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前路可期
司清言这头离开福善堂后就回了褚玉苑，既然她不想别人知晓身份，自是换上许久未穿的男装。
她身着一袭青衫，衣襟飘逸，发髻用一根翠绿的簪子轻轻挽起，腰间束着玉带，她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衫，动作优雅而从容，好一个风度翩翩的俏公子！
而玉茗、玉莺在旁也装扮得长相清秀，像极了她的小书童。
据陆珩川传信来说，这铺子位于城南，地点极好，大多数达官贵人皆住于此，距春风楼也就两条街的距离。自打云逸来了之后，他就充当了马夫的角色，一路驾车，主仆四人于晌午到了地方。
陆珩川似是等了很久，趴在桌子上仿似怨妇一般连连叹气，嘴中念道：“司姑娘怎的才来，在下在此等的都要枯萎了。”
司清言看着他这样子极好笑，轻笑道：“玉茗，拿盆水来，陆老板要枯萎了，我得给他浇浇水，这么俊俏的花儿可不能死在我手里。”
陆珩川立刻站起身来：“司姑娘好狠的心啊，我认错。不过说正经的，你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需不需要我出马？”
“无妨，不过是一些家里的跳梁小丑罢了，陆老板不若先带我看下铺子吧。”
随后陆珩川便带着几人转了转。这铺子统共三层，原先是开酒楼的，因着老板年纪大了，加之近些年来春风楼的崛起，这才将铺子卖了回老家养老了。司清言转了一圈对这铺子甚是满意，对陆珩川的能力也有了新的认识。二人相谈一番后当即便敲定了此处。
司清言吩咐玉茗给了陆珩川五万两银票，开口道：“之前我说过，关于出资我会全力承担，这是五万两银票，陆老板收好，今日便可成交。后续修葺的话，这一层要摆放胭脂与头面，二层摆放成衣布料，三层修几个厢房出来，咱们给它当作试衣间。另外现在可以招一些适龄女子，样貌好一些最好，跟修葺同时进行教导，务求要让她们有专业的知识储备和服务态度。至于工钱，陆老板自己定夺就好，你比我清楚金陵行情，若是银票不够，叫云羡传信给云逸就好，目前我只想到这些，不知陆老板可还有些好想法？”
陆珩川思虑半晌，缓缓开口：“司姑娘已然是想的十分全面，只是我们既要做，就要做的别出心裁一些，金陵这些人啊，好东西见多了，定要些与众不同的才行。我预备着花些高价，请全北庆最好的几个师傅过来制样，如何？”
司清言突地眼睛一亮：“既然要做到最好，还烦请陆老板带个老师傅跑一趟西启，西启的首饰和胭脂天下闻名，若是能学会那边的技艺定是锦上添花，再带些时兴的样式回来，如果卖得好，便可每季派个人过去采集新样式。至于胭脂，每种带一样回来，我叫玉烟看看都有哪些东西制成，我们之后也可自己研究发卖。”
陆珩川连连拍手叫好：“司姑娘果真是七窍玲珑，不日我便启程西启，约莫着要去月余，铺子这边我会叫阿昭帮忙盯着。”
“陆老板一路顺风，每隔几日我便也会叫玉莺来这边看看，我在家也会琢磨一些样式，画好了便叫人送去谢老板那里。还有一事想麻烦陆老板，不知陆老板是否方便？”
“司姑娘但说无妨。”
“可否替我找一名名唤织云娘子的绣娘？此人早几年间名满京城，后来出去云游便销声匿迹了，她绣工了得，若是能得此助力，我们必定是如虎添翼。”
这织云娘子，乃是她上一世的刺绣师父，一双巧手之下，针如游龙，线似流水，能在绸缎之上绣出日月星辰，山川草木，每一幅作品都是巧夺天工，其绣工之精湛如同织造云彩般细腻且变化无穷，因此人们皆叫她织云娘子。就连宫里的贵人有要参加宴会的，也时常叫她过去做衣裳。
三年前，众人皆以为她是出外云游，可只有她这个关门弟子才知道，她是被静妃娘娘赶出京城的。彼时静妃娘娘盛宠正眷，只因着她为新进宫的明贵人裁制了件洒金蕊五彩刻丝软烟罗，让她一舞夺得了皇上的青睐，静妃娘娘便把失宠的气全都撒在她这倒霉师父头上，明里暗里对付她。师父怕有一日连命都搭里，便远走他乡，离开了京城。
陆珩川诚实作答：“我会尽力帮你去找，可我的能力毕竟有限，若是找不到我便找阿湛帮帮忙。”
司清言愣了稍许，她已经欠了世子很多了，不想再去麻烦他，便有些犹豫。
陆珩川似是看出她脸上的为难，便打趣道：“司姑娘不用担心，阿湛若是知道是你的事，定是高高兴兴地帮你。毕竟，这代表你将他当作自己人了。”
司清言面色微红，见事情已经交代完了便拱手与他道别。到家时已然接近黄昏时分了，司清言匆匆忙忙回了褚玉苑，刚梳洗好，江心兰便叫她过去风兰园用膳。
今日司弦和司明礼也都在，一桌子饭菜倒是丰盛，大部分都是她爱吃的菜，司弦爱吃的嘛就那么两道。
司弦一进门就大喊着：“偏心啊母亲，我每日累死累活的，你竟不做些好菜慰劳我一下，全是妹妹爱吃的。”
江心兰微微一笑：“不吃就走。”
司弦只得埋下头来满脸憋屈地往嘴里塞着饭。
江氏拉过司清言的手，开口说道：“言儿，过几日李家夫人在郊外的马场里预备着举办一场马球会，她尚在金陵时便与我交好，年轻时就爱打打马球，投投壶，这不一回来就着人送来了一张帖子，要我带着你和弦儿一起去，据说连睿王妃也赏面参加呢。”
“可是医馆遍布天下的李家？”
“正是。”
这李家她在京城便有所耳闻，若是说司家的商铺数不胜数，那这李家的医馆也不遑多让，尤其在即将天翻地覆的时代，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大夫。
李家一门乃杏林世家，李老爷子更是官至太医院院使，在京城开了第一家医馆，名为宝药林，边关尤其多。李老大人医术高超，一生都秉持着救世济人的态度，因此宝药林盈利极微，有时遇到没钱看病的穷人还会免费帮着看。这一家可谓是名满天下，任谁看见都要赞一句：高义！
去年告老还乡后，便回了金陵安家，而司家近日也出了许多事，这才一直未有机会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