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世子的道歉

    司清言很奇怪，刚经历了桃林的事，明明自己很讨厌这个权贵加身的公子哥，可在刚刚，他舞剑之时，却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仿佛她是伯牙，而他就是子期。脑海里用力抹去这一种异样的情绪，司清言神色恢复如常。

    顾景湛漫不经心的开口：“父王，母妃，这里女眷众多，儿子不便多留，先行告退。”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宴会厅，也不顾底下众人。

    只见睿王对睿王妃窃窃私语道：“这混小子不是说今日不来的吗？怎么还来舞上剑了？”

    “你自己问你儿子去，我哪管得了他。”

    睿王轻咳了两声，对下面宾客道：“此乃吾儿景湛，生性自由随意，大家无需在意，继续饮美酒品美食吧。”

    夜色沉寂，皓月随云流动，忽明忽暗。

    司清言填饱肚子以后，觉得有些烦闷，便想着出去散散步，行至院内，对着月色出神，喃喃道：“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只听后面传来男子大笑的声音：“哟，据我所知司家小姐的至亲可都在身边，又有何人需要你如此思念呢？”司清言回头望去，只见顾景湛坐在房顶，一脸戏谑。

    顿时，她有种内心被人窥探的感觉，恼羞成怒道：“世子爷难道专爱干这种鬼鬼祟祟的事吗？还是就喜欢听别人的墙角？倒不知您竟然有这种癖好。”

    顾景湛从屋顶一跃而下，立在她面前，收起他那份玩世不恭，略带局促道：“下午的事是我不对，我在这里跟你道歉，对不起。我没有将人命视作玩具，也不曾伤害过任何人。我确实是没有顾及他人感受的习惯，以后以后不会了。”说完，整个人面上红得滴血，不等司清言言语，便快速飞身离开了。

    司清言想起他刚刚的神态，倒像是自己在欺负他一般，霎时间觉得这少年也有他可爱的一面，况且身为世子却能低三下四地跟她真挚道歉，倒也不再同他计较，轻笑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回去后，宴会也已散场。司清言回到家中时，也颇有些晚了，待玉茗服侍梳洗过后，便吩咐玉茗将王妃赏赐的玉镯好生安放，而后将流光匕放于枕下，仿似有哥哥相伴，一夜好梦。

    第二日，司家长房嫡女才貌双绝的消息便传遍了金陵城，媒婆多的要踏破司家门槛，司弦更是早早地便来褚玉苑找司清言诉苦，一进门，便哭天喊地地道：“妹妹啊！你说你一身的好名声，哥哥可怎么帮你啊。”

    司清言正在用早饭，看见他进来了，直接拿了块桂花糕堵住了他的嘴。从容道：“哥哥，我已经跟娘亲说过暂时不嫁人了，娘亲也应允了，所以多谢哥哥前些时日为我周旋了，这块桂花糕就当给哥哥的谢礼罢。”

    司弦咬牙切齿道：“好啊你，早就哄定母亲了却不跟我说，害我白白多守了那么多天的门！一块桂花糕就想打发我，我可不干！”

    司清言并未继续与他打嘴仗，转而问他：“不知哥哥近日在做些什么，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司弦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有些手足无措，却也还是认真答道：“近日和往常一样，吃喝玩乐。妹妹如此问，可是发生了什么？”

    司清言正色道：“司家近来发生的事，我所遭受的，难道不足以让哥哥仔细思虑一番吗？当今圣上年事已高，膝下只有三名皇子，大皇子与三皇子纷争不断，五皇子不受宠爱，早早地便被打发到益州就藩，做个闲散王爷。而不论哪那个皇子荣登大宝，都不会放过睿王这个皇叔，更何况金陵乃天下富庶之地，谁又不想分一杯羹呢？我们家，就算现在富庶又如何？就算背靠睿王又如何？兵临金陵时，只怕越富庶死的越快。哥哥不如早做打算，看如何能护得住我和爹娘。”

    司弦呆愣住，他从未想过，一向与他一同吃喝玩乐的妹妹，会变得如此有成算，甚至朝堂之事，她也能分析的直中要害。他似是深受打击一般，缓缓开口：“我会仔细想一下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也定护得住你和爹娘，我先走了。”说罢，便垂头丧气地离开了褚玉苑。

    司清言想着，能重活一世来到司家，也是她的造化，这一世的亲人也给了她从未感受到的温暖。她希望他们都能好好地活着。而司弦身为长子，若再浑浑噩噩下去，不等打到金陵，二房就先将他吃干抹净了。只盼着今日一番长谈，能令他及时醒悟，负起为人兄，为人子的责任。

    也不知这快乐自在的日子，还能拥有多久？