的热血与愤怒混合，缓慢而又沉重的流淌在土地之下，君子喜怒不形于色，浓聚的岩浆也不会在此刻做出无意义的喷涌。
看到最后，他的心已经无法平静。
“去告诉王并，我要最短的时间内知道这些情况是否属实，证据不必多，只要有就行，哪怕蛛丝马迹。明白吗？”压住心中怒火，沈千秋缓缓对身旁小卒说道。
“明白！”
小卒走后，沈千秋又看了几眼手中文书，陡然握紧拳头，将那纸张捏成一团。
到现在，时间已经来到深夜，锦衣卫内部可供驱使的也就只有三个小旗和一些轮值夜班小卒，之前锦衣卫被边缘分化，夜间更是连值班的都没有。
于是刚刚那个小卒一走，王并和李平出去办事，沈千秋身边更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回到屋内，沈千秋思索着这一切。
这几个小孩的态度能看的出来，他们之前不是没有去找过衙门，只是根本没人将他们当回事，当然也有可能是蔡辉早就打点好了这一切。
官官相护，外城本就是被袁崇焕控制，这种现象再正常不过，腐烂入骨髓。
只是，为什么？
为什么蔡辉要强抓童女，几个小女孩有什么用，是他的变态癖好？
也不对，什么样的变态癖好，会不断抓这么些个，而且还不分长相，不分年龄，将那几个小村子里的都抓走。
更何况一个小官又为什么会顶着如此大的罪名，不顾一切去抓人，只为癖好。
冷静下来思考，这件事其中的疑点确实不少，但也绝不是没有可能，在查清楚之前，蔡辉这个王八蛋，是不能放过的。
南疆神秘女子，一路高升的蠢蛋，被抓的童女。
三件看起来毫无关系的事情撞在一起，沈千秋现在没有办法，只能等，等李平和王并回来，带着情报回来。
一旦确认其中任何一项，天一亮，他就可以行动了。
等待从来都是无聊的，若等待的事情是重要的，那无聊之中又多了几分煎熬。
但幸好，沈千秋并不孤独，沈楚从来都是沈千秋不睡她便不睡，任凭沈千秋如何去劝都没用，毕竟这一番阵仗可是从来不论智谋也不论武力。
于是，沈楚便也在沈千秋身边一起候着。
芊芊玉手用针线在烛光之下用针线绣着什么，若是什么不知情的人来看，那还真是如同寻常夫妻一般。
“大人，我查到了。”
率先回来的是王并，气喘吁吁，但神色激动。
“那几个小孩是外城边上王家村的，其所言有迹可循，王家村确实少了几户人家，也确实被隐瞒了下来。”
“好，休息休息，天亮出发！”沈千秋眼神中闪烁着精光，其中蕴含着怒火，汹涌的雷云。
“去哪？”
“京都府少府尹蔡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